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隐于市（8）
沿着来时的路，四黑将人跌跌撞撞的扛回来了家，锁紧院子门。
他家院子不大，就一间主屋，东西两面空着一大片，堆放着一些木柴。四黑走到东面墙边，将倚在墙边的杂物挪到一边，又将独轮车推到角落里。，所有东西都清空后，地面上出现一块厚重的木板。
四黑弯下腰将木板掀开，下面竟是一间地下室，空气流通后，地下室内的腐臭味迅速涌上来，他丝毫不顾及，扛起麻袋晃晃悠悠地沿着石阶走下去。
地下室的墙角钉着蜡烛架，四黑掏出打火机点燃蜡烛，室内瞬间明亮起来。
这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地面上满是红黑色半固态粘液，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板，表面平整却布满刀痕，黄泥糊的墙面上稀稀落落挂着惨白的骨头和面皮。
四黑吃力地将女人抱到木板上，将她的四肢卡在木板边缘的铁环里。他绕着木板走了一圈，贪婪地看着昏睡的女人，兴奋地搓了搓手掌。
木板的下方放着一个四方形的木箱子，里面七零八落的放了许多刀具，其中一把和余听全常用的砍骨刀一模一样，长长的刀柄缠着黑布，刀刃上仍旧沾着血迹。四黑从巷子里抽出砍刀，铁和铁之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此时女人微微眨了眨眼睛缓缓睁开，她眯着眼睛看向头顶昏暗的灯光，迷迷糊糊地宁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耳边有声音，她缓缓转过头，看到四黑咧着一口白牙，举着布满血迹的砍刀正准备向她砍来。
惊慌失措间，女人剧烈挣扎起来，身上的锁链被摇晃的哗啦作响。四黑毫无在意，哑着嗓子说道：“你挣脱不开的，别白费力气了。”
“呜呜呜~”女人咬着棉布不停地呜咽着。
“可不是我抓的你，抓你的人叫余听全，你记住了，找他报仇。”四黑说完咬着牙朝女人的腰腹砍下去。
就在刀尖即将碰到女人的时候，一颗手枪子弹精准的打在了刀背上，刀歪向一旁，连带着四黑也一个踉跄跌向一边。
“四黑，放下刀！”邵刘端着枪对准四黑的脑门大声说道。
四黑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下室入口处，巡捕房一众人早在他出去那会儿将他家围的水泄不通，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说时迟那时快，四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威胁道：“你们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大不了同归于尽。”
顾及受害者的安全，顾砚川让邵刘将手里的枪放下，“四黑，束手就擒，你逃不掉了。”
“哈哈哈哈~我从没想过逃，你们想抓就抓吧，来啊！”四黑大笑着说道。
大家看向地下室的四周，一切都了然于心。
僵持之际，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只见四黑猛然往后一退，邵刘趁机扑上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小沫，没事吧！”张择端走到木板前，将女人从头打量到脚问道。
“没事，他还不能奈我何。怎样，我演的还行吧。”
被唤作小沫的女孩儿是张择端的师妹，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她听张择端说起这个案子，就自告奋勇配合演了这出瓮中捉鳖的戏码。
“特别棒！那孙子没对你做什么吧？”张择端还是不太放心，紧张地问着。
“没有，你们来的很及时，再晚一点我可就要挨上一刀。”小沫性格开朗，即使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后也还能跟大家说说笑笑。
“你用什么打伤他的？”顾砚川等他俩聊完走过来问道。
小沫虽然四肢被束缚了，但是她习惯在衣袖里藏一把袖刀，刚刚她趁着四黑不注意用袖刀刺伤了他的大腿，虽然很危险，但却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
卸了四黑手上的刀，邵刘将他的双手反扣到身后用镣铐锁住，“老实待着。”
邵刘从他身上搜出铁环的钥匙拿给张择端，转身在地下室转了一圈，地上和墙上的血渍应该就是他杀害其他女性时留下的，而墙上挂着的那些骨头、面皮很可能就是那些尸体缺少的部分。
很明显可以看出，四黑是按照人体的构造在墙上拼出了一个人形模样。张择端细细看去，四肢、鼻子、小拇指等全部都在。
“树林里的那五具尸体是你埋的吧？”顾砚川看着墙面问道。
事到如今，四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笑着说道：“是啊，全部都是我杀害的，需要具体讲讲细节吗？”
“为什么？她们和你有仇？”张择端问道。
“没有吧！”四黑耸耸肩，“我不认识她们。”
“那你是如何将她们带到这里实施杀害行为的？”
从最后一个女孩的样貌打扮来看，不像是无知易骗的女孩，看着更像是在校读书的学生。
“因为我的才华啊！女人不都是慕强的物种吗？”四黑说道。
虽然他现在家境贫寒，衣不果腹，但小的时候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上过私塾，识文断字，尤其是文章写得好。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他在逃难的路途中和家人走散才沦落至此。
受伤之后他经常在各大女校门口出售诗集、替人抄书，久而久之不少女学生喜欢他写的诗。有一次一个女学生被国文老师布置的作业难住了，到校门口找他帮忙，他想着家中有一本书于女学生有益，就邀她回家拿书，女学生心思单纯，欣然跟着他回了家。
两人聊了一路，女学生的美好让四黑想要将她据为己有，于是到了家后，四黑故意留她吃了饭再走。因为他几乎日日出现在学校门口，女学生对她毫无防备，而四黑却在女学生的饭中下了迷药，等她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女学生就这样被他囚禁在家中，日复一日，女学生的吵闹逐渐惹怒了四黑，他忍不住动了手。暴力一旦开始就怎么也止不住了，女学生禁不住他的凌虐最终含恨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