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戏院亡魂（6）
下课铃声响后不多时，年轻的女老师便牵着白晓婉的手走了进来。
“校长，我将晓婉同学带来了。”女老师笑着说道。
孙博彦起身说道：“好，谢谢高老师。顾探长，那我们就先出去，你们和晓婉慢慢聊。”出门时他将办公室的门轻轻掩上。
“你们是来调查我爸爸的案子的吗？”白晓婉在顾砚川对面坐下，直视他们问道。
顾砚川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虽然样貌尚且年幼，但说话的语气十分老成，与那日趴在三姨太怀里放声大哭的小女孩儿判若两人。
“如果我告诉你们，爸爸是被人害死的，你们会相信我吗？”白晓婉挺直了身板说道。
“那你认为是谁杀害了爸爸呢？”顾砚川顺着她的话问道。
小姑娘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即又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无畏说道：“是冰姨娘和芸姨娘，她们在丁香花上面撒了药粉，试图害死爸爸。”
沈蕴和顾砚川大为震惊，二人对视一眼后，顾砚川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晓婉说道：“那天我拿了自己捏的糖人去芸姨娘的院子里找大姐玩，听见冰姨娘让芸姨娘将丁香花摆放在卧室里面，还让芸姨娘每日在花上撒上麻黄粉，我问过医生，麻黄粉对心脏极其不好。后来，我在我娘的卧室里也看到了丁香花，我让娘将花搬出去，可是娘说为了平安度日，这花必须放在房间里。”
“既然你知道丁香花有问题，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你爸爸呢？”顾砚川问道。
“我偷偷和爸爸讲了，但他责备我是小孩子说胡话。”白晓婉喃喃道。
沈蕴曾听旁人说起过白家，白存仁虽说是江湖中人，但治家严明，家中的几个孩子全都读书识字，从不沾染江湖事务。正因他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不分嫡庶，白家各房都想为自己多谋一些家产，一直明争暗斗。
或许白存仁在听到白晓婉对大房和大房的诋毁时，心里只当做是内宅之间的争斗。
“ 那冰姨娘和芸姨娘为什么要谋害你爸爸呢？”沈蕴不解道。
在五姨太入府之前，她们两人是府里最得宠的女眷，虽说后来五姨太分走了部分恩宠，但是白存仁待她们必定不会差，如果说因为妒忌杀人，那杀了五姨太不是更有用吗？沈蕴暗自琢磨着。
“因为爸爸杀了冰姨娘的情人呗。”白晓婉再次语出惊人。
冰姨娘有个情人？这样劲爆的消息沈蕴从没听她嫂子提起过。
白晓婉年纪不大，知道的倒挺多的。
“反正大家都说是爸爸发现了申邺和冰姨娘的丑事，所以他才会死在和二胖叔叔的那场争斗中。”白晓婉说道。
她口中的二胖叔叔就是现在龙头帮的当家魏骁，曾经白家二当家。
这些事情都是白晓婉从下人的口中听到的，具体的情况她其实也不知道。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白存仁的死和白家的两位姨娘脱不了干系。
课间休息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白晓婉还要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走到大街上，顾砚川拨通了巡捕房的电话，让邵刘带着巡捕前往白家抓捕冰姨娘和芸姨娘回巡捕房问话。
“我们也要去白家吗？”沈蕴问道。
“不急，等一等择端吧，他马上就到了。”顾砚川看了看四周说道。
女校门口不少黄包车夫蹲在车边等着女学生下课送她们回家。眼尖的车夫见顾砚川和沈蕴站在那边左顾右盼，连忙拉着车子走到他们身边笑道：“二位坐车吗？”
沈蕴朝他摆摆手说道：“不用，谢谢！”
车夫看了眼他们，拉着车子回到原位。
不一会儿，张择端懒洋洋地坐着黄包车到了学校门口。他一下车就咋呼道：“你们抓人，叫我来干嘛？”
他这句话声音有点大，不远处的黄包车夫一听到抓人，吓得连忙握紧车子，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顾砚川嫌弃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
“白晓婉说丁香花上有麻黄粉，这是不是引发白存仁心梗的原因？”顾砚川说道。
张择端一边挣脱顾砚川的掌控一边说道：“麻黄的确会造成心率过快，使心肌收缩力增加，难怪我检验白存仁尸体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原来是日积月累呀。”
“之前我们去白家，那些丁香花被随意丢弃在花园的角落，这两天没有下雨，叫你来就是为了检验上面是否还有残存的麻黄粉。”
毕竟白家现在以白晓冉马首是瞻，白存仁虽然不在了，但还是有不少属下忠诚于白家，如果无凭无据的将她们抓起来，难免白家不会做出抵抗。
三英女中距离白家很近，顾砚川开车十分钟就到了，邵刘他们停在白家不远处的巷道处，看到顾砚川来了，大家纷纷跳下车子。
“老大，现在进去吗？”邵刘问道。
顾砚川朝白府的大门口看了看，大门上的白绸缎已经拆掉了，门房阿贵正坐在门口与过路人闲谈。
“走吧！”顾砚川说道。
一群人以顾砚川为首向白府走去。
阿贵本来笑盈盈地与人说话，抬头见一队巡捕迎面而来，顿时收起笑容，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走到面前。
“顾探长，您怎么又来了？”阿贵顿时苦着脸说道。
“冰姨娘和芸姨娘在府中吗？”顾砚川问道。
“在的。”阿贵老实回道。
顾砚川看了一眼邵刘，后者立马知意，对身后的巡捕说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去后院，其他人将守住各个出口，不允许任何进出。”
说完众人便各自散开，只有阿贵仍旧云里雾里，慌忙问道：“顾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白府大姨太和二姨太涉嫌杀害白存仁，巡捕房现将二人缉拿归案，阻拦者一律以包庇罪论处。”顾砚川睨了一眼阿贵说道。
阿贵是白府的老人了，虽然只是门房，但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得，听顾砚川如此说，阿贵老实地缩到一旁，随他们在白府周围布控。
白晓冉听闻了消息，连忙带着周管家赶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