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刑
千钧一发之际。
身后跟着的于先彤上前一步，把李重茂推开。
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梅妃喊了声，“陛下小心。”
等李重茂再看的时候，梅妃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匕首深入她的腹部，鲜血直流。
于先彤这才大声朝外喊道，“护驾，护驾。”
那女子看了看刺在梅妃身上的匕首，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多烦躁的情绪，只见她一把推开梅妃，二次把匕首朝着李重茂刺来。
李重茂侧身闪过，那女子跌跌撞撞撞到了坐在殿角吹打乐器的太监身上。
那太监傻傻地坐在原地，等到刺客撞到自己身上，才使劲把自己手里拿着的鼓槌朝着刺客脸上打去。
看着刺客和太监纠缠在一块。
李重茂急忙抱起梅妃，朝着窗户口走去。
刺客用极短的工夫收拾了纠缠自己的太监，然后迅速飞起，朝着正走在窗边的李重茂第三次刺去。
还没近了李重茂的身旁，便听得一股刚劲的力道一脚踢飞了匕首，自己也转了几个圈，落在了那个纠缠自己的太监尸体旁。
她缓了缓心神，再次睁眼时便看到陈玄礼挡在李重茂面前，手里握着闪闪发光的长剑。
此时此刻她知晓自己失败了，她正欲咬碎嘴里的毒药自尽，没想到李重茂急忙喊道，“陈卿，小心她口内的毒药。”
陈玄礼听到，走上前去三步，一巴掌打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一颗红色的毒药丸子落在了深红色的地毯之上。
此时，闻讯而来的万骑已经把越清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重茂感觉到被抱在怀里的梅妃渐渐凉了下来，他便推开众人，大声喊道，“快，快，叫太医，于先彤，去叫太医。”
李重茂跌跌撞撞地朝着楼下走去，没走几步，梅妃便从他的怀里滚落了出去。
每滚落一个台阶，梅妃的首饰便在台阶上掉落一件。
李重茂急忙爬到梅妃的身边，抱起已经有些气息不稳的梅妃急切地问道，“梅妃，梅妃，没事的，朕去叫太医了，他快来了。”
李重茂能够感受到自己在发抖，他用手轻轻地放在梅妃有些变冷的脸庞上，低声说道。
只见梅妃微微睁开了眼睛，脸上挂着惨白的笑容道，“陛下，妾好冷啊，你抱抱妾好不好。”
李重茂听到她说话，眼睛里的泪水不自然地流了下来，他急忙把梅妃抱在怀里，一边抱紧一边哆嗦着说道，“嗯，朕抱紧你，你不会冷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体温带给她的温暖，她趴在皇帝的肩头，低声说道，“陛下，妾要先走了，妾对不住你。”
李重茂的眼泪越流越多，他使劲摇了摇头，他能够感受到在怀里的人儿的生命正在消散。
李重茂木然地看着前面。
前面是玉液池旁的垂柳，垂柳丝绦在暗夜里如幻如烟，李重茂的眼前不时地出现梅妃在自己面前调皮捣蛋的身形。
她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陛下，妾妾好喜欢你啊。”
话音未落，李重茂便感觉到身上的梅妃往下一沉。
这是死亡的力量，李重茂又一次见到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他轻声呼唤着梅妃，低声说着只有他们两人听懂的话。
行刺的女人已经被陈玄礼带走了。
太医和陆玲珑一起来到了越清阁前。
当陆玲珑第一次见到浑身是血的皇帝的时候，她顿时感觉有些站立不住，还未等她走出一步，便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李重茂听到身影，转过身来就见皇后也躺在了地上。
太医急忙施救，李重茂也把梅妃放在原地，跌跌撞撞地爬到了皇后身边，“皇后，朕没事，你一定也不要有事啊。”说着说着，李重茂再一次呜咽地哭了起来。
太医急忙施针，没一会，陆玲珑转醒，看到皇帝的第一句话便是，“陛下，陛下没事吧。”
李重茂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然后用颤抖的手拍了拍沈玲珑的手掌道，“朕无事，只是梅妃她去了。”
闻听此言，陆玲珑顿时闭上了双眼，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长安城的夜色总是让人感觉到宁静，似乎它能吞噬一切悲伤。
但是却独独留下夜风呜咽，如同哀悼一般。
万骑已经迅速把一切都规制好了。
梅妃的尸体已经被安置在了殿内正堂之中。
几个万骑抬了一顶软椅，把清醒的沈玲珑抬到了紫宸殿。
李重茂一个人坐在梅妃的跟前，抱着双腿呜咽地哭泣着。
梅妃最后那一扑救了自己，也让她丧命了。
梅妃的声影如动画片一般，一会出现在此处，一会出现在他处，但是那银铃般的笑声总是想起在自己的耳畔。
周围的侍女来来去去地忙碌，等到李重茂睁开眼的时候，整个大殿已经被改造成了灵堂的样子。
李重茂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颤巍巍地朝着殿外走去。
被血迹侵染的龙袍污秽不堪，远远望去犹如一个杀神降落人间。
李重茂走到陈玄礼跟前，冷静地问道，“那个刺客是否招供了。”
听到皇帝话里的冷清，陈玄礼急忙躬身道，“无有。”
“那边不用问了，让于先彤把所有的太监宫女召集起来，在玄武门外凌迟处死。”
说完便跌跌撞撞地朝着玄武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高声说道，“凡是有不去观看的人，全部凌迟，一个不留。”
于先彤听到这里，惊得长大了嘴，他回头看了看同样被惊呆了陈玄礼，然后声音里带着祈求的声音道，“陈将军，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陈玄礼冷静地哼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道，“于公公去办差吧。”
听到此言，于先彤才从震惊内回过神来，他急忙哎了一声，朝着内侍监跑去。
他没跑出几步就跌倒在地，身旁的小太监正想去扶他，只见他伸出拂尘用力打在那人身上，低声说道，“快去叫人，叫人啊。”声音带着独有的尖细，也带着害怕时的颤抖。
陈玄礼站在原地望着李重茂走远的方向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