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宛林歌的往事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最幸福的女人，每次他从大学下课回来总会带上我最优秀的儿子和我最喜欢吃的蓝莓，我儿子长得很英俊，哦，他的皮肤不是很细腻，有一种我们黄种人特有的黝黄美，他是那么阳刚的一个大男孩儿，在学术研究上也有自己独到的想法，嗯，这点是随了他了。呵呵，邻居奥利维亚总来讨教我怎样培养出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小蒋，你知道吗？其实生生是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爸爸骨子里那股对科学的执着。”
说着说着，宛林歌陷入了回忆当中
地点：佛罗里达州 时间：十六年前
“儿子，今天课上有什么收获吗？”陆肇丰一边摆弄着茶杯一边问道
“没有”
“我可听莱德教授说你上课没少和周公聊天儿啊”
“呵，他还真不一定知道周公是谁呢”
“除了找周公还干嘛呢？”
“没干嘛”
“听说你还逃课了？”
“我没有逃课”
这时宛林歌从厨房走出来脱掉围裙，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生
“生生，你怎么可以逃课呢？”
“我没逃课，他讲的那些麦克斯韦方程式我倒着都能推出来了，我只是利用莱德讲废话的时间搞明白了一个问题”
“讲废话？你把莱德教授的课称为讲废话？”陆肇丰生气的质问儿子
“爸爸，难道你没发现吗？莱德讲课总喜欢拉着一张鞋底脸，就跟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得，谁受得了？”
陆肇丰正要大发雷霆，却惹得一旁的宛林歌哈哈大笑。
“这让你莱德叔听到了你爸又得破费几顿牛排赔礼道歉了，哈哈！”宛林歌此时竟然调侃起来
“行，那你说，那个问题你搞明白了吗？”
“搞明白了，也不是很复杂”陆生信誓旦旦的说道
“什么问题？”
“波函数坍缩！”【指某些量子体系与外界发生某些作用后波函数发生突变，变为其中一个本征态或有限个具有相同本征值的本征态的线性组合的现象】
陆肇丰被儿子的回答搞得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蹦出一句
“你…懂量子物理？”
“你不觉得关于波粒二象性的定义太过草率了吗？爸爸？”陆肇丰再次被这个只有18岁的大男孩儿给难住了
“这…这你得问你妈，你妈可是当年我们学校的物理天才，我是玩数学的。”这时，房间内的电话突然响起了
“喂！啊呀，李老师，您好您好，是吗？行，行，我吃过了，我这就过去……”陆肇丰挂掉电话后来到厨房，此时宛林歌已经做了丰盛的晚饭，看到陆肇丰披了外套然后问道
“饭都做好了，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你知道是谁给我打电话吗？李灵一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陆肇丰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哪个李灵一？”
“还能有哪个李灵一，我们上大学时候的物理导师，现在康奈尔大学的研究所主任啊，人家现在已经是全球科学界的领军人物！”
“呦，你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吧？怎么突然想起你来了呢”
“证明你老公我厉害呗！”
陆肇丰在宛林歌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后便穿了衣服匆匆离开…
凌晨三点左右，陆肇丰推开了卧室房门
宛林歌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
“回来啦？”
“嗯”
“怎么这么晚？”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商量。”宛林歌把身子侧过去就要睡觉
“牵扯到我们是否要回国的问题。”
宛林歌突然从被窝坐了起来：“好好的，回什么国啊，这才出去了多大一会儿啊就成这样了？”
陆肇丰解释道：“李灵一老师邀我去的是一个民间自发的科学组织，我们国内有一个叫方恩的教授想必你也听过，似乎最近在学术界掀起了一股巨浪，他提出思想是可以被提取的理论。”
“疯了吧？”宛林歌说道，言语间还带有一种排斥感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德国发明家罗杰斯·布朗造出第一台宇量计算机之前。”
陆肇丰接着说“最近李灵一教授不是也刚发现了普朗克粒子嘛，相信今年的诺奖非他莫属了。林歌，可能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这离不开狭义相对论的五个公式。”
“所以他们需要你在数学公式中提供最精确的算法，而这个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对啊，所以你知道他们邀请我的重要性了吧，不久以后你我都是见证这个新时代的人。”陆肇丰激动的双手抓住宛林歌的肩膀
“可…可是为什么非要回国呢？”
“因为那里有全世界最低的盆地！只有那里才可能猎捕维子，你…会同意吗？”
“如果不同意啊，生生三岁的时候我就不会辞去大学教授的职务来给你这大爷回家当全职太太了。”说完后宛林歌撒娇似得躺在陆肇丰怀里
“谢谢你，真的！”
“生生这孩子很聪明，学业还没完成，他怎么办？”
“放心吧，回国后有赞助为咱们解决这些问题，生生和我们一起回去，回到国内后有更美好的生活等着我们呢！”
陆肇丰一家人下机后是南江仁和方恩的学生尚智去接机的，落地后的陆生空有一副黄种人的皮囊，对这里的文化和环境还都不是很习惯，还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宛林歌为这个儿子一一解答。
