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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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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尚云心神不宁来到酒坊。阿蛮早为他备好酒桌。

    坊内鼓乐齐鸣,浓妆艳抹的艺伎,翩翩起舞。尚云来到酒桌旁坐下,一边吃酒,一边欣赏歌舞。

    就在这时,有人在院内高喊:“主人,还有空房吗?”

    婴子听到声音,让天宝待在屋里别动,匆匆走了出来。

    院子里,站着一位青衣书生。

    婴子眉头紧皱,说道:“对不住客官,今日店里住满了。侬赶紧到惆怅桥,那里还有去刘家坞的船呢!”

    “阿娘,客房还有呢!”阿蛮跑出来说,“侬需要几间?”

    “一间足矣。我从莲花峰来。今日天黑了,暂住一宿,明日还要急着赶路。”书生说。

    “既有空房,侬就住下吧。阿蛮,领客官到客舍去!”婴子冷冷地说。

    “不急。肚里饿了,吃完饭再进房不迟。”

    说着随阿蛮走进屋,在尚云旁边坐下。

    尚云见有客到,斜眼望去:书生皮肤白皙,面庞英俊。用一只袖子遮着左眼,似觉疼痛难忍之状。

    阿蛮将他安排在舞池边,让他欣赏歌舞,便去为他准备酒桌。

    天福将酒桌端来,放到书生面前,给他斟酒。见状,便问:“客官,侬眼睛怎了?”

    书生凄然一笑,说:“别提了,今日造化低,遇见了一件稀奇事。”

    “如何稀奇?”邻桌的老康叔问。

    老康叔,是刘门山村的里正,是宜春坊的常客。

    “刚才在山下,我见路边有一死兔,两只鹰在旁边厮打。我心里暗暗高兴,以为自己捡了便宜,便去捡地上的野兔。谁知两只鹰突然不打,一齐向我扑来。我躲闪不及,野兔被他们抢去,眼睛也被他们抓伤,侬说晦气不晦气?”

    书生讲完,众人大笑起来,齐说稀奇稀奇。

    “那兔子是不是白色?”天福问。

    “正是。”书生说。

    “那就对了。它就是我射中的那只,想不到它还是死了。”天福说。

    阿蛮忙问怎么回事?天福便说于她。

    这时,婴子拿药进来,对书生说:“这是我家自制的膏药,治疗眼伤很灵验的。”一边说着,一边给书生包扎。

    尚云看着婴子。婴子笑着点点头。尚云紧张的心松缓下来,继续吃酒。

    书生连忙道谢,问多少钱?

    婴子笑笑,说自家东西,不值钱的。

    “今日里,我们也遇上稀奇事。”天福说。

    “侬也遇到稀奇事了?”书生问。

    “在冷水坑,我们遇到两只狐狸,穿着衣裳,像人一样说话。”

    “那是狐仙。能让侬看到?”老康叔说。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天福见众人不信,顿时急了,忙说:“不信侬问阿爹。”

    “尚云,是吗?”老康叔问。

    “小昏头,胡说呢!”尚云笑着说。

    众人大笑起来。天福羞红了脸,走了出去。

    一会,天福抱着木匣走了进来,说:“看好了,这就是从狐狸手里抢过来的。”

    谁也没有留意,天宝带着弓箭,跟着进来,避在一边。

    尚云、婴子见天福把木匣拿来,脸色顿变。

    婴子过来,一把夺过木匣,怒斥说:“胡闹什么?”说着,把木匣送回西屋。

    书生见了木匣,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厉声问:“里面的天书呢?”

    “被道姑抢走了。”天福见书生眼露凶光,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哪里的道姑?”

    “不知道。高高的个子,穿着黄衣裳,手里拿着佛尘。”天福说。

    “如此鬼话,也能骗人?”

    说罢,书生端起酒桌,猛地向天福掷去。随之飞身而起,一招黑虎掏心,向天福击去。

    尚云见书生攻击天福,心里一愣,冷眼看着书生。

    天福躲闪不及,酒桌砸到身上,酒菜撒了一身。盘子落到地上,哗啦啦摔碎。

    天福恼羞成怒,拎起酒桌,拉开弓步,迎面向书生砸来。

    书生一手抓住酒桌,一手抓住天福的衣襟;用力一扯,天福的半片衣襟被扯了下来。

    尚云大惊,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

    书生见天书不在天福身上,一个转身,挥拳向尚云袭来。

    尚云见状,一个垫步,双手变成虎爪:左手抓向书生的咽喉,右手抓向书生的右锁骨。

    书生微微冷笑,不慌不乱,双拳变掌,去抓尚云的虎爪。

    婴子不见了天宝,忙找过来。刚进门,见状,忙大声喊:“他掌上有毒!”

