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度危机
蒋星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软禁了,一时间不知所措。此时外面尘土飞扬,漫天黄沙遮住了阳光,使得周围昏暗了许多,这是当地常见的天气,尹少清握紧手中的雨伞,脚下做出了作战的小动作,两个警卫缓慢的将手伸向武装带准备拔枪,气氛瞬间由刚刚的一片祥和骤变成剑拔弩张,接着很突然的,尹少清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星河,这里好酒好肉的,你着急走干嘛?”
只不到一秒,尹少清话音未落抬腿便是两脚打在了两个警卫头上,警卫一声不吭的倒地不起,然后一个虎口掐在了卢政宇脖子上,“的,你有没有打听我是谁腰里别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这时门外冲进十几个巡逻的士兵,端枪瞄向尹少清
“大家都冷静冷静,冷静冷静,这是干嘛呀?都是搞研究的”蒋星河再次展现他拙劣的应急处理能力
这时天空中的漫天黄沙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黑雾呈不规则的图形来回变化,然后听到了成群乌鸦乱声
“来了,他们来了!”蒋星河喊道
“大家快回避,快回避,别暴露在外面”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哪还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大部分士兵大多都没有回头,此时乌鸦群开始更集中的集聚在了一起,如同电光毒龙钻呈圆锥形璇了下来,慌不择神的少数士兵察觉出了不对劲禁止的开了枪,几声点射后乌鸦群俯冲的速度更快了, 乌鸦成群结队的呈俯冲姿势直接锁定在尹少清身上,尹少清眼疾手快揪着卢政宇的脖子流窜进屋内,蒋星河是经见过这个场景的幸存儿,也利索的钻进屋内,外面乌鸦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反应慢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是怎么回事就被俯冲下来的乌鸦啄了眼睛,血液瞬间从眼角溢出来,跟着躲进屋内的士兵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呆滞的说道:“这也没听说过乌鸦吃人的呀!”很多士兵纷纷倒地捂着眼睛嚎啕大叫,但是乌鸦群像丧尸一般丝毫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大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势头,黑压压一片攻击着士兵,士兵的手脚瞬间被啄出了骨头,乌鸦群没有给他们间歇的机会。当士兵被啄的失去战斗力后一波接一波的乌鸦在屋外开始轮番进攻,还是熟悉的进攻方式——野蛮冲撞重装上演!房屋的玻璃开始显现出了裂缝,然后又是几轮进攻,屋外没有受伤的士兵端枪开始扫射,乌鸦像雨点一样自空中啪啪摔下来,这时有四五只乌鸦没有瞄向人群,而是直接冲向房门,当第一个乌鸦撞向门时只听“轰隆!”一声,门子被炸出一个大洞
“这次怎么还会爆炸呢?这是什么情况?”尹少清被爆炸后的灰尘蜇的睁不开眼,连忙拍打眼睛上的灰尘
“去我办公桌,快,快,玻璃要碎了,我办公桌下有地下室,快!”卢政宇大声喊道
此时几人默契的触发了求生欲本能,也不再为刚刚的事耿耿于怀了,遂转至里屋,尹少清仍一手捏着卢政宇的脖子不肯放手,把那把雨伞背在后面,像一个侠客!几人在办公桌下捣鼓了半天,翻开了一个像地窖的盖子,然后跑下台阶
“md,这哪儿有地下室啊?”
卢政宇慌慌张张的伸出自己发抖的大拇指“指纹,指纹,指纹!”
“tmd,指你个头啊指,我还有心情看你指纹?”尹少清一巴掌拍在了卢政宇后脑勺,
“老尹,他说开地下室需要他指纹”蒋星河急慌慌的说道
滴!地下室门像一个万花筒从中间打开,三个人赶紧钻到了地下室,门还没有完全闭合的时候,大伙又听到地面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地下室墙壁开始了左摇右晃
此时地面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成群结队的乌鸦更像是田野的蝗虫,在低空掠过时如同给大地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帆布,附近的不少居民也被殃及其中,与以往不同,这次不单单只是这些被控制的乌鸦群拥有破坏力,士兵分不清哪个乌鸦是炸弹携带者,在面对扑面而来的乌鸦即使扣动扳机也会被炸弹碎片的穿透力留下几十个窟窿,基地瞬间成为一片火海,士兵也只能四下逃串,这不是基地,而是人间炼狱!