南江仁：“陆先生，方老师让我给您先赔个不是，有一个学术问题他还在推算，您是知道的，你们这行”
陆肇丰：“诶，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南江仁：“再过不久，李教授忙完手里的工作也会赶回来投入到咱们的大集体中。”
陆肇丰笑的格外没心没肺：“啊呀，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时刻，我真的是满怀期待！”
南江仁：“谁说不是呢”南江仁和尚智为陆肇丰提着包，边走边说，然后又转乘了一辆直升机，在直升机上陆肇丰得知尚智原来是自己燕梓郊的老乡，两人聊起天来较别人相比也格外亲切，尚智像一个毛头小子，对陆肇丰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何况在敬佩之余还多了一份儿同乡的亲切
“大家坐好了，我们马上要降落了”
当直升机开始降落的时候，宛林歌可以明显感觉到强大气流引发的巨大抖动，这是她第一次坐直升飞机，瞳孔中不免有一丝惊恐，而在陆肇丰眼里满是俯瞰下的美景，虽然距离下降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但他已经敏锐的找出乌鲁木盆地最适宜搞研究的区域
尚智：“老师他一直在这里做维子研究，从我来到这里就没见老师出去过，这里有最先进的普朗克粒子观测站和强子对撞机”
这时南江仁插了一嘴：“不要说你了，我来这里十六年，也没见老师他离开过！”
宛林歌这时好奇的说道：“我不信，怎么可能有人十六年呆在这里呢，难不成他老婆孩子也不出去吗？十六年他还不回去看他父母吗？那不成木头啦？”
南江仁开玩笑说：“准确的说这里有的木头都没他呆的时间久，他的心已经长在这里了！”
陆肇丰感慨：“真的有人会把一生都献给科研事业啊！”
这时一旁的宛林歌突然出现了干呕，陆肇丰抓着她的手“坚持一下，快降落了！”
南江仁：“可能是第一次坐直升机，呕吐是正常现象，等过几天会安排您孩子到中北市大学读书，以后直升机出行会是家常便饭，到时候您就习惯了！”
此时直升机缓缓向一条很长的大裂谷地带靠近，抵达大裂谷边缘地带后直升机平稳落地，接着宛林歌一家三口被南江仁告知如果身体还不舒服可以先下来休息一下，宛林歌撩拨着头发从直升机下来，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宛林歌望着眼前的大裂谷对陆肇丰说：“肇丰！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太史公在史记中描述的楚河汉界，如果真有的话，我想眼前这条天然形成的鸿沟应该算是吧！”
南江仁：“您把这儿描述成鸿沟实在是用词太精准了，不过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这是一条人工开采的工程！”南江仁用手指指着远处继续说道：“这里东西长五千米，南北宽三百米！”
陆肇丰：“人工开采的？”
陆生：“这太不可思议了！”
南江仁笑着说道：“我们休息片刻，一会儿南叔带你见证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几个人休息片刻后又陆续上了直升机，南江仁继续介绍说：“从这里开始可能会有些颠簸，因为我们探索的都是微观粒子，实验室有了足够的深度才有利于捕捉粒子，往下降落是一个s形路径，都抓稳了！”这无疑是一项震惊世界的浩大工程，然而这样浩大的工程在吐鲁番盆地的低洼地形下被伪装的天衣无缝，可能与这里常年人烟罕至有关！直升机下降，下降，还是下降，当直升机下降到五千米左右后朝一个隧道横向飞了进去，隧道内部全部贴有特制的透明材料，经光线照射后像给隧道渡了一层透明蓝天，隧道四周在光线照射下顿时成了一片天空，远远看去隧道内晶莹剔透，如梦如幻。陆生这时透过玻璃见证了这一伟大工程。
陆肇丰：“刚才说这里有多深来着？”
尚智一脸骄傲的说道：“将近五千米!这样的工程全世界也只有咱们能做到。”可以看得出尚智是多么的引以为傲。
南江仁这时打断尚智说道:“我想二位应该懂得这个常识，我就不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这时陆生说：“我不知道啊，快告诉我，南叔！”
这时宛林歌告诉儿子：“在地球每个经纬度的地热增温率是不一样的，以我们亚洲为例，每增深100米，温度就会增加25c，5000米就是125c，所以隧道内必须要做好防热材质，类似于我们屋顶为了抵御雨天要做防水一样，如果没有这些防热材料我们都会被烤熟，目前最好的隔热材质应该就是纳米气凝胶吧，只是用了哪种特殊材质还有待商榷！”
旁边的尚智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称赞：“嘿，师母果然是一个不一般的教授！”
陆生这时淡定的说道：“从反光的蓝色就可以看出这是运用石墨烯和碳纳米管的水溶剂做出来的，空气密度129mg/立方厘米，如果材料理想，我可以做出001mg/立方厘米的气凝胶，薄如烟雾！”
这句话说的宛林歌心花怒放，咯咯直笑，也直接惊呆了机舱内的所有人，包括南江仁！
最后直升机落在了一个椭圆形的停机坪上。这时一个高鼻梁、薄嘴唇、方形脸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男人身材匀称，中等个子，配了一身休闲服，这个男人就是方恩，在方恩身后一排排站着各行各业的科技大牛，可能是长期处在地下的缘故，男人脸色略显苍白，主动伸手与陆肇丰打招呼。
“今天总算让我见到偶像的真面目了，哈哈!”陆肇丰腼腆的说道
“您太客气， 是我的荣幸！”方恩说话干脆，不带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的刻在铁板上一样稳，只是话语间少了一丝的事故，可能这是长期以来搞科研的一点不足之处。
当看到跟在陆肇丰后面双眼如炬的陆生时，方恩问道：“这是贵公子？”
“恩!”
