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天降老奴
瞿千路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和易途他们吃完那顿早饭后,他悬着的心就落下了来。大伙分开,各自回到家后,他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临近年关,父母的工作很多,没有发现小路子说是晨跑,结果他们走后就跑回来睡觉。
当瞿千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睡了太久的他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四肢百骸更是无比的疲劳无力。
他坐起来,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行,还是昏。
他走下床,洗了个冷水脸,还是昏。
打开窗,吹吹冷风,还是昏。
瞿千路有些苦恼,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因为这代表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做什么事都会不太容易集中精神,效果不佳。
不过他想了想,幸好,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司宙,他都已经放假了,好像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为了确认一下,他打开手机看了看。睡过去的一天一夜里,学校没发什么东西,不过同学们倒是聊的火热。
大一应该是一个班的同学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大家彼此了解,又不那么了解。
只是瞿千路很可惜,他注定会成为班级里比较游离孤僻的那个人了。超凡界的事情影响了他太多。
嗯,说到超凡界,再看看组织的信息吧。
瞿千路打开了组织的软件。
官方什么额外的通知也没有发布,只有无数新生灾厄的信息被整理上传。看来是大家都开始整理战后数据了。
这次灾厄的突然暴动,导致了很多天赋人的牺牲。他们明面上的身份可能是某个面馆老板,某个街头混混,某个坐在办公室的打工人他们掌握着不那么厉害的超能力,这能力不能让他们的生活产生质的飞跃,反而将他们和灾厄绑定在了一起。
许多这样的底层天赋人就死在了灾厄暴动里,估计官方要花不少代价去将这些死亡合理化。
瞿千路划拉着手机,挑着没有回复的消息一个个回复着。
易途起的很早,他发了一些琐碎的日常,瞿千路和他互怼了几句。
除了易途,王恒一也发来了消息,不过他是透露了一些事:“组织里似乎发生了一些大事,但这两天大事太多了,我还需要梳理一下年后看你天赋恢复的如何,我们需要组织一场针对胡准的狩猎。”
胡准掌握着延续断路的隐秘,且这断路和天赋人性命相关,但他为了神权或者说自己的利益,肯定不会大肆宣扬。而王恒一和瞿千路就计划,在胡准大肆宣扬前,将他除掉。
王恒一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且不说神权组织在国外针对天赋人发动了多少恐怖袭击,就只是上次一个碰面,胡准就利用罗如月对付易途,这就说明,胡准绝不是什么出神权而不染的好东西。
而瞿千路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在某个女孩儿的记忆里见过胡准,暴戾,极端,黑暗
宋流溪也在微信发了消息,秦之谷早就动用了科技手段,将他伪造瞿千路的账号的记录对接到了真的瞿千路的账号上。
因此宋流溪完全不知道,曾经在一次灾厄中匆匆认识加上微信的强大少年,其实在聊天对面,已经换过一次,并又换回来了。
瞿千路每次翻到秦之谷的恶心聊天都很痛苦,但没办法,只能靠自己现在的努力把映像掰回来了。
宋流溪问的是他是否平安到家,这条消息昨天就发来了,但他当时在睡觉,期间宋流溪还打了一个微信电话,应该是看自己没回复,有些担心。
瞿千路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有些开心,昏沉的脑袋都精神了一些。
他回复了宋流溪,过了一会,宋流溪也回了过来,他们就随便聊了几句。
宋流溪没有问刘叔的事,瞿千路主动提起,年后一起调查一下吧。
王恒一已经告诉了宋流溪,刘叔死亡的事实,之后要调查的,就是刘叔死亡的原因了。
而这个原因被易途读取到过,从齐允湘的记忆里。
这么一想,年后还是有一些惊心动魄的大事的,但总的来说,至少年前他一定会过的很普通很愉悦了。
瞿千路这样想着,心情都开朗了不少,他感受着冬日的太阳暖暖地照在他的身上,微微笑着。
这样的和睦一直持续到他看见那窗外的若隐若现的黑点。
那黑点似乎是冲着他家来的,速度极快,随着距离的拉进,黑点也渐渐变成了黑球,黑球变成了黑白的大球。
踏着山水图高速行进的罗如月停在了瞿千路家的窗口,和瞿千路两两相望。
罗如月穿着一身讲究的小西装,脖子戴着一个骚气的领结。他的白发也梳了起来,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
罗如月站在山水图上,对着瞿千路行了一个西方管家的躬身礼:“见过少主。”
瞿千路昏沉的脑袋在这一瞬间清醒了,他眼皮直跳,完全看不出这是在搞哪一出。
“这位大爷,你认错人了?”他十分勉强地挤出一句话。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保持着绝对的警惕。他是见过罗如月的,那时他带着宋流溪前往青涧山查线索,被突然出现的龙豪袭击,而后罗如月更是被胡准透露了信息,要对易途出手。
最后王恒一来支援时,把瞿千路和宋流溪救走了,听说他们本来是要在画界中杀掉罗如月的,但罗如月被一个神秘又强大的道人救下了。
之后他们也没细聊,因为从那个神秘道人出现,他们离开画界后,灾厄就忽的暴动了。
那之后,就是一整夜的苦战
瞿千路现在可不知道这罗如月卖的是什么药,他无法确定,这老东西是不是打扮得骚里骚气专门过来拿自己下酒,好延续断路。
瞿千路并没有做任何表情管理,罗如月非常清晰地看见了瞿千路脸上的谨慎,提防,不信任。
他从胸口掏出一张名片,瞿千路有注意到,那名片是现变出来的,罗如月的胸口口袋什么也没插,那名片也是在手伸进口袋的途中缓缓出现。
“想利用道具骗我?”瞿千路更谨慎了。
罗如月递出那张名片:“老奴罗如月,现在是柏荏大人的侍从,柏荏大人会在年后来收您为徒,在此期间,他特地派遣老奴前来,做少主的护道人。”
名片上画面浮动,却是柏荏的样子,那画面甚至会动,瞿千路见过的那位成熟悲悯的中年道人在名片上挑了挑眉,十分帅气。
瞿千路“”
他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不给罗如月反应的机会。
护道人是什么?老奴又是什么?拜托,他现在是在家诶!
