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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魂萦梅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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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交午时,杨钊和崔涣再来大匡山。和两人同来的,还有鲜于仲通和飞灵六雄。阿蛮没见薛嵩、孙孝哲、李归仁三人,便询问严武。严武说一直没有等到他们。

    鲜于仲通见李白家里红灯高挂、贴满喜字,顿时神情扭捏,不知如何是好。

    李白再三询问,他把李白拉到一旁,告诉李白:张九龄去世了,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诡异。

    李白忙拉他来到天宝屋里,正好天宝、阿蛮、阿灿、公孙大娘都在。李白让鲜于仲通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下。

    却说张九龄辞别李白、天宝,乘船一路南下,来到大庾县城时,早已夜幕降临。一行人弃船上岸。

    城内有一南安酒坊,生意甚是兴隆。当年,张九龄监修大庾路,便住在这里。

    主人崔毅得知张九龄来到,热情地迎上来,给张九龄行跪拜礼。领着张九龄、王昌龄来到上等的客房,并唤来艺伎笛儿服侍张九龄、艺伎箫儿服侍王昌龄,并安排艺伎服侍鲜于仲通等人。

    众人稍作歇息,来到楼下吃酒。张九龄、王昌龄、鲜于仲通在厢房,严武领着窦华等人在大堂。

    “张相故地重游,可有变化?”鲜于仲通问。

    “变化大多了。那时候,交通不便,商贾稀少,酒坊生意难做。今日再看看,酒坊满街,红灯高挂,商贾云集。这才是大唐应有的景象。”张九龄一边饮酒,一边赞叹说。

    “这一切都是张相的功劳。”鲜于仲通说。

    “不!这些都是武后、昭容的功劳,遗憾的是,栽树之人,却不能乘凉。”张九龄叹息地说。

    三人吃酒正酣,茶博士来报:大庾县令王履震求见。张九龄一愣,让他进来。

    王履震走进来,向张九龄行跪拜礼。张九龄让茶博士给王履震安排酒桌。

    艺伎端着酒桌进来,坐在王履震身边,为他斟酒。

    “王县令怎知我来?”张九龄问。

    “实不相瞒,履震早就得到朝廷的邸报,说张相告老还乡,王校书郎履职曲江县尉。今日终于盼到张相,履震三生有幸。”

    “我已是平民百姓,无须这么客套。我一路游山玩水,耽搁些行程,让你们久等了。最近,朝里可有消息?”张九龄问。

    “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寿王与寿王妃离婚;寿王妃出家做了道士。”王履震说。

    “离婚了?何故?”张九龄问。

    “邸报中说:婚久不育。”王履震说。

    “他们大婚时,我也去吃过喜酒,好像是昨天的事。多么神仙般的一对。人生无常啊!”张九龄叹道。

    “谪仙人与紫烟也是神仙一对,紫烟也是遭遇不幸……”王昌龄说。

    “紫烟的死,我一直存疑。孟夫子不在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吧!”张九龄说。

    次日,王履震送来了马匹、马车,张九龄甚是欣喜。又住一日,张九龄、王昌龄乘坐马车,其他人骑马,沿大庾驿道,向梅关而来。

    出大庾县城,便是庾岭。庾岭古道始修于秦始皇统一六国时;武后称帝后,为了加强交趾的防备,应对林邑国的骚乱,重修大庾岭。张九龄开山劈岭,将道路拓宽至一丈余、并用石板铺设,在道路两旁,广植梅树,故又称梅岭。

    行走在自己修筑的道路上,望着窗外山峰秀丽,梅树繁茂,张九龄忍不住仰天大笑。

    “张相何故发笑?莫非想起了佳句?”王昌龄惊奇地问。

    “看到梅树,想起了昭容。当年修筑庾岭时,见道路两旁甚是荒凉,便想栽植树木。油然想起昭容额头的红梅,便下令道路两旁种植红梅。无奈所需数量太多,只得又杂以白梅、绿梅。今日梅花虽未绽放,但想想它绽放的样子,心情也是激动不已。”张九龄说。

    “既如此,何不吟诗助兴?”王昌龄说。

    张九龄又是一番大笑,吟诵道:“芳意何能早,孤荣亦自危。更怜花蒂弱,不受岁寒移。朝雪那相妒,阴风已屡吹。馨香虽尚尔,飘荡复谁知。”

    王昌龄听罢,复吟一遍,哈哈大笑。

    一行人来到梅关驿,驿吏恭敬地迎接着。王昌龄问还有何人居住?驿吏说无人驻扎。

    王昌龄这才搀扶着张九龄到客舍歇息。

    晚上,吃罢酒,张九龄邀王昌龄、鲜于仲通到驿舍饮茶。

    “到了梅关,我就到家了。明天,鲜于带领弟子们回昌明。我已经安排谪仙人,把你们送入军中。章仇是我的门生,他会照顾你们的。”张九龄说。

    “张相英明!我也看的出来,谪仙人与张相比,火候差得太远。飞灵十雄,编入军中,更能帮助谪仙人。”鲜于仲通说。

    “谪仙人性情豪爽,大开大合,前途不可限量,你们一定好好辅助他!”