“是个人才！”方恩显示出了难以言表的欣赏
“江仁，你带家属下去休息，实验还在进行，小尚，你先带肇丰熟悉一下，随后一起来会议室找我”
陆肇丰刚刚落脚就意识到这个地方时间上的紧凑感和对科研严谨程度的压迫感，他不敢马虎，匆匆忙忙随尚智去熟悉各处。
尚智推开的一个拱形大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型设备，尚智告诉他这是普朗克粒子观测站，全世界屈指可数，这个大家伙有五千米高，是这里最复杂的仪器之一，观测站由860根缆绳和51600个光学传感器，核心处还有4800个光学传感器，不管是天外宇宙射线还是伽马射线在这里都能被记录的一清二楚。
尚智带陆肇丰看完各处后来到他们的会议室，这时正好碰到宛林歌与陆生娘俩走出来
“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我把你的东西都归置了一遍，儿子非让我带他到处熟悉熟悉。”
“你们不能久居于此，过几天南先生会送你们回中北市！”
“我知道”宛林歌略显几分无奈的说道
“爸，你呢？”
“方教授马上要开会了，我随小尚多走走熟悉一下，得赶紧投入状态！”陆肇丰忐忑的说道，其实他的忐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一个海外受人尊崇的数学教授，放弃优越的条件，拖家带口的回国从零开始，如果有什么岔子…这份儿压力自然是不言自明的。
“陆哥，要不一起去吧，权当熟悉地界了”
“这怎么行呢，他们娘儿俩只会添麻烦…”
“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可见识到小公子的学问了，以后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物理天才！”
说着三人被尚智推推搡搡的走在了前面，陆肇丰也就不好再推辞什么
接着尚智走在最前面，一路介绍一路比划，由于研究基地全部是在地下建造的，每条走廊、出入口、交叉口以及房门都被设计成半圆的拱形，墙壁上厚厚的气凝胶经四周的灯光打照折射出一个富丽堂皇的雄伟宫殿，与科研基地有一丝丝格格不入。
这时尚智走到一个与其他规格大小无异的房门旁停下了脚步，门洞上方写着“会场”两个字，“这里就是老师和各界研究人员开会的地方，会议还没开始，我们进去吧！”
尚智推开不大的房门，当宛林歌走进会场后光线混浊暗淡，门口站着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混浊的光线使她无法判断男人的年龄长相，男人很有礼貌的递给他们四副眼镜，几人在尚智的引领下透过昏暗的灯光跌跌撞撞的坐了下去。
突然，会场周围亮起了灯光，宛林歌这时才逐渐看清了内部的轮廓，会场整体结构像一个小型足球场，呈圆形环绕四周，此时方恩正站在中央，笔直的像一个站在足球场等待号令大型音乐会的指挥家，周围的“观众席”坐满了各界的研究人员，他们手里有的拿着笔记本等待记录什么，有的人手里攥着一沓白纸和一个铅笔，似乎每个人都总有分工不同的事等着去做。如果此时请一位歌唱天王来足以办一场规模不小的演唱会。整个空间内都黑洞洞的看不到有天花板，除了四周暖色的黄光外，中心只有一束悬空的光打在方恩身后巨大的模型上，模型像一个凌空越起的三维原子结构。
“看样子那是一个原子模型吧？大的好夸张啊!”
“那不是原子模型，陆哥，那是浑天仪，这里的信仰。”
“哦，”陆肇丰应了一声，但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
正中央的方恩站在浑天仪下，笔直的抬起胳膊呈45度角，会场突然堕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接着浑天仪中心的圆球亮度从暗褐色到红色，再到黄色，越来越亮，直到圆球呈白蓝色充斥着整个会场角落
“开始！”方恩的声音从四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