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心不如草
月月涕泗横流,哭得惊天动地,疾步向车头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月月乖,别哭了!”钟薇一把搂住奔来的月月,轻轻拍着她的手臂,柔声安抚着。
马奕行随及上了车,他扫了一眼车厢,
“好了,人都到齐了,刘姐,可以通知黄师傅开车了!”
刘梅摘下墨镜,乌黑毒唇向上抬了抬,
“马奕行今天表现得不错,尽心尽力的,好的,那我打电话叫后勤部的黄师傅下来了!”
此时,陈书阳向马奕行挥手,示意他后面来坐。
马奕行撇撇嘴,
“算了,你们后面全是擒家带眷的,我一个单身狗就不来凑热闹了!”说着,他一屁股坐在刘梅身边。
五分钟后,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大叔,身材瘦小精干,提着水壶,哼着小曲,乐呵呵地坐进了驾驶室。
“可以走了,黄师傅!”刘梅叫着。
于是,汽车渐渐向前行驶而去。
陈书阳凝望窗外飞逝而过的行人,车子,心里幻想着这场旅行的憧憬和未知,瞅着一旁已是熟睡的白露,暖意浮上心弦,伴着颠簸的路程,摇摇晃晃,他的眼帘爬满了睡意,于是,合上眼睛静默的睡去。
时光在迷糊中悄然流过,当陈书阳一觉醒来,车窗外已是白雾茫茫,能见度极低,车内一片安静,似乎大伙都已熟睡,身旁的白露已是把头埋进了膝盖中。
黄师傅依旧沉默地开着车,即便白雾已经掩盖了整条道路,他似乎知道应该在哪里转拐或是刹车。
陈书阳正想眯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罗小康竟然从坐位站了起来,手里握着手机走近黄师傅,两人显得很鬼祟,似乎在小声交谈什么。
陈书阳瞬间清醒,定睛观察着两人,“奇怪,在公司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际呀,罗小康对什么都是守口如瓶的样子,怎么现在变了?难道他们在商量什么计划?”
陈书阳转头又想,“唉,也不一定吧,或许别人私下关系好,只是闲聊几句?”
突然间,罗小康转过身子,正好与陈书阳四目相对,两人定定注视了两秒,罗小康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下,继而赶紧调离了视线。
“哎哟,现在到哪儿了?怎么一片白啊?”刘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还有多久到啊?我腰都坐痛了!”
“快了快了,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黄师傅说着,按了下喇叭。
陈书阳下意识瞅着前方,“白雾皑皑的,根本没有汽车或是行人经过呀?他按什么喇叭呀?”
“现在到哪了?怎么那么大的雾啊?天啊,好像把整辆汽车都包裹住了!”刘梅有些担忧地说。
“这是云雾山山顶,山巅和云雾连成了一块儿,故此得名,我们要去的青林山就在此山的后面,差不多半小时后就到了!”黄师傅喃喃道。
“那么大的雾,黄师傅你都能看清吗?”陈书阳提高声音,不解地问。
黄师傅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着说“行车记录仪和导航就能搞定这个难题呀!”
“那为什么听不见导航的声音?”陈书阳皱皱眉,更是疑惑了。
黄师傅抬了抬挂在自己左耳的蓝牙耳机,
“靠这个就行了!”
陈书阳这才放下悬在心尖的顾忌。
半小时后,汽车停靠在一家四层楼的旅店旁,众人拿上行李相继下车。
旅店的名字叫山林深居,落座于青林山脚下,正好处于山谷的中心地带,旅店的正前方是一片辽阔而葱绿的原野,向前遥望便是澄廓的青林山景。
远处绵延不断的山峦威严而俊俏,被无止境的翠绿串联着,掩盖着。
“风景真美呀,我来给你们小两口照张像,做个纪念呗!”马奕行拿着单反相机,凑到陈书阳面前,热情地说。陈书阳淡淡看了眼白露,似乎在寻求女友的批准。
马奕行了解兄弟的心思,于是,挑挑眉说“青山全靠美人衬啊,嫂子,你如果不出镜,青山会失掉一半的颜色!”
白露冷冷瞥了眼马奕行,
“不用讨好,我不喜欢你这个摄影师!”
说完,她挽紧陈书阳疾步向前走去。
陈书阳只好投给马奕行一个无奈而难受的表情。
此时,月月挣脱了母亲的手,跑到原野前的空地,大声嚷着“妈妈,妈妈,我看到这个风景想到了一首诗!”
所有人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纷纷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月月。
“你想到了哪一首啊?”钟薇走到月月面前,蹲下身子笑着问。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月月的声音软弱而可爱。
“不错不错,月月好样的,还能想到其他描写草的诗句吗?”朱娅琼拍拍手掌,笑着问。
月月扣了扣脑门,立即回答“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响起了掌声,簇拥着这位聪颖的小仙女。
可是,白露却面色一沉,狠狠咬着牙,“那么多诗不背,偏偏背这一首,还人心不如草,你这个小禽兽,心灵够黑暗的呀,真想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一看,哼!”
刘梅组织大伙走进旅店,站在大厅,她开始挨个分配房间。
“我来看看,陈书阳,你就和你女朋友住一间,没问题吧?”
“当然啊,难道我还跟谁住?”陈书阳一脸茫然。
朱娅琼突然撅起嘴巴,
“万一你想跟马奕行住一间呢?你们俩基友无时无刻都在聊悄悄话,感觉很亲密的样子,哎,我说这些,你女朋友不会吃醋吧?哈哈!”
说完,她捂着嘴,嘲弄地笑笑。
陈书阳恶狠狠地瞪视朱娅琼。
白露见事态不对,冷冷说了句“不,我非常喜欢吃醋,但愿你闭紧你的肛!”
朱娅琼一听,原本撅着老高的嘴,骤然垮到下巴,
“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脏话来,直直扑进王晓的怀里,带着哭腔说“王晓,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损人的?分明就是在欺负人!”
陈书阳乐得心花怒放,在心里给白露竖起了大指。
王晓拍着朱娅琼背脊,安慰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嘛,别哭别哭!”
白露阴冷地斜斜眼,
“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哪里在开玩笑,我是一字一顿,一本正经说出口的!”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片尴尬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