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家
“生子，东西我给卖了，但是没给洋鬼子，自己人收的。”
还有一个星期过年了，黑子神神秘秘的把厚厚的一捆信封推了过来。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九。
“九万？”
我抬头看了一下眼，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放进刘鑫碗里。
黑子一拍脑门。
“大哥，你咋想的，那些玩意好歹是金的还是古董，九十万！全的更值钱，黄瘸子太败家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掰碎了。”
“这里是十万现金，其他七十万给你存卡里了，我拿了十万。”
黑子贼眉鼠眼的瞄了瞄窗外，压着嗓子像是做贼。
“这十万你也拿着，回头再给你十万，剩下的给黄瘸子一半。”
我伸手推了回去。
我早就不是商人了，这几个月让我觉得只要人好好的，有真心的兄弟，一两个红颜足够。
刘鑫放下碗筷情绪不高，有些蔫蔫的。
“秋生，要回家过年了吧？”
“嗯，要回去一趟了……”
我想到了沈畅。
“那我……”
她有些欲言又止。
“一起吧，就当串门。”
做人不能太无耻不是。
刘鑫好像放下了包袱一般，雀跃着拉着我的胳膊叽叽喳喳。
一会问家里老太太喜欢什么，一会问给老爷子带点好烟行不行。
黑子一脸黑线的撇着嘴。
“姐，咱能不能别这么上赶着倒贴！”
“滚！”
“好嘞！”
黑子留在山上照看着考古队，我跟刘鑫坐上了回沈城的飞机。
刘鑫一路上叽叽喳喳跟前面的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马上就要见到沈畅的紧张。
到是我心里有些别扭。
坏的不够彻底，好的不够纯粹说的就是我吧。
短暂的旅途随着见到沈畅的那一刻结束了。
看起来沈畅对于我和刘鑫一起过来丝毫不意外。
只是她提前安排好手里的工作迫不及待的过来，还是表现出内心的期待。
刚一见面她给了我和刘鑫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在抱我的时候狠狠在腰间掐了我一下。
“秋生，鑫鑫，快上车冷死了，回家！”
一路上两个女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刘鑫给她讲着这几个月在山上的经历，沈畅笑着应和。
似乎一切都没变，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沈畅小区外面一家东北饺子馆的包房里。
“秋生，快过年了，你怎么打算？”
我看了一眼刘鑫。
“回来看看。”
面前的锅包肉饺子一点也不香了。
“我这边也放假了，明天陪你一起回去？”
沈畅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刘鑫全程乐呵呵的，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自在。
“嗯，好，就当串门了。”
这一夜，刘鑫没再来敲门，但我和沈畅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就是讲着鸡零狗碎。
果然，回家的那一刻，我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了代价。
我爸差点给我吃我不喜欢的大嘴巴子。
宁静的小山村炊烟袅袅，在白雪的映照下安静祥和。
我们三人一路转乘大巴到了县城又打了出租回来，爷爷奶奶看到我身边两个姿色各异的女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开心的把我们迎了进去。
老人都不傻，谁也没提关于我的事情。
要过年了，媳妇不在，反而是两个陌生女人，任谁都想得到是怎么回事。
放下给家人买的东西，屁股还没挨炕沿，老爹老娘顶着一张笑脸走了进来。
沈畅和刘鑫刚给爷爷奶奶问过好坐下，又连忙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看起多少来有些紧张。
“第一次来家里，快上炕暖和暖和，一会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老娘暗暗看了我一眼。
“谢谢阿姨。”
在两人的道谢声中，老爹隐晦的瞟了我一眼。
示意……
小犊子你给我出来！
我一看这架势，得！
今天不能善了了，老爹来者不善。
“说吧，别撒谎，你别看我，从小到大你一撅尾巴我都知道你要拉几个粪蛋。”
院子里我跟老爹相对而立，保持着安全距离。
“没什么，离婚，破产，大学同学。”
我想好了，反正也瞒不住，还不如实话实说，再说身上不是又有了几十万吗，也不算太穷。
总有翻身的时候。
“什么时候的事儿？”
“八月！”
爷俩的对话简单直接，一旦想开了没啥藏着掖着的必要。
“咋不跟家里说。”
“怕你们闹心。”
“特么的小犊子，这俩姑娘怎么回事？”
老爹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大学同学，真的。”
我怕老爹发飙，眼神里充满了诚恳。
“儿子，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
老爹蒲扇一样的大手蠢蠢欲动。
“老爸，你我多大的人了，你还想动手咋滴？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当过兵。”
院子里鸡飞狗跳，爷爷家的大鹅嘎嘎直叫，就连黑背都跟着满院子摇着尾巴追我。
这家没法呆了，特么的，扁毛畜牲落井下石！
晚饭异常丰盛，七碟八碗配面条。
上车饺子下车面。
走的时候沈畅亲自给包了饺子，回来了奶奶亲手煮的面条。
家的味道啊……
当然要是屁股不那么疼就好了。
老爹满院子追我，屁股差点被踢开了花。
这还是看在两女第一次来的份上。
刘鑫憋着笑，一脸幸灾乐祸。
沈畅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只夹着自己面前的青菜。
总的来说其乐融融，气氛一片和谐。
“吃完了早点回家休息，我跟你妈在这住，一会别往后街溜达。”
“行。”
吃完饭我拿着手机给以前的一些关系发了信息，联系了一下那些将来还有可能会打交道的人。
路上正走着。
“二爷爷，吃了吗？”
“吃了，秋生回来了。”
一抬头迎面走来一个老头儿，是爷爷的结拜兄弟，行二。
老头正溜溜哒哒的过来。
“嗯，二爷爷，我先回去，明天去看你，今天太晚了有朋友还没安排。”
路灯下老头儿慈眉善目的，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奇怪的是还戴着顶夏天的帽子。
这老头也不嫌冷。
锁好大门，家里炕上的温度热的可以摊鸡蛋。
这是刚吃过饭的时候，老娘特意回来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