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父亲病了
静婷举着手机让馨兰看，问道:“电话号码怎么没有显示名字？接还是不接？”
“是陌生的号码，如果你愿意接就接吧，我反正是没见过。”馨兰看了一眼不认识，就对静婷说道。静婷明白意思让她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做。
“我看还是接了吧？万一要是跟咱们有关的事儿呢，听听也没有什么坏处，我接了啊！”静婷一边说着，一边接通了电话，“您好，我是静婷。”
“这里是馨兰家，馨兰爸爸趴在炕上这吐的快不行了，我看到在这个电话本上，第一个就是这个电话号码，所以就打了过来。想必你一定认识馨兰的家吧！”
“认识认识，我是馨兰的同学，我们马上就回去，您在那先看会儿。”静婷急促地说着挂断了电话，然后最快的速度又拨通了120的电话。
120联系好了之后，静婷才对馨兰和她母亲说了这个情况，三个人赶紧从小路往家里赶。
与此同时，桑梓正跟负责这个市医疗卫生工作的叔叔在电话中讨论着一件事情，他说的慷慨激昂，当然这些都是他一路上，在电脑上新闻中充分学习了其他省市的一些先进经验之后，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拨通了叔叔的电话。
馨兰母亲执意不去村里的诊所，桑梓亲自去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问题。诊所里只有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年医生，跟他交谈才知道，他一个人既管看病，又管拿药，有时还要到村民家里去。一些新的设备虽然到位了，但是已经落了一层灰尘，他不会用，也没时间用。老人大大的眼袋，红红的眼睛，可以知道他没有休息好，晚上一个村民发高烧说胡话，他被找去给那人打了一针，然后折腾到半宿，等到那人退烧了，才回到了诊所。到诊所一个村民正坐在门口，说自己父亲黑天追家里跑出来的猪摔了一跤，把头磕破了，在家里躺着血止不住，他赶紧又跑去给包扎。这下桑梓明白了，馨兰的母亲不来诊所看病的原因。那医生以为桑梓也是来看病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强打精神，问他哪里不舒服。桑梓笑着说:“我是从这里经过，顺便来看看您，觉得您挺辛苦的。”“我辛苦不要紧，只要咱们村里的百姓的身体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还有如果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过来当个帮手的话，那么也是我们村里老百姓的福气啊！”桑梓临走前，笑着跟那医生说，自己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有年轻的医生愿意过来这里为百姓治病。医生冲着他不住地表示感谢。
桑梓的脑海中边回忆边说着:“叔叔，今天我在一个小山村里，发现了这样一个问题，村里的医生只有一个，走家串户忙不过来，而且年龄偏大，一些设备根本无法投入使用。我认为促进乡村医疗卫生体系健康发展，要加强乡村医生队伍建设。乡村医生承担着农村地区大部分医疗照护责任和公共卫生服务责任，是广大农村居民的健康守护神，乡村卫生人才队伍的建设决定着农村公共医疗的服务水平和质量。”
“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的确当前，在一些农村地区特别是偏远地区，乡村医生队伍存在着优质人才缺乏、人才结构老化、服务水平低等问题。因此，加强乡村医生队伍建设，需要重视乡村医生的发展需求，统筹解决好乡村医生薪酬分配和待遇保障问题，免除乡村医生的后顾之忧。现在在这方面我们正在努力解决，同时也在开展跟医学院协作关系，并推出一系列奖励措施，争取让同学们实习城市与农村相结合，盼望有优秀的人才能安心扎根于农村。”
“叔叔，我认为要建立上下贯通的职业发展机制，给予乡村医生更完善的职业规划，激发乡村医生的工作积极性。进一步完善乡村医生培训机制，提升临床能力和业务水平，这样就能更好满足基层医疗卫生需求。”
