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停灵
经钦天监提议，中书商议，定三日后为大行皇帝、太后举行停灵仪式。
三日后，天晴日高，万里无云。
光禄寺卿引太牢于含元殿前，李重茂着斩衰献酒。太祝跪读祝祷文。
而后，群臣哭拜。
内官奉大行皇帝神帛、谥册入宝车。
殿外举仪仗、宝车、铭旌，先行。
大行皇帝梓宫附在龙辇上紧紧跟着前面的队伍。
李重茂率群臣跟在龙辇之后。
停灵队伍出玄武门，入太极宫。
一路上，满地飘白，哭声遍地起，每坊在大路上每隔五里设芦宫，供梓宫歇息。
待梓宫入太极宫时，已至午后。
大行皇帝梓宫由二十八位粗壮的内官抬入太极殿西殿。
殿前广场树铭旌，搭恶棚。
入安之后，李重茂率群臣哭拜。
而后举行“大详”、“谭祭”仪式。。
韦太后、安乐公主的梓宫也一并送到了太极殿西殿。
一切仪式结束后，李重茂出太极门。
宋璟等诸大臣迎跪新君，尽心宽慰。
李重茂携群臣一起回大明宫。
六个月后，送葬仪式举行完毕，才可以恢复正常的国家秩序。
不过今日之后，皇帝将着浅吉服赴含元殿正常处理政事了。
忙碌了一日的李重茂终于有机会好好洗个澡了。
刚刚回到紫宸殿，李重茂便让于先彤快去准备热水。
沐浴之前，李重茂专门安排于先彤守好门禁，不能让其他人闯进来。
泡在浴桶里的李重茂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下来。
只听得大门吱拗一声。
声音小的李重茂都没有听见。
用毛巾盖住脑袋的李重茂没有回头，
没多时候，就有一具如若无骨、光滑的身体悄悄没入浴桶，然后浮水贴了过来。
李重茂听到声音想伸手想把毛巾拿下。
只见来人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趴在耳边呢喃道，“陛下，臣妾想要个孩子了。”
这道声音传入耳畔，如丝如麻。
李重茂狠狠咽了咽口水，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来人伸手环抱脖颈，越靠越近。
李重茂只觉得血脉喷张，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柔若无骨，满鼻生香，随着他的动作来人紧紧贴来。
两人都能够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之声。
胸中火焰燃烧的李重茂翻身反客为主。
一时间，水溅花飞。
第二日。
李重茂躺在龙床之上，他不记得昨晚几时入眠。
揉了揉眉角，喊了声门外的于先彤进来宽衣。
伸展双手，大喊一声舒服。
正在伺候的于先彤嗤嗤笑出声来，李重茂瞪眼踢了一脚，小声叫骂道，“你笑什么笑。”
“陛下如今确实是舒服了。”于先彤一语双关地答道。
李重茂睡眼朦胧地朝着殿外走去，在主殿便看到了陆玲珑。
“陛下。”陆玲珑走上前去施礼。
想到昨夜的疯狂，李重茂快走几步扶起皇后道，“你我夫妻，不必多礼。”
说完，耳朵突然变红了。
陆玲珑听完也脸上飞红，悄悄转了转身子，朝着殿内走去。
李重茂急忙跟上。
今日是第一次皇帝临朝听政的日子。
值得好好铭记。
今日也是朕告别少年的日子，更值得好好铭记。
七月份的长安城少见的晴朗天气。
身着浅明黄色衮服的李重茂第一次一个人走到了九层御座之上。
于先彤站在御阶前大声喊道，“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说完，鼓乐齐鸣，群臣自阶下入殿，文东武西，分列朝班。
中书宰相，端坐殿前，奏事答对。
好一派盛世景象。
林州城。
宗楚客坐在书案后面，握着拜客的名刺道，“此人可还等在门外？”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近说道，“是的，他说，如果老爷不见他，他不会离开。”
宗楚客用眼仔细观望着名刺上李三郎三个字，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思虑片刻后，宗楚客起身走到大堂，然后朝着随伺的小厮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来人站到了堂前。
只见来人，身高挺括，英姿不凡，带着毡帽，穿着灰色长袍，面容枯黄，风尘扑面，但仔细观瞧，还能见眉眼之前英气聚集。
宗楚客盯着来人看了一会，然后欠身道，“临淄王，怎么到老朽这里来了？”
李隆基听完，淡淡地说道，“我是找宗相公讨个吉封来了。”
“临淄王如今可是宫变的元凶，我这案头之上放着的便是抓捕您的海捕公文，这等凶险的时候，临淄王找什么吉封。”宗楚客边说，边把刑部、大理寺的文书甩到了李隆基的面前。
李隆基看也没看那公文一眼，转身坐在旁边，淡淡地说道，“我知宗相有经天纬地之才，况且在中书之时，曾与突厥可汗相交亲密，如今林州城背靠大漠，城内突厥商队也来来往往，具备了天时地利之便。”
宗楚客冷笑着答道，“你好歹是皇室宗亲，怎么连这歪门邪道都想走了？”
李隆基闻言轻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生物，对腥臭之味，太过熟悉了。我闻着味就找到您宗相了。”
“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是一个东西，但不是同一件东西。李三郎怕是会错意了吧。”
李隆基盯着宗楚客扑哧笑出了声来，接着阴狠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想要的只是李重茂死呢？”
“其余的你都不要？”宗楚客走到李隆基身前问道。
李隆基的眼神如同盯住猎物的毒蛇一般，冷酷却坚定地说道，“我其他的全不要。”
“那么，我们就能够聊一聊了。”宗楚客微笑着把李隆基按在了椅子上，高兴地说道。
没一会，一桌丰盛的筵席摆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人边吃边聊，如同许久未见的亲朋。
宗楚客端起酒杯相邀，李隆基也急忙回应。
杯盏交错之间，风餐露宿多时的李隆基在美酒美食面前，几杯下肚，便有了昏沉醉意。
再来了几个回合，便彻底醉倒了。
宗楚客盯着躺在饭桌上的李隆基，招手喊来了府里的歌姬。
两名歌姬望着英俊不凡的李隆基，高兴地扶起他朝着屋后走去了。
宗楚客盯着走远的李隆基，摇着头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黄毛小儿，还想打我的主意！”说完，眼里射出了阴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