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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碎叶城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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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孟浩然从江陵上船,一路跋涉,来到绵州昌明县。这日来到青莲镇,孟浩然上岸,来到渡口边的第家酱坊。路边有卖饭的小摊,孟浩然来小摊上歇脚打尖。

    “老人家,附近可有刘姓人家或者李姓人家?”孟浩然问摊主。

    “客官来自中原?”摊主问。

    “我是中原襄州人,家里是开酒坊的。去年你们这里的人,在襄州染病,不幸去世。临终前,托我无论如何来昌明,告诉家里人一声。可他口音不清,我也没听明白是刘还是李。”孟浩然说。

    “真是义士啊!我祖辈都在这青莲镇,走街串巷也是不少,从未听说有刘姓或者李姓人家啊!”摊主说。

    “他说家在大匡山下。”

    “大匡山下也有村落,可都不姓刘或者姓李,倒有一户吴姓人家。”摊主说。

    孟浩然问清了道路,道了谢,向大匡山而来。

    暮色时候,孟浩然来到大匡山下。按摊主指点,果见有一处大院,两进院落。便上前叩门。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孟浩然。

    “尊兄,我是从中原来的。天黑了,能借个宿吗?”孟浩然抱拳行礼,恭敬地说。

    “中原哪里人?”中年男子问。

    “襄州襄阳人氏。我姓孟,名浩,字浩然。仕途困顿,只得钟情于山水。”孟浩然说。

    “既是孟子的后人,就进来吧。只是家境贫寒,恐慢待了孟君。”男子说。

    孟浩然道着谢,随中年男子走进院来。

    两个女子站在前堂正房门口,紧张地看着孟浩然。

    “襄阳的孟君,游历山水的。”中年男子说。

    两位女子依然紧张地点点头。孟浩然发现,有一个女子是西域人。

    两位女子慌忙进屋。

    孟浩然走进前堂,见厅堂里摆着四张茶桌,显然刚才是四人在饮茶。孟浩然刚刚坐好,有一女子便把茶桌端了上来,给孟浩然斟茶。

    “这是我婆娘,吴氏。”中年男子说。

    吴氏依然紧张,强挤出一丝笑意,向孟浩然点点头。

    “敢问尊兄名姓?”孟浩然问。

    “我叫吴丞焕,世代居住在大匡山下,靠进山挖药为生。”吴丞焕说。

    孟浩然闻听是吴丞焕,内心抑制不住欣喜。

    “我能向吴兄打听一个人吗?”孟浩然问。

    “谁?”吴丞焕神情又紧张起来,惊恐地看着孟浩然。

    “吴指南。”

    “你们怎么认识?”吴丞焕恐惧地看着孟浩然,问。

    孟浩然把李白、吴指南在巴陵遇袭,吴指南不幸遇难,他如何搭救李白,李白如何成为许家女婿,说了一遍。

    “我是受李白之托,来昌明报信的。”孟浩然说。

    内室传来哭泣声。

    “不瞒孟君,吴指南就是我的儿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呢?”吴丞焕黯然神伤。

    “怪浩然晚去了一步,没将令公子救下,实在惭愧的很。”

    这时,吴氏走了出来,扑通给孟浩然跪下,行叩拜大礼,说:“孟君不远千里,来这穷乡僻壤送信,我们已是万分感激了。”

    孟浩然忙起身,说礼重了,让吴氏免礼。

    “你去把先生也叫出来吧。”吴丞焕对吴氏说。

    吴氏这才站起,回内室去了。

    孟浩然刚刚坐好,吴氏和那西域女子陪着一个矮个子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有六七十岁,但面容清雅,精神矍铄。未落座,先向孟浩然行礼,说:“东岩子多谢孟君来报信。”

    孟浩然闻听是东岩子,也猛地站了起来,问:“莫非先生就是当朝第一纵横家东岩子吗?”

    “虚名。比起前朝的先辈,我这点末节道行,算的了什么!”东岩子说。

    吴氏和西域女子退了下去,三人重新落座。

    “有幸见到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看待今日的大唐?”孟浩然问。

    “势理者,虽委之不乱;势乱者,虽勤之不治。不出二十年,大唐必有大难。”

    “如何避之?”孟浩然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全凭大唐的福气。”东岩子说。

    “那先生如何看当今圣人?”孟浩然问。

    “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三郎就是这样的人。”东岩子笑着说。

    “听闻先生的一番话,胜过苦读十年寒窗。受教了!受教了!”

