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巫医小子
心语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房间，那个装有香料的盒子好端端的放置于桌案上，两个红鸡蛋依然被她握在手中，她自己当然也是穿戴整齐了。
“奇怪，昨天明明跑去向公子道谢，然后……啊！”心语终于想起昨晚自己做什么了，她居然亲了公子樗，还说了让人脸红的话！但后来呢？
她翻身跳起，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并没发现有事后迹象，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纳闷，那香料竟然能让自己意乱情迷，但公子樗却是能够不为所动，为什么呢？
“如果知道原因，不就能够研究出破解之法？！”
心语忘记了尴尬，冲出门口几步又折返回来，从衣柜翻出一个香囊，还不忘带上那个充满诱惑的邪恶盒子。
“公子！”一如既往，心语没有敲门直接闯进公子樗所住居室，乍眼一看似是见到他摸着嘴唇发呆，但眨眼间那人已是正襟危坐。
“进来前敲门！”公子樗话中带着责备。
“是！心语记住。公子先把手伸出来。”
心语跪坐到公子樗旁边，双手藏在身后，努力想隐藏自己的心思，但眼神却难以避免地出卖了她。
公子樗哼了一声，也没有真的要责怪她的意思，乖乖伸出手。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心语飞快地把东西放到公子樗手上，然后依然把手藏于身后。
“香囊？”公子樗不解。“你自己做的？”看那粗糙的手工，就像小孩子闹着玩。
“自从被迷香迷倒后，我觉得应该做些防范，这香囊里面都是能醒脑开窍的药物，我做了两个，已经尽力，希望公子不要嫌弃……”心语自知不善女红，这勉强认得出是香囊的东西确实跟公子樗的气质打扮格格不入，所以昨天做好后一直放在衣柜，不敢拿出来送人。“这里面还有机关。”心语说着移近公子樗，“平时不会有气味，遇到迷香的话只要用力拉这根绳子马上能放出芳香。”
心语的眼神充满期待，可那人久久不说话让她忐忑不安。心语眨眨眼，忍不住补充道：“公子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回去再做一个……”
“不，很有趣，我很喜欢。”说着真把香囊珍而重之地放在怀中贴身收藏。
心语终于高兴起来，趁机把藏在身后的盒子也拿出来送到公子樗面前打开，“公子再看！”
公子樗面色一变，猛然关上盒盖呵斥道：“胡闹！”
从没见过如此严肃的公子樗，心语吓得浑身一抖，可他那霸气而又柔情的眼神又让自己心如鹿撞。“公子……我……我只是想看看……”
“要是像昨晚一样，我可不保证你还能保持完整。”
“公子还为昨晚之事生气？”
“是！”公子樗确实生气，为什么要装正人君子，让那盒子一直打开顺其自然接受影响不好？害他泡了一晚上的冷水也还没有完全浇熄心中的火。这傻丫头倒好，晕了过去啥都不记得，还安安稳稳睡了一晚。
其实昨晚有一瞬间，公子樗想过放弃抵抗，放任自己随心而为，所以他也用力吻了回去，但在有进一步行动之前，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他点了心语颈后几处穴位，让她暂时晕倒，然后也不敢在床上多逗留，急急忙忙把人抱走。
看到心语一脸内疚，公子樗叹了口气：“既然你送了香囊，我就原谅你一次，可这盒子一定要没收。”
“多谢公子。”
“怎么还是这身装扮，今天需要吾言。”
心语一愣，才发现自己忘记把衣服换回去，现在还是穿着女子衣裙。
回房间的路上遇到戚光，心语自然而然地招呼道：“戚总管早。”
戚光一脸惊讶，心想府中哪来的小姑娘，直到心语回到房间关好门才突然醒悟，这人不正是那神秘的吾言？少年装扮的她固然秀气俊俏，但作为男子未免有种不成气候的意思，然而换回正常装扮，那是一种超凡脱俗但又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戚光更加肯定，这位吾言姑娘定非来自寻常百姓家。
公子樗没有让戚光疑惑太久，这一次，他叫上戚光一起出门，路上把事情的始末，心语的来历一一告知。
“难道她就是……”听完后，戚光露出意外的神情忍不住惊呼。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公子樗喝止。
“戚光！”公子樗大喝一声，就差没有上前捂住戚光嘴巴。“对，没错，是你想的那样，够了，别说。”
心语非常好奇，看戚光的反应似乎有些事情是她还不知道的，而且公子樗不希望她知道。
“我是什么？”心语忍不住问。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戚总管你别笑，给我说清楚。”
“心语姑娘别动手动脚。”戚光拦住心语不让她靠近自己，冲公子樗呶呶嘴示意她收敛一点。
