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陵魅影
傍晚的江陵城甚是热闹。街上各种小吃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阵阵香气令人垂涎。各家酒楼，更是鼓声咚咚，丝竹袅袅，艳丽的艺妓，跳着各式的舞蹈，令人流连忘返。
阿蛮、阿灿领着雨泽、天宝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在人群中，阿蛮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越过阿蛮、阿灿，急匆匆地向前赶去。
阿蛮一拉阿灿，紧紧地跟随上去。
阿灿一愣，随即明白，看了雨泽一眼，也跟了上来。
那人来到卧龙酒坊，便停住不走，不停地四处张望。
这时阿蛮才看清，此人正是张小敬。正好街旁有一货摊，二人假装挑货，眼角留意着他。
不一会，从酒坊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高挑，棱角分明；左腮长着一颗黑色的痦子，痦子上长着一根长长的白毛。张小敬忙迎上去，和男子附耳说着什么。男子不住点头。
阿蛮伏在阿灿耳边，轻声说了两句。阿灿点点头，向卧龙酒坊走去。
男子和张小敬没有理会阿灿，依然在交谈着。阿灿径直走进酒坊。
交谈完，张小敬四下张望，确信安全，急匆匆地走了。
男子依然站在原地，四下观望着。确信无人跟踪张小敬，才转身走回酒坊。
一会阿灿出来，对阿蛮说，这男子进了楼上一个叫小乔的房间。阿蛮把雨泽喊来，耳语一番。雨泽便走了进去。
舞池里艺妓正在欢舞。雨泽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扶栏上站满了人，在不住地欢呼着。冷不丁有半醉的男子将她搂入怀中，与她饮酒。她欢笑着，一边饮酒，一边乘机逃脱。
不一会就来到了写着小乔的房间。
她来到栏杆前，摒心静气，仔细地谛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
“都到了。要去龙头山。”
“玉老老料事真神。”
“二岗的伤势如何？”
…………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突然将她抱住，醉醺醺地说：“小娘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雨泽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个醉汉，猛地把他推开。醉汉朗朗跄跄，一下子把小乔的房门撞开，自己摔了个仰面朝天。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雨泽趁机细看房内共有三人，除那个男子外，还有两个男子，一个眯眼龅牙，一个高鼻秀目。三人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呆了。
雨泽趁机溜走。
阿蛮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见雨泽出来，忙迎了上去。雨泽低声叫他们快走，四人轮番观察着周围，确信无人跟踪，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马府，李白、马巨在大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见四人如此装扮，大吃一惊。也不说话，匆匆回到大厅。
“怎么，你们发现了什么？”李白问。
“永王的随从张小敬来了。”阿蛮说。
“他去了哪里？”李白问。
“他与卧龙酒坊的人接头。说了什么，街上人声嘈杂，没有听清。雨泽，你在小乔厢房，听到什么？”阿蛮说。
“我就听了四句：都到了。要去龙头山。玉老老料事真神。二岗的伤势如何？”
“看来今天在房顶的，是永王的人，不是九尾狐。”李白说。
“可永王他们三人，武功真的一般。莫非他的身边，还潜伏着高手？”阿蛮说。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我们去龙头山的事，他们不会知道？”马巨说。
“看来，这件事，我们要马上告知张相。一切，由他拿主意。”李白说。
“阿灿，你和雨泽留在家里；我和阿蛮陪五哥、少府去见张相。”天宝说。
阿灿赞同。李白、马巨同天宝、阿蛮来见张九龄。
张九龄听了阿蛮的述说，点点头。让人把王昌龄喊来，让他带人火速包围卧龙酒坊，捉拿与张小敬接头的人。
阿蛮、天宝应诺着，随王昌龄一同去了。
王昌龄将卧龙酒坊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带人进坊搜查。
阿蛮、天宝径直来到小乔厢房。里面空无一人。
阿蛮问艺伎，小乔厢房里的人去了哪里？艺伎说他们早就退房走了。阿蛮甚是惋惜……
没有找到可疑之人，王昌龄、阿蛮、天宝回到长史府。
“看来，我们不能等孟夫子了。你们回去准备吧！”张九龄说。
马巨、李白应诺，辞别张九龄，回到马府。
阿灿、雨泽还在房里等着他们。天宝把经过一说，两人大为吃惊。
“这帮人太精明了，我们也没露出破绽啊！”雨泽说。
“精明小心，更加证明他们心里有鬼。这个张小敬，你们要对他小心啊！”阿灿对阿蛮说。
“我不怕他。再说，他也打不过我。”阿蛮不以为然地说。
“这是在荆州！大意失荆州！”阿灿笑着说。
阿灿、雨泽告辞，阿蛮把天宝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为他洗脸脱衣。
“天宝，若明日李白让你去龙头山，你去吗？”
“我还是想先见到大阿娘再说。”
“算你聪明。阿灿是朝廷抓捕的人，李白是江湖要杀的人，咱们还是远离他们吧。”
天宝应诺。
次日，张九龄再来马府。
李白来劝天宝、阿蛮一同去龙头山。
天宝说自己先上武当山，找公孙大阿娘。大阿娘是父亲的师姐，让她帮助自己寻找父母。恰巧雨泽是武当山上的，有她带路，省了自己好多的麻烦。等办完事情后，再去龙头山找他们。
李白沉默不语。
“阿灿姑娘，你们就同我一起走吧。新任剑南节度使郭虚已、副节度使章仇兼琼都是我的门生，我领你们去涪城见他。步头路的事，就此作罢。西南安宁祥和，不仅是圣人的期盼，也是天下人的期盼。”张九龄说。
阿灿、杨榜一听，果然高兴，答应与张九龄同行。
“六弟，我要回鹿门山，咱们同行吧。”孟浩然说。
天宝连忙答应。
“这样也好。咱们送张相出发后，一同回襄阳。”马巨说。
张九龄点点头。李白神情黯然。
孟浩然见李白心情不好，忙说：“张相，就要分别了，留首诗给浩然吧！”
张九龄看着孟浩然，叹口气，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妙！好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妙！谪仙人，快帮我抄录下来。”孟浩然说。
李白看着孟浩然，一股豪气从心底涌出，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六弟，切莫忘了此时。”
说完，李白走到桌前，早有铺好的宣纸。李白龙飞凤舞，把诗词写好，送给孟浩然。
天宝、阿灿、马巨都要，李白哈哈大笑，又写三份，送给三人。三人啧啧称赞。
夜里，阿灿来到天宝屋里。天宝、阿蛮正要歇息。阿灿抱住天宝，呜呜地哭起来。
天宝知道这次是真的分别了，也不由落下泪来。
“哎，哎，他是我老官！”阿蛮调侃着。
“谁不知道？”阿灿说着，帮天宝擦着眼泪，说：“你轻功好，可力气不足。遇到坏人，千万不要逞能，而是赶快逃跑。一定要记住！”
“我记住了。如果张相不能化解爨国的危机，你就给我来信，我和阿蛮去帮你。”天宝说。
“别说大话。到了武当山，是大阿娘做主。”阿蛮撇嘴说。
“没事的。阿蛮不去，我会自己去的。”天宝生气地说。
“这就是我嘱咐的第二件事：我不在，凡事一定听阿蛮的。只有我们俩个，是真心保护你的。”阿灿看着天宝，说。
天宝惊诧地看着阿灿，心想：阿蛮如此损你，你还帮她说话。
阿蛮羞红了脸，说：“哎呀，你真不放心他，就把他带走。这粘粘乎乎的，真让人腻歪。”
三人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