“这几天，争取我就让他们落实一下，这届毕业生的实习问题。今天先跟你谈到这里，一会儿我还有个会，对了，听你爸妈说你回老家执教了，他们让我劝劝你。不过，咱俩偷偷说，叔叔支持你，好好干。”
“谢谢叔叔，您去忙吧，如果您能把这个山里的医疗问题解决了，您就更完美了！”“你小子，还挺会激励人。不用你说，我也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放心吧。”
叔叔挂断了电话，桑梓心里的石头感觉落了地。
再说馨兰她们回到家，地上的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父亲的状态也缓和了些，他不吐了，趴在炕沿那，眯着眼睛。
“你们回来了，好好看看，瞧，吐这一地。”邻居抬起了抚摸馨兰父亲后背的手说着站起身，皱紧了眉头。很快又俯下身对馨兰父亲说道:“大哥，赶紧去医院看看，不能再耽搁了，这是我来还你家梯子发现了，要不然，唉，咱们这身子骨不比年轻人了。”
“兄弟，谢谢了。你去忙吧，我这毛病心里有数，过会就好了。今天吃东西又没吃对劲，呛着了。”馨兰父亲想起来，邻居没让他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临走又回头对馨兰母亲说道:“嫂子，要有啥事就吱声，我立刻过来。”
“叔，您慢走，让您受累了。”馨兰边说边往外送着邻居。
“听说你回来教书了，挺好，最起码你爸妈有依靠了。乡里乡亲的，不用客气，给你爸好好瞧瞧。”邻居边向外走边说着。
“大兄弟，慢走，给你添麻烦了。”母亲头冲外说了句，然后倒了一杯温水给馨兰父亲漱口，“我出门的时候，你不还是好好的吗？又吃东西没凉热的，回来我给熬点小米粥，喝点好消化的。”
静婷赶紧从外面弄来了一土簸箕黄土盖在上面，又找来平板铁锨将这些东西铲了出去，然后用墩布擦把地擦干净。
馨兰现在胳膊动不了，只能不停地问父亲感觉怎么样，父亲看着静婷来了，忙前忙后的，努力地按着炕边坐起来。
此时救护车到了门口，两个医生提着急救箱，抬着担架跑了进来。
“谁把大夫叫来的，真是胡闹。我没事了，大夫快去忙吧，这车哪是给咱们用的，是救急的，可不敢耽误你们时间。我好了，快走吧！”馨兰父亲因为说话太过用力，气没喘过来，脸色煞白。医生要给他输氧，检查，他居然爬到了炕的最里面，给医生跪着再次大声地说道:“我没事，走吧，求你们了。”
“爸，您听话，咱去医院好好查查，别让医生白来了。”馨兰近乎乞求父亲下来，跟医生走，“好爸了，您听我一次行吗？”
“闺女，爸求你了，我不去，真的不要在这里耽搁了。这车这医生是救命的，得去救危急的病人啊！”馨兰父亲落泪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来的医生，占用了人家宝贵的时间。
实在没办法，急救医生和救护车离开了。馨兰只能悄悄落泪，静婷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对这善良的老人说些什么。她蹲在灶门口帮着馨兰母亲熬小米粥，馨兰母亲了解自己的丈夫，凡事他都要替别人着想，从来眼里没有自己。
父亲靠着窗台，看着馨兰，语重心长地说道:“咱山里不比城里，车来车去方便，身体没有大问题不要叫120，不用担心我。胳膊怎么样，还疼吗？今天听你妈说你受伤了，我也是上了一股火，再加上早起干活回来，饭凉了，吃一口也吃急了。我的身体不用担心，庄稼汉身体硬朗着呢。”
“爸，我胳膊没啥事，就是抻了一下筋，过两天就好了。”馨兰努力抬了抬胳膊，让父亲看了放心。
“没碍到骨头就好，看到你的伤没大事，我也就放心了。看，心情一好，病也没了。”父亲笑着正了正身体，似乎在显示给女儿看。
馨兰明白，父母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自己肩上的担子慢慢重了起来。弟弟妹妹在外读书，都很努力，她从大四离开家到回家乡任教还没有见过他们，此时还真想他们了。
热腾腾的小米粥端上来了，母亲特意往里面放了一点碱面，因为父亲说是吃这样的粥不烧心，舒服一些。
馨兰看着父亲端起粥，一口口吃着，她泪眼模糊了。
“大哥，大嫂，在家吗？你们要的鸡蛋皮我给拿来了，这次提前都洗过了。”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