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有心算无心
林凯，终究记着，自己警察的身份。
缓缓地放下了枪口，那一刻他落寞，颓然的情绪，陈昊觉着，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很满足林凯这种表现，尤其是，他是一个警察。
姐姐陈小雨的离去，除了那些该死的利发投资的人，在陈昊心里，也有像林凯，安国这样的人的不作为。
如果最初这件事就能引起重视，在一个又一个的案例下，为什么利发投资没有被人端掉？
陈昊转身打算离开，回到楼下与安小叶汇合，临走之前，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本本，将其抛给了林凯。
林凯顺势接过，发现是自己的警官证。
“之前你落在中易律师事务所的，差点忘记还你了。”
回到楼下，吕素素的尸体周围，已经围了一群好奇又害怕的围观群众。
陈昊在人群中，找到了安小叶，对方也同样发现了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成摸尸的举动。
如此一来，意味着安小叶的第4场挑战，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陈昊下来后不久，林凯也跟着下来了。
他锁上了天台的大门，不让外人去破坏现场，然后来到了楼下，第一时间通知警局的同事过来维护现场。
挑战已经完成，至于吕素素这条命的后续处理，就交给洛河市警方吧。
当着林凯的面，跳楼自杀，而且吕素素的真实身份，的确是臭名昭著的雨夜杰克，这其中要走的程序，要调查的证物，要做的报告，会是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
陈昊和安小叶趁着人越来越多，先行离开了现场。
毕竟林凯有这两人的联系方式，笔录口供什么的，晚点再做也不迟。
从龙城花园出来，保安厅空无一人，原本偷懒玩手机的保安，也去围观吕素素的现场了。
走在霓虹灯下的大街上，白云区这个最老的城区，夜晚的灯光，足够照亮这片黑暗的城区。
陈昊和安小叶，并肩走在马路旁的小道上。
“说吧，你都是怎么办到的？”
安小叶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帆布鞋踩在干燥的地面上，没有发出响声，问向陈昊。
面对安小叶的询问，陈昊向来都是不藏私的回答。
或许是因为内心有一股忧虑，目前这牢固和睦的合作关系，将来可能会因为白鲸游戏的独特性，而导致分崩离析。
如果真有那一天，希望她能更强吧
陈昊摇了摇头，压下了心里的胡思乱想。
“因为不够冷静。”
“冷静？”
陈昊没头没脑的一句，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安小叶就不太明白。
陈昊突然停下了脚步，和安小叶同样的姿势，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摸了摸，发现烟已经抽完了，只好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林凯也好，吕素素也罢，你觉得他们笨吗？”
“不笨。”
“是啊，否则也不会一个成为刑警，一个成为雨夜杰克了，但人的思维能力，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冷静。”
陈昊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而一旁的安小叶像是坐在讲台前第一排的乖乖学生一样，仔细地聆听着陈老师的讲课。
“看过街边摆象棋残局的老头了吧？5元的门票，50元的报酬，一比十的赔率，为什么老头敢这么做？”
“因为所谓的残局，你看上去虽然只是几个棋子，但这些棋子，马也好，车也好，甚至是兵卒，它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被那老头在家中，无数次的演练过。”
“所以这些喜欢占便宜的挑战者，走的每一步，都在老头的预料之内，所以所谓的残局，更像是一种死局。”
两人散步的路上，路过一个拿着小板凳，面前摆着棋盘，正在打瞌睡的老头，陈昊刚好就用他来举例子。
为了更生动些，陈昊蹲在了老头前，拿出5元，不到两分钟就被将死了。
而下棋的过程中，陈昊方才说的话，听的老头面红耳赤，心想着赶紧下完这局回家，以后不来这摆了。
“也就是，有心算无心，这个意思吗？”
安小叶听完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老头正在收摊，陈昊也不和他纠缠，站起身来，继续和安小叶朝前漫无目的的走着。
“嗯，是的。”
“吕素素也好，林凯也罢，在今晚这不到半个小时的过程中，面对不断发生的反转局面，还有迫在眉睫的时间限制，都没办法正常，冷静的思考。”
“两人的真实身份，原本就处于对立的位置，警察和罪犯，自然心里都有鬼。”
“而我闯进旺得发诊所的那一小段时间，就足够给这两人造成极不匹配的信息差。”
“信息差？什么意思？”安小叶问道。
“我们之所以不能直接由警方逮捕吕素素，就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是我们和林凯知道的，但是吕素素不知道。”
“因为她心里有鬼，所以她才会更容易发散性的去思考，也就是所谓的胡思乱想。”
“我先是装作警察，让她心里产生严重的负担，随后，又让她发现我的警察证是假的，这样，她会陷入一个很迷糊，很焦灼的状态。”
“而我在诊所内说的那番话，是不能被林凯知道的。”
“我趁林凯不注意，先一步跑上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刚才说的，那段话不能让他知道。”
“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让吕素素猜想，我们还有同伙，正在赶往楼上。”
“这样的局面，吕素素就只能往楼顶跑了。”
“而林凯赶到的时候，就只能看见逃跑的吕素素，心里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畏罪潜逃，肯定会去追，这是他警察的职业素养。”
“一个追，一个逃，局面不就成立了吗？”
两人终于走到一个小卖部的旁边，陈昊拿出零钱买了包烟，用手挡住猛烈的寒风，点燃了起来。
隔了许久吸进来的尼古丁，让他有种清洗大脑的愉快感。
“可是，吕素素只要死咬着自己不认罪，就好像她在诊所内说找律师来再说话，这个误会不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吗？何必要跳楼呢？”
安小叶皱着眉头，看着吞云吐雾的陈昊，说出了自己思考后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