    说罢,张九龄哈哈笑了起来。

    王昌龄、鲜于仲通连忙应诺。

    “现在,朝廷以战功论英雄。章仇副节度使若想晋升,需有战功。张相又要求剑南安稳,那如何才能帮助章仇晋升?”鲜于仲通问。

    “鲜于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郭虚已、章仇兼琼能不能晋升,就看他们能不能夺回失掉的安戎城。若飞灵十雄能帮助他们夺回安戎城,圣人不会亏待你们的。”张九龄说。

    “安戎城,易守难攻;何况太守翟都局有勇有谋,极难对付。望张相明示,如何才能夺回安戎城?”鲜于仲通说。

    张九龄看着鲜于仲通,半天才说:“自从王昱丢了安戎城,我就谋划着如何收复。飞灵寺一战,让我茅塞顿开……”

    说到这里,张九龄哈哈大笑起来。

    王昌龄、鲜于仲通奇怪地看着他。

    突然,张九龄笑声停止,头一歪,没有了呼吸……

    …………

    “就这么死了?”待鲜于仲通讲完,天宝惊疑地问。

    “就这么死了。我和王校书郎困惑不解。”鲜于仲通说。

    “他是喝了媚人茶!”阿蛮冷冷地说。

    “媚人茶?是何人下的毒?”李白吃惊地问。

    “我若猜得没错,张相应该是在酒坊中的毒。服侍张相的笛儿最是可疑。”阿蛮问。

    “可茶水,我们都喝了?”鲜于仲通疑惑地说。

    “媚人茶与普通茶叶无异,气味也与普通茶叶一样,你如何分辨?”阿蛮说。

    “那笛儿如何知道?也许她也不知道。”天宝说。

    “媚人茶不像砒霜之类,又要取人性命,又要不露痕迹,重在茶量。张相何时离开酒坊,无人得知;茶量太大,张相迟迟不走,万一死在酒坊,岂不暴露?若茶量太小,第二天张相走了,又是功亏一篑。故必派得力之人,潜伏在张相身边,先小量多饮;得知离开准时,再施猛量,一剑封喉,大功告成。”阿蛮说。

    “张相已经告老还乡,何人还不放过他?”公孙大娘说。

    “那一定是,张相不死,有人睡不安稳。”阿蛮冷笑着说。

    天宝疑惑地看着阿蛮。

    “张相的灵柩(jiu)何人护送?”李白问鲜于仲通。

    “王校书郎护送张相的灵柩去韶州了。他说安葬好张相后,再去曲江赴任。临别前,王校书郎让我转告谪仙人,处理完益州的事务,应速回长安,把张相去世的消息,告诉玉真公主。”鲜于仲通说。

    “张相的事情咱们慢慢查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永王答应帮我们重修飞灵寺,眼下杨钊在负责。你来了,这件事还是由你来监管,让杨钊回来。”李白说。

    “这是真的吗?谪仙人,飞灵寺修好后,我能不能还做主持?”鲜于仲通问。

    “若你愿意,当然是好。”李白说。

    “鲜于主持,做官比做主持好!”阿蛮笑着说。

    众人也笑了起来。

    吃饭时分,李白把解散飞灵寺、把众弟子安排进军中,帮助郭虚已夺回安戎城的计策说与东岩子、吴伯,两人大为赞同。

    匆匆吃完午饭,李白辞别天宝、公孙大娘等人,带领飞灵寺众人向益州奔来。

    “你为何不让我跟五哥去益州?”送走李白,天宝问阿蛮。

    “既然把夺取安戎城的功劳,给了李白,咱就不要参在里面了。”阿蛮说。

    “可我已经答应郭节度,去涪城与他斗酒呢!”

    “斗你个头啊!真是小昏头。”阿蛮说。

    次日,公孙大娘辞别东岩子、吴伯、吴娘,辞别李阳冰、柳紫风,随阿灿向爨国而来。

    李阳冰、柳紫风一直将众人送到青莲镇,望着船走远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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