    尚云一愣,慌忙缩手。书生的双掌已到。尚云只得仰面而卧,起脚踢向书生的下档处。

    书生随机应变,双掌扑在尚云的双脚上,随着尚云双脚的力道,身子腾空而起。

    就在这时,天宝张弓搭箭,射向书生。

    “天宝,不得胡闹。”

    婴子大声喊着,飞身来阻止天宝。

    “他打我阿爹!”

    未等天宝说完,弓箭射出,直击空中的书生。

    书生见弓箭飞来,脸色吓的苍白。不知怎的,书生变成九尾狐;九条长长的尾巴神鞭般抽向弓箭。

    天宝毕竟年幼,身子又非常虚弱;弓箭力道太小,被尾巴打落在地。

    婴子过来,夺过弓箭,将天宝抱起。

    酒坊内顿时大乱,艺伎惊叫不止。

    九尾狐落在地上,再次扑向尚云。

    此刻的尚云,被刚才天宝的行为,惊的目瞪口呆。自己从小不喜这个儿子。五年了,天宝被婴子养的眉清目秀,甚是可爱。可尚云从不正眼瞧他。今日里,危急关头,他竟来保护自己!自己亏欠天宝太多了!

    九尾狐扑来,三下五除二,扒下尚云的衣裳,往外就跑。婴子连忙避让。

    阿蛮端着酒桌从灶房出来,见酒坊里跑出九尾狐,吓得失声惊叫,酒桌也掉在地上。

    九尾狐更是吃惊不小,折身跳上灶房,继而跃上坊顶,很快不见了踪影。

    众人追了出来。

    阿蛮见天福衣裳污秽破烂,忙问怎么回事?天福说于她。

    “侬可真笨!怎么不还手啊!”阿蛮埋怨着天福。

    “还手了,没打过。”天福争辩着。

    “侬不会喊啊?怎么着,我也泼他一身菜,帮侬捞回来。”

    阿蛮正说着,尚云光着身子走出来。

    阿蛮见了,顿时满脸羞红,看着天福,大声说:“这架打的,真是丢死人了。”

    尚云顾不得阿蛮埋怨,忙来到西屋,重换衣裳。

    婴子已把衣裳给他找出来。

    尚云过来,一把抱住婴子,浑身颤抖不已。

    “别害怕。该来的,总要来的。”婴子安慰尚云。

    “九尾狐,不是本领高强吗?怎会显形?”半天,尚云说。

    “他应该中毒了。不然,不会显形的。”婴子给尚云穿好衣裳,轻声说。

    尚云望着婴子,眼泪流了下来,说:“后悔不听侬的,起了贪念。”

    “没事的,有我呢!”

    婴子笑着,牵着尚云的手,来到酒坊,继续吃酒。

    却说九尾狐从屋顶跳下来,将尚云的衣裳扔在地上,搜找天书。翻来覆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得沮丧地沿着桃花溪,向惆怅桥走去。没走多远,一张白色的渔网从天而降,将他网住。

    他正想挣脱,一个女子从屋顶跳了下来。九尾狐细看,正是少娘。

    “少娘,放过我吧。天书,我一定找回来!”九尾狐哀求说。

    “严郎,我真的不敢。”少娘说。

    原来,这只九尾狐正是严庄。

    就在这时,细娘从远处走来,后面跟着现了形的红菱。红菱五花大绑,垂头丧气。

    少娘手腕抖动,渔网变成绳索,将严庄五花大绑。

    “要把我们带到哪里?”严庄问。

    “掌门在杏园等你们。”少娘说。

    “麻烦两位娘子,告诉我小姨一声吧!”严庄哀求着。

    “严郎,你就是太聪明了!可都是小聪明。”少娘说。

    “他们闯了如此大的祸,也只有婴子能救他们。”

    细娘说着,纵身而起,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少娘带着严庄、红菱,踩着薄雾,沿着桃花溪,向天姥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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