    孟浩然赞叹道。

    晚上,五人饮酒吃饭,只聊些奇事传闻,再不聊吴指南、李白。

    次日,吃罢早饭,孟浩然向吴丞焕告辞。

    “孟君还要去哪里?”吴丞焕问。

    “我久闻天山盛名,更仰慕天山派的斩魔剑法。无所事事,我想走一趟天山,了却夙愿。”孟浩然笑着说。

    “天山地处西域,路途艰险,天气苦寒。怕孟君的身体吃不消。”吴丞焕说。

    “浩然游山玩水惯了,不妨事的。”孟浩然笑着说。

    吴氏、西域女子、东岩子走了出来。

    “这是李夫人送我的耳坠,相烦孟君交给紫烟吧。对她说,若方便,就来昌明老家看看。”

    说罢,吴氏的泪水已经簌簌而下。

    耳坠是金链吊着一只蓝宝石凤凰,非常精美。

    “把这副玉镯拿给紫烟吧,对她说,拉赫蒙想着她呢!”

    孟浩然这才知道,这西域女子就是李白说的拉赫蒙大婶。玉镯呈葱白色,甚是漂亮。

    孟浩然把耳坠、玉镯装进包裹之中。

    拉赫蒙把手上的一枚葱绿扳指取下来,交给孟浩然,说:“带着这个。见到白儿,再送给他。”

    孟浩然点头应诺。辞别吴家人,孟浩然向青莲渡口走来。

    昨夜里,孟浩然已经决定,去碎叶城!李白在那里生活了四年,不可能没留下踪迹。所以,辞别吴家,乘船到益州,再经雅州、黎州、西州、龟兹到达碎叶城。

    风吹石滚,雪没人膝。巍峨的城墙,银装素裹。走进城来,笔直的街道,整齐的房屋,像极了长安城。

    有一家维德酒坊,生意甚是红火。艺伎牧儿迎上来。牧儿是回鹘(hu)人,身材高挑,眉长眼大,风情万种。

    孟浩然自称孟山人,是做绸缎生意的,让牧儿介绍碎叶几家生意好的绸缎庄。

    维德酒坊的主人叫比栗毒,回鹘人。听了牧儿的话,忙来见孟浩然。

    “碎叶城绸缎生意好的,属马黑木、亚古伯、仆固俊三家。他们每日都来吃酒。你尽管在这里等他们就是。”比栗毒说。

    晚上,马黑木、亚古伯、仆固俊三人陆续来到。比栗毒忙向三人介绍孟浩然。三人各点了艺伎,四人便在一个厢房吃酒。

    马黑木、亚古伯、仆固俊都去过长安,对长安的绸缎市场很是了解。好在马巨也有绸缎生意,孟浩然和他极熟,略微知道一些,总算没有露出破绽。

    “十多年前,碎叶城有家云霞坊,经营绸缎最是红火。他们从剑南走货,价格便宜,做工又好,极是好卖。”马黑木说。

    孟浩然看了一眼牧儿。

    牧儿会意,忙问:“你说的这家,我怎不知?”

    马黑木哈哈大笑,说:“你来碎叶才几年?十几年前,这云霞坊就破落了。”

    “如何破落的?”牧儿接着问。

    “有妒忌之人,夜里放了一把火,把个云霞坊烧的寸草没剩。”马黑木说。

    “那云霞坊的主人,也被烧死了?”牧儿问。

    “那倒没有。听说他们回中原了。”仆固俊说。

    “他们的生意为何比别人家好?”牧儿问。

    “云霞坊生意红火,都是管家拉赫蒙的功劳。拉赫蒙老主顾多,她家的货又质美价廉,别人自然竞争不过。”马黑木说。

    “从长安到碎叶,爬山涉水,九死一生。路途已是如此艰险,想不到经营也存着危险。这生意真的不能做呢!”孟浩然赶忙说。

    众人哈哈大笑。

    “这还是盛世呢!你看一路之上,累累白骨,座座坟茔,哪个不是咱们商人留下的?咱们也是在刀口上添饭吃呢!”马黑木悲叹地说。

    “想必那个管家拉赫蒙还在吧?”牧儿又问。

    “你这小娘子,好奇之心真强啊!”亚古伯说。

    “谚语说,好奇之心害死人。”仆固俊说。

    “云霞坊破落后,拉赫蒙也不见了,应该去别的地方了。”亚古伯说

    “她到恒罗斯城了。”仆固俊随意地说。

    “你怎知道?”牧儿问。

    “他家送货的胡禄,曾到我家提过货。”仆固俊说。

    “山人,莫非你想在碎叶,再开一家绸缎庄?”马黑木问。

    孟浩然哈哈大笑,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以后,还仰仗各位帮忙!”

    众人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听闻拉赫蒙虽女流之辈,经商确是好手。你若能寻她帮忙,这绸缎庄就成功了一半。”马黑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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