“喂!咱们一会儿是不是就埋这儿了?”尹少清做着嫌弃的眼神问道
“不会,我这是碳炔材料结构的,核弹丢上去也能完全扛得住。”
三人如同躲在防空洞的受灾难民,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狂轰滥炸,起初还能听到地面上士兵的呐喊声、擦枪走火的声音,没多久后地面上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大概持续了几小时后,地面没有了动静
“安全了?”卢政宇蜷缩在三平米地下室贼眉鼠眼的问道
“觉得安全你就可以出去了”尹少清两米的大个子缩在里面已经完全抬不起头
卢政宇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蒋星河开口说话了
“这些乌鸦不过是一台行尸走肉的机器,对幕后操纵者来说待一分钟和待一年有什么损失吗?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幕后黑手是怎么做到控制乌鸦的。”
听到蒋星河的解释后卢政宇很识趣的又将腿缩了回来,还不忘拍打两下灰尘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地下室碳炔材料制作的,严丝合缝的密封性很快让这个三平米大小的地下室空气稀薄,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三人呼出的二氧化碳也顿时让周围开始闷热起来,这使得三人更加躁动不安
蒋星河此时也开始急躁起来:“没有通风口吗?这样下去不被这群畜生挠死也会闷死在这里”
“这里是当初建的一座临时避难所,我只是拿一些生产出来的碳炔边角料为自己简单设计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改进,哪能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开门,我出去会会这群杂碎!”尹少清拿起雨伞就要出去
“我和你一起去!”蒋星河此时完全褪去了文人的柔弱,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斗员。
“你呢?”
卢政宇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接着卢政宇帮他们打开了地下室门
尹少清将头伸出地下室门望向通向地面的阶梯口,上到地面后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周围只有些烧焦的黑色残渣,有的还在冒着刺鼻的白烟,成群的乌鸦已经不见了踪影,之前的办公室和这里的一切设施已经面目全非,地面上是一层又一层黑乎乎的乌鸦尸体,地面上几乎所有的乌鸦已经没了形状,当然也包括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来的维体结构图也统统付之一炬。
“现在怎么办?”蒋星河问道
“反正这里我们是待不住了,即使不被维体生物追杀等卢政宇的救兵过来也不会放过我们。”
“不如我们去找陆生!”
“陆生?祁六一说的那个家伙吗?”
“嗯,”
“我看我们不如回章口市,万一和卢政宇是一路货色呢?”
“找陆生!走,荆棘之路总能走出万丈光芒,出发吧!”
二人摸着寻到一辆被损毁的还不算严重的越野车,和其他烧成黑碳的车辆相比,它只是少了前后挡风玻璃……
相比之下卢政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蒋星河后来才知道,那天地面上山崩地裂的轰炸声把卢政宇吓得着实不轻,这使得他在地下室足足的待了三天,如果不是支援部队的警犬及时发现了他,很可能那天卢政宇就饿死或者憋死在里边儿了,即使警犬发现的前一秒卢政宇宁死不出的信念也一直没有被撼动,很奇怪,似乎拥有如此坚忍不拔的毅力不该与贪生怕死搭边儿,但讽刺的却是这种毅力是在逃生的过程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的…
这边儿蒋星河和尹少清几费周折来到了中北市,这几个月下来,尹少清兜里也快比脸干净了,那仅剩的几个子儿只能够他去小铺子打些劣质的少量清酒渡过这段煎熬的时日了,就在尹少清刚从铺子出来电话便响了起来
“范队!您可算想起我这个人儿了!”
“少清,你小子在外头混的可以啊。”
“这话怎么说的?”尹少清不解的问道
“赶紧回队里,领导要找你谈话!”
