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清的世界
陌从昏迷中醒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跃迁途中出现事故？！”陌呼唤出诺亚，询问它当时的原因。
“受目的地大质量天体与不明高能粒子扰动影响，航迹被强行扭曲、偏移。中途疑似穿越了虫洞。”
陌倒吸一口冷气。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那片区域工作时候的一些情景，根本没有所谓的大质量天体！能够影响星际航行，还是相对更加安全的跃迁航行的大质量天体，那会是什么？！
黑洞。
陌一下子想到这特殊的天体，只有它才能让跃迁发生及大幅度的偏转，扭曲航线！但是，那片星系离最近黑洞足有三万一千光年！哪怕跃迁途中受空间曲率等影响有所偏移，但也不可能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黑洞还能自己跑过来不成？
不，恐怕不是黑洞自己跑过来。而是——有人在那里造了一个黑洞！是谁？
“肯定不会是帝国那群疯子。”陌断言道，“帝国压根不具备这种技术实力。”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如说，那或许才是正确答案——其他文明的干涉。
他们干涉的理由？这样强大的技术实力，其文明本身也肯定是帝国难以企及的层次。陌想不到他们对银河系发起攻击的原因。
陌可以肯定自己离开的那片星系已经遭遇不测，帝国的其它区域呢？帝国的疆域几乎遍及整个银河系，它们有能力摧毁整个银河系吗？
陌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他做不到。他见识过太多的域外文明，更是知晓先前阔别的孢子文明的一些资料。孢子文明也从来没有一次主动地接收到一次信号，唯独两次例外——一次将大撕裂带给了它们的文明，另一次直接毁灭了它们的母星系。
帝国也会遭遇这样的灾难吗？
陌不敢往下想了。他摇摇头，使劲摆脱这片内心的阴霾。
“无论如何，我又被抛到了未知的星空下，怎样回去才是我目前的目标。”陌打量着诺亚给出的关于这个星系的一些数据，“这次甚至连离银河系的具体方位与距离都不知道了，回去谈何容易！”
“诺亚，检测飞船能源状况。”
“飞船剩余能源55。”
陌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这次不用经历上次那样的能源危机。他接着下令道：“启动星系内生命探测仪。”
来到未知的星系，首先要做的便是确认这里有无生命存在。如果有，就得好好地制定计划，与他们开展一定程度的接触了。至于上次为什么没有这样做——那当然是因为飞船能源不足，根本启动不了这些设备！
“检测到当前星系内存在生命。是否进行高精度扫描？”
“是。”
检测到是否具有生命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确认其的生命特征与有无智慧。这两点就需要运行高精度扫描。这种技术是近些年帝国的科学疯子们研究出的，真正少数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技术。
“当前星系存在智慧生命……位置：倒数第三颗行星……生命形态：碳基……精确定位……受到不明电磁波干扰，定位失败。”
嗯？陌对这文明产生了些许警惕。能够一定程度地干扰高精度扫描，这本身就说明了这方文明的发展层次不会太低——不会低于原子能时代。同时，如果更进一步分析的话，这个文明或许还会“扮猪吃老虎”——故意不完全抵抗扫描，将自己骗进去，然后捕食。这并非危言耸听，帝国的殖民船队就曾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诺亚，检查飞船隐匿系统，同时打开反探测模块。”
真不愧是老爹魔鬼改造后的飞船，各种功能都实现了模块化管理，不仅使用方便，维修更新也便利了很多。陌一边习惯性的回忆着曾经，一边紧张地盯着显示屏——上面是这个星系的全貌，那颗被探测出来有智慧生命活动的行星被额外标识了出来。
这是一个冷清的星系。
空旷的太空中完全看不到智慧生命的活动痕迹，也看不到文明的遗迹。仿佛在这方星系，文明还没有走出母星，二级文明还未诞生。
“真的如此？还是假象？”
陌继续思考着，处理文明间的接触问题是一个究极复杂的难题——双方的价值观、世界观差异极大不说，双方的技术实力完全是未知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或是“弱国无外交”的道理对于尚处接触阶段的两个文明而言并不完全适用——因为信息的鸿沟。如何打破这层信息差才是令无数学者头疼的问题的根本所在！
就像部分野兽懂得适当地卖弱潜伏，文明也能够如此。对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收敛起所有留在太空中的痕迹，营造出“这个文明还没走出母星”的假象简直是易如反掌。
“诺亚，启动星系内望远镜。目标：……”
陌决定开展进一步的观察，用自己的肉眼看一看那颗星球地表的情况。
漫天的黄沙，干裂的大地。几乎看不到植物，也几乎看不到河流。那颗星球的表面似乎完全被焦土所覆盖。完全看不到文明存在的痕迹。
“诺亚，飞船警戒等级上调至5级！反物质轨道炮开启充能。”
那颗星球太过冷清了，冷清的有些反常。扫描设备被干扰，但望远镜却是“畅通无阻”，这也不正常。如果那个文明只想保留一定程度的“神秘性”，它们没有理由不干扰望远镜的窥视——这可是抵近侦察！整个星球都好像在告诉他：“这里没人。”
那么，星球的内部呢？表面没有痕迹，但飞船上的仪器又报告说有。这种时候必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陌将思绪发散开来。
“星球的内部或许、不，必然存在文明的痕迹。那么表面必定会有入口！但一颗星球实在太大，完全侦测需要很多时间……可以使用飞船上搭载的无人机设施！”
陌决定暂时将飞船停泊在星系边缘地带，在局面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不贸然靠近那颗星球。“诺亚，启用无人机库。”这种情况下，无人机便是侦察的最好手段。
这些无人机按功能分为两类：专精于战斗、搭载着激光武器与护盾的攻击型无人机与专精于探测、搭载着扫描设备的侦察型无人机。它们都依靠内置的高效太阳能电池工作，无需飞船额外供能，续航时间也很长，足够工作五个地球日并往返于飞船与星球之间。更重要的是，这些无人机的制造成本极为低廉，陌只需要在附近小行星上搜集一些资源便可以批量制造，哪怕这支无人机队伍被摧毁，也能够得到迅速补充。
无人机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那颗焦土星球出发了。陌站在飞船的控制室内，神色紧张，双眉皱起：“希望不会带回很糟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