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启暗卫
“罪臣是受到了窦怀贞的威胁，才不得不攀咬公主。”
真的是窦怀贞。
“你把此事细细说来。”李重茂说完此话，把候在殿外的薛讷、陈玄礼叫了进来。
四人坐定。
崔湜稳了稳心神，从裁撤斜封官那日偶遇窦怀贞开始讲起。
那日崔湜应诏前去校场报到，但在未走到校场之时，便遇到了罢相的窦怀贞。
崔湜急忙上前躬身施礼，窦怀贞也礼贤下士，拉着崔湜去了校场旁边的酒楼。
窦怀贞让崔湜莫要急着入校场，他言道，“我知此令断无实现的可能，崔朗何必着急上钩呢，你我且在此观瞧。”
看到被裁撤的斜封官一批批走出校场，崔湜也越来越紧张，但窦怀贞却把一些人也请到了酒楼。
等到群臣和皇帝离开，窦怀贞才对着满腔怒火不忿的人说道，“老朽今日也是来看热闹的，只是这个小皇帝太过狂妄了，居然不把我大行皇帝的旨意当成一回事啊。既如此，我断然不会允许他肆意破坏大行皇帝声誉。诸位可愿随我大干一场？”
当时有些人急忙表态了。但崔湜却在冷眼旁观。
也因为此，崔湜被他们剔除了出去，之后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来由。
昨日闭坊时分，崔湜离开公主府，还未走出坊间，便被一队黑衣人打晕带走了。
醒来时，已是今日清晨。
没多时，窦怀贞走了出来，他淡淡笑了笑道，“崔大人啊，长安城都在传言公主今日要大发神威处置斜封官，老朽也为你置办下了两个选择，一个呢，听老朽的，老朽保你全家平安。第二呢，听公主的，你全府被灭门。”
说完便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
随后便出现了在宫内的那一幕。
李重茂抬眼看了看薛讷，薛讷听完后也是大汗淋漓。
他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兵部大牢被人渗透，是臣办事不妥，有负圣恩。”
“薛卿，你速去整肃大牢。”
“陈卿，你速去抓捕窦怀贞，切记，此事不可让京兆尹知晓。”
两人施礼后离开了。
李重茂和崔湜两眼相对，李重茂淡淡地问道，“你如今可还敢去见公主？”
崔湜闻言，把头低到了尘埃里，他蒙着声说道，“臣无颜再见公主。”
说完此话，他抬起头来，把一个荷包从怀里拿出，放在了身前。
然后又低头匍匐在地。
李重茂让于先彤把荷包拿起，然后放在手里掂了掂道，“既如此，你以后就需要隐姓埋名过了。”
他朝帐外走了几步，然后顿了一顿道，“你真的不想再见公主了？”
没有得到回答，只是望见匍匐在地的人背部微微颤抖。
李重茂深深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走出了帐外。
李重茂边走边向着身后的于先彤说道，“去给吏部带个话，让他们暂时留下崔湜吧。”
于先彤也微微回头看了看刚才的大帐，微微点头称是。
含元殿偏殿。
陆玲珑正陪着太平公主在说话。
太平公主望着殿门，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两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公主莫急，陛下应该快回来了。”
太平公主挤出一丝笑容，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重茂回来的时候，陆玲珑急忙跑过去道，“如何了？”
李重茂握了握她的手，径直朝着太平公主走去。
“姑姑，他说自己无颜见你。”说着便把荷包拿出来交到了公主手上。
看着红色荷包上绣着的月亮被云朵围绕，若隐若现。
太平公主瞬间泪崩，她什么也没说，拿着荷包便朝着殿外走去。
李重茂站在原地。
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玄礼没一会便回来了，他面沉如水，走到君前禀告道，“臣回奏，窦怀贞跑走了，但韦氏的乳母还留在原宅等着陛下，她言说，看陛下如何处置与她。臣体谅她身份地位颇高，也未敢擅动。”
李重茂闻言，点了点头，淡淡地道，“由着她吧。把万骑的人都撤回来吧。朕料定这窦怀贞不过三五日便会自己回府的，在其坊内留下斥候，随时等报就好了。”
陈玄礼点头称是，然后施礼离开了。
陆玲珑走过来，把手轻轻放在李重茂的额头，轻轻揉着，“陛下这头疼的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
李重茂宽慰地笑了笑道，“估计是劳累的吧，不碍事。”
陆玲珑满眼都是担忧，她听皇帝说完，眉头紧蹙，心里也七上八下了起来。
李重茂没休息多久，用过了午膳，便着人请了宋璟过来。
君臣坐定。
“朕如今疑心的是窦怀贞背后难不成是皇叔父？”
宋璟捻须思虑了一会，才开口答道，“今日朝堂之事，疑点颇多，臣刚才已经查过，今日越过品阶台拉住公主的小吏是林州人士，刚刚被户部招到京城。”
李重茂闻言便想到了宗楚客。
这个前中书令倒是好久没有出现在自己视野里了。
李重茂望着欲言又止的宋璟，眉头微皱道，“宋卿有话直说。”
“陛下，如今朝堂被层层势力掣肘，一份诏令出的了中书，进不得府衙，臣最近几日深有体会。加上近日陛下陡然发布官员考功法，如不出意外，明日便会被反对的声音盖过去。”
“以臣之见，陛下不宜再妄动了。”
李重茂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
想要多干几件实事，必须要澄清吏治。
但想澄清吏治、整肃朝堂，就需要有一批信得过官员。
没有他们在背后推动，什么实事都如石头入河，除了几朵涟漪外，不会有任何实际效果。
既然要整肃朝堂，手上必须随时可用的一支军事力量。
李重茂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宋璟，淡淡地道，“宋卿，朕若说出，组建暗卫的话，你是否会吃惊害怕。”
宋璟闻言，确实在心里闪过一丝警觉。
暗卫往往携天子威严，不受朝堂控制，不经法律审核，便可执行皇帝意志，对朝堂确实弊大于利。
且有了暗卫之后，皇帝私欲膨胀，想说的想做的都不会经过宰相，对相权的制约极大。
“臣对此确实害怕。”宋璟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