“那我不去,你是知道的,领导这方面,我只认您呐范队!哈哈”
“这次是总部来人了,还笑的出来你,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外面给我捅什么娄子了,总之,赶紧给我回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嘟~嘟~嘟
尹少清此时联系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总感觉这趟回去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但也迫于无奈,只能和蒋星河先道别
“我自己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我不是去死,别说的这么难听行不行?”
蒋星河撇了撇嘴说道:“这是你自己给自己加戏,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你行不行?”尹少清不放心的问道
“难道我这三十年是你养大的?有什么不行的?”
于是二人在“互相嫌弃”又充满故事的眼神中目送彼此,二人虽然经历的时间不长,但在这种高压下磨合的情感已经不能与初识相比,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尹少清的路费依然是蒋星河替付的……
蒋星河下了飞行出租车后来到了燕梓郊,燕梓郊虽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却是一个难得的既发达又怡人的世外桃源,这话怎么说呢,燕梓郊地处中北市边,沾了中北市政治中心的光,该有的飞行汽车线和发达的经济理念一应俱全,这也很符合要想富先修路的核心理念,但与其他县城不同,燕梓郊四面环山,发展局限,在这里投入大的建设生产明显达不到地广物博的条件,因为紧挨中北市,即使作为最适合的旅游城市风头也全被抢了过去,这才使得这里的生态环境出奇的好, 仿若世外桃源!
蒋星河照着字条上的地址一路打探,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四面环山的石子路,路边正值农家灌溉,水流与青石撞击出的水涧声清澈入耳,玫瑰胸雀和金丝雀的鸟叫声如萧瑟与抚琴的轻配乐浮游耳边,如同金丝雀的金丝黄和玫瑰胸雀前的玫瑰红缠绕绘制而成的图案般争艳。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草帽胶鞋的农夫
“大伯,请问陆肇丰(陆生父亲)家怎么走?”
“陆肇丰?你是他什么人?”农夫带着质疑的眼光问道
“我是他以前的同事!”不擅说谎的蒋星河表情明显不自然
“哦哦,顺着这条路下去左拐,你看到的第一家小二楼就是他们家的!”
“谢谢您,谢谢您!”
咚!咚!咚!
“谁呀?”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祁六一叔叔介绍的,我找陆生!”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紫色绸缎旗袍
略带质疑的问道:“你是六一的……?”
“是这样,我们一起做过对散裂中子源的研究,虽然年纪相差较大”
“哦,这样啊,快请进!”
蒋星河进屋后闻到一股浓浓的香火味,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整洁到像是没什么人住一样,蒋星河迈进去的第一步都生怕给地上带进去一粒灰尘。屋内除了一股香火味以外都是些简约风格的摆设,不管是哪个角落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新”字!墙壁上挂着年轻人和中年男人的照片,还有满桌子的奖杯和奖状,照片应该就是陆生和他的父亲陆肇丰了。
“你找生生啊?”
“是的,阿姨”
“可能你要白跑一趟了,小伙子”女人说话的同时目光尽量避开蒋星河的眼睛,像是在回避着什么,当空气凝结了半分钟后,女人嘴角抖动的说出几个字
“生生进了精神病院了!”
蒋星河只觉的头脑一震,内心咯噔一下,暗暗骂道“尹少清这该死的玩意儿直觉是真准,竟然又被他猜对了”
看到女人抖动着破裂的嘴唇,他很有眼色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为女人倒了一杯水,这该死的反客为主又极具拉近关系的一招,着实是管用
女人也没有拒绝的意识,接过水杯后说了一声“谢谢”后开始直视蒋星河,显然戒备心没那么重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蒋星河自小没有母亲,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股脑的将自己最近的遭遇讲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那不是维体,孩子,但是你应该离那个东西远一点”
“阿姨,我想陆生一定是被误诊了,我们可能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听到这句话后女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生生确实是被误诊的,他是个天才,怎么可能是精神病患者,你真的有办法吗?”
“阿姨,我是章口市的一名法医,认识一些医院的朋友,一定有办法的!”蒋星河此时有一些难为情,如果继续追问下去他怕无端的追问会伤到这个母亲,但此次前来的目的似乎也就打了水漂,正当蒋星河纠结的时候,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女人端起水杯在嘴角抿了一口水后说道:“这其实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