“哼，不说我也会有办法知道！现在我有个想法，戚总管以后就做心语的哥哥好不好？”
“这个……”戚光当然愿意，但这事可不是他说了算，便看向公子樗：“公子认为呢？”
“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小雨既然出现了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妹妹或不合适，表妹更能掩人耳目。”
听到公子樗如此安排，心语马上唤了一声：“戚表哥。”
戚光听到也是满心欢喜。“好表妹。”
“注意身份，心语、吾言、小雨，别乱了。”公子樗提醒。
“哈哈哈，多来三个也没压力。”
前面没多远就是初一搭话吾言的地方，三人走下马车分开行动。心语不过往前走了几步，转头便不见了公子樗和戚光，这两个人果然是经验老到。
长街在王城中算是比较热闹，心语还是头一次独自一人逛街，既感到新鲜有趣又略带战战兢兢，不过很快，新鲜感盖过紧张，拿着戚光给她的几个钱币东看西看，兴致勃勃。由于甚少出门，对金钱物价等毫无概念，因此也不知道手上钱币的价值，更加不敢随意乱花。一路下来，就只是看而已。
来到长街中央，一名看起来落魄潦倒的老人坐在街角，背后还支有一面写着“神机妙算”四字的幡，来往行人众多，但没有一位停下来询问，老人显得十分失望，不住地摇头叹气。
心语不免起了恻隐之心，掂量着手中钱币的分量，想着聊胜于无，就算不怎么值钱也总比一个钱都没有要好吧。于是，她大胆走上前。
“请问老先生，这里够测字吗？”
心语把钱币一放，老人顿时双眼发光，“这位公子，太多了，你可知道这些钱币够平常人家使用一个多月。”
“那我给你一个。我要测字。”
老人也没有着急收下钱币，只是将其推到一边：“先测字，测准了公子认为值得，我再收下这钱币。请问测的是何字？”
“一字，初一的一。”
老人在纸上写下一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最后万物归于道。故一是始，也是终。公子既然来测字必然是有所烦恼，烦恼之事不止一件却是由同一本源而衍生。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公子苦苦追寻的答案必定对你十分重要，而且是甘愿为之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依老先生所见，我能寻得所想吗？”
“公子所测是为初一之一，初者，始也，可见公子早已心中有道，只是尚未开窍，还处于混沌懵懂状态。但天下之道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见解不同必然产生矛盾，有矛盾就有纷争，有纷争便可能出现伤亡，公子可有准备？”
心语一怔，“先生是说，我所追寻的事情可能连累身边帮助我的人？”
“公子认为呢？”老人微笑反问。
心语摇了摇头：“多谢老先生。”说着转身想离开。
“吾公子请留步。”老人的声音突然一变，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想找初一。”
这把声音……心语缓缓回头，眼前这老人刚才柔和慈爱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还轻佻地冲心语打了个眼色，样子虽然陌生但这神情也没有谁了。不过短短一瞬间，他又恢复老者的姿态，拿起钱币收下，“公子可以再问老夫一个问题。”
心语不动声色坐回去。“最后一个问题，木箱的秘密。”
“请公子抽一签。”
心语手指划过一排竹签，当指向其中之一时，乔装成老人的初一微微点头，她抽出来一看，上面写有一行字：我要见公子樗。
“见公子？”心语压抑大笑的冲动，怕被眼前的人看穿会反悔。“为什么？”
“你的木箱是在他那里，对吧？”
“果然是为了木箱而来，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见到人我自然会说！快带我去。”
“要见公子还不简单，来，打我。”说着，心语主动微微侧头把脸凑上前。
“你别后悔！”初一露出凶狠的笑意，毫不客气挽起衣袖抬手就是一巴掌掴下去。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心语，不知从哪飞来一颗小石头打中他的手腕，那力度让他以为自己的手要废掉。
“你……”刚开口想骂人，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他面前。
“戚大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心语把手指向初一。
“不，老夫只是一介算命先生，你们认错人了……”初一爬起来想逃走，可哪能逃出戚光的手掌心，一下子就捉住人强硬带去见公子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