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还人情，刘鑫的过往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屋子里温度有些低了。
昨晚实在太累，半夜连柴火都没加。
刘鑫缩在被子里，婴儿一样蜷成一团，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鑫鑫，起床了，咱们收拾一下一会下山。”
刘鑫迷迷糊糊的听完我的话瞬间清醒。
“你想通了？”
“不是，这群人过来钱让咱们赚了，老少爷们忙活够呛，咱下山去买头猪，给乡亲们挨家送点肉。”
锁好大门，我骑着摩托车，前面带着刘鑫后面坐着张大爷。
一直到下午两点才慢腾腾到了夹皮沟。
“大爷，最近没少麻烦您，您看看谁家有土猪咱们买两头给乡亲们分点肉。
我把两捆钱塞到张大爷怀里，剩下的我跟黑子一人一半。
张大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乐呵呵的又递给我一捆。
“你小子是个实在人，能处。”
晚上张大爷家的院子里开着好几个大灯泡。
几十号人按着吱哇乱叫的两头大花猪，热闹的像过年似的，充满了小时候的味道。
灌血肠烫酸菜炸花生，一条条五花肉挂了一院子。
我跟刘鑫打着手电挨家挨户送肉，甭管来的没来的，一家没落下。
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人情世故不是吗！
晚上十点多，张大爷家的三间大瓦房挤满了人。
锅碗瓢盆不够，左邻右舍这家给拿一些那家给送一摞。
眼看着开席了，黑子开着破面包进了院子。
“生子，派出所说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但秦所让我给你带个话，以后这活得签合同，幸亏死的不是美院的学生，要不这事就大了，得一堆人吃瓜落。”
“行，替我谢谢秦所，明天带点土猪肉送过去。”
本地人帮本地人到哪都一样，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谁啊，以后都在这一片混。
不管怎么说，只要不关系到切身利益，结个善缘呗。
尤其体制内的人，有卖好的机会，绝不得罪人，哪怕你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
热热闹闹到了下半夜才散场。
冬天除了上山捡捡柴火基本也没什么活，尤其农村晚上不是打麻将就是看电视。
谁家开个席基本上就当是当娱乐节目了。
大圆桌上摆着猴王茶叶，一群老少爷们压根不在乎洗茶冲茶那一套，茶叶沫子往手心里一吐就算完活。
张大爷放鹿，冬天时候父老乡亲也没少帮忙。
一群人到了他家跟在自己家一样，盘腿一坐侃大山。
要不说东北人性格大大咧咧，有时候满嘴跑火车，一张嘴跟段子似的。
大冬天除了打麻将唠嗑还能干啥，唠着唠着这嘴皮子不就越来越溜吗。
张大爷挨个给我介绍，这个是老李家二哥，那个是老金家大爷。
我挨个道谢。
“感谢叔叔大爷帮忙，辛苦了一晚上，以后谁家都啥事吱一声。”
嘴甜的人到哪都比较受欢迎，一圈好话说下来。
几个叔伯爷们拍着胸口说，以后下来了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没事了出来走动走动。
我满脸堆笑的答应下来。
……
晚上，听着张大爷那屋俩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烫的有些睡不着。
这是烧了多少柴火。
炕头的炕革都糊了。
我起身想要抽根烟，却把刘鑫吵醒了。
“秋生，睡不着吗？”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嗯，你睡吧，有点热。”
“那我们聊聊天好吗？”
刘鑫枕着我的腿，把脸埋在我的肚子上环着我的腰。
“秋生，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
她幽幽的说到，也不等我答话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因为那个王八蛋是个死玻璃，从结婚以后一夜都没在一起睡过，而且他特么的还往家里带男人，你知道吗，当时我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那你为什么跟他结婚？”
“因为他有钱啊，我离婚都分了几千万，当时想着既然我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也得卖个好价钱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
“我喜欢他的钱，他呢假装喜欢我的人，就这样闪婚闪离，对外说夫妻感情不和，咯咯，他那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他那点破事，就他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
“我跟你在一起亏大了，离婚了我想着老娘既然有钱了，还不多祸害几个小鲜肉，可是除了大学那个男朋友和你，其他小白脸我是一个都没睡成，这阴差阳错又回了老校友的被窝里。”
我笑了笑。
“不胜荣幸。”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可没想着逼你啊，就是……我跟畅畅让你选，你会选我吗？”
她有些犹豫的试探着问到。
我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说会，你相信吗？”
刘鑫咯咯笑了起来。
“美得你，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沉默了好一会，她有幽幽的说到。
“可是，我也想扒闺蜜的衣服。”
“你不会是弯了吧？”
我故作震惊试图转移话题。
“弯了就弯了呗，我和畅畅一起……”
第二天上午我跟黑子给派出所送了大半头猪，秦所笑着用手拍了拍我跟黑子的肩膀。
“你们两个臭小子。”
“警民一家亲，这可不算贿赂吧。”
临走临走秦所塞给我和黑子一人一条黄鹤楼。
“以后别送了啊，这烟送的我肉疼，平时我自己都抽红塔山的。”
秦所乐呵呵的送我们出了大门。
车上我把提前准备的信封扔给了黑子。
“黑子，这一万五你拿着，别推，再推没法当哥们了。”
黑子这一段时间，自己的饺子馆都扔在一边了，天天陪我瞎胡闹。
雪里来夜里去的，人家也得生活。
“生子，跟我就不用装这个大皮燕子了吧，你什么德行了我还能不知道，快过年了留着给家里老头老太太。”
黑子顺手把信封推了回来。
“生子，我不光有那个饭店，还倒腾点东西往北边等你什么时候想下山了咱俩一起干，我比你有钱多了，况且刚拿你换了台皮卡，咱可不干卸磨杀驴的事儿。”
行吧，换就换吧。
以后有机会再说，路还长。
兄弟是一辈子的事儿，慢慢找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