虽然山水图有在普通人眼前遮掩身形的能力,但这二十多天的时间,他如果跟着自己,总不可能无时无刻开着山水图吧。
那万一某次家里人回来,一不小心看见了,爸妈问:“诶,小路,这位骚气的大爷是?”
自己要怎么说,回答他们:“这是我新收的老奴”吗?
玩的太大了吧!
瞿千路坐在床上,脑子疯狂地转着,该怎么把这个人打发走。
被发现是一回事,就算能完全避免这点,他也不会想一个曾经对自己一行人出手,想炼化他们延续断路的人,要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
罗如月掏出了柏荏的照片,看来柏荏就是王恒一他们碰到的那个神秘道人,这个道人救走罗如月后,就来到了自己这里,要收自己为徒。
能让王恒一他称为极其强大,看来至少也是天师级别的。
想到这里,他给天师发了个短信,询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柏荏的强大修行者。
不一会,天师就回复了:“不知。”
简短明了。
瞿千路把头蒙进被子里,发泄地大吼了一声,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人啊!
然后就是沉默地思考。
那老头不会还在外头飘着吧?
正想到这里,自己家的门咚咚咚地响了。
小路充耳不闻,闭目躺着。
敲门的咚咚声就一直响着,不紧不慢,不轻不重。
终于,瞿千路叹了口气。
他起身下床,走到客厅,打开门。门外,罗如月笑着:“多谢少主为老奴开门。”
就这样,罗如月还是进了瞿千路的家。他板正地坐在瞿千路家里的沙发上,瞿千路也没给他沏茶。
瞿千路勉强维持着礼貌地说:“你和柏荏先生说,我真的不需要护道人,更不需要什么师父,我根骨不行,心性不行,也修行不了,你们去找别的绝世天才,行不行”
罗如月板正着脸:“少主慎言!拜柏荏大人为师,这是从古至今多少人磕破头都求之不得的福气?柏荏大人主动收你为徒,怎能拒绝!”
瞿千路哽咽:“我真的不需要至少要不你先走,我没法和家里人交代怎么认识你这个老头的!”
“我自有障目法,少主的父母定是看不见我。”
“你跟着我我做事不方便!”
“少主如果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要做,老奴会在适当时候离开”
瞿千路无力地说:“你不懂”
罗如月厉声:“怎么不懂!就比如,当少主和宋流溪小姐独处一室的时候,老奴会封闭对房间的探查,守在屋外,保护少主的安全。”
瞿千路惊地魂飞天外:“这你都知道!不是,还没到那一步!早着呢!”
罗如月淡淡一笑:“凡过去与现在之事,皆瞒不过柏荏大人。”
“可以,所以你是一定不会走了,对吗?”瞿千路咬牙切齿。
罗如月淡定点头:“是的,柏荏大人的命令,老奴会誓死执行。”
“那我叫人了。”瞿千路掏出手机,就要给王恒一打电话。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王恒一疲倦的声音:“小路怎么了?”
瞿千路正要说自己遭遇了纠缠,可罗如月此时忽地站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少爷!!请不要如此折腾老奴!!”
“喂喂?小路,怎么回事,你那里什么情况,什么少爷,什么老奴?”王恒一疑惑地问着。
瞿千路脸都涨红了,最后只能说:“没事儿哥,我这里放电视剧呢,声音开太大了,我就问问你醒没醒身体怎么样哦挺好啊,挺好就行,那没事了,新年快乐,挂了拜拜。”
瞿千路光速挂了电话,他生怕罗如月再来两嗓子,他的清白就真的保不住了。
罗如月也是脸色僵硬,虽然学习了很多知识,但德高望重,百年修行的他,也不可能自己想的出这种招式。
都是柏荏大人算了后,教他的。
他还记得柏荏大人的声音。
“你去了后,千路可能会非常抗拒,但你一定要死皮赖脸地留在那里,不要顾及你那张老脸等他受不了要打电话叫人后,你就”
罗如月吼完这一嗓子,也是老脸极不自然,他坐回沙发上,变出一杯茶来,假装无事发生,喝起了茶。
瞿千路眼睛都睁大了:“不是,大爷,你来这出?”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老奴真心想留下。”
瞿千路一气,说了最主要的原因:“我信不过你,你曾经对我们出过手。”
罗如月将茶放下,看着瞿千路,十分郑重地说:“那并非我本意如果有机会,我会专门为此向那位司风道歉。”
“咋的,胡准给你灌了迷魂汤让你来炼我们的?”瞿千路没好气地说。
罗如月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但这些事不能由我告诉你,这是柏荏大人之后会教给你的知识,那时你会知道,我所言千真万确。”
“那时候才能知道你说的是真,那你能不能那时候来啊。”
“正是柏荏大人答应少主,年后再来,这段时间才专门派遣我来保护您的安全。”罗如月十分认真。
“真不走?”
“不走。”
瞿千路胳膊一挥:“行吧,那你自称老奴老奴的,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罗如月犹犹豫豫地:“嗯只要不是太过分,应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