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磨刀
漏了。
真的漏了。
当看到直播间画面的那一幕，陈昊发现自己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信息。
如同交作业一般，雨夜杰克的行为，既有向周芷水交功课的目的，又有向他人展示自己变态成果的打算。
迷弱这么完美的一个实验品
不过，退一万步说，即便提前想到了，对现在的事情走向，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窦渝还是会选择过去，林凯也会选择跟进。
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陈昊飞速的将手中烟头扔掉，随手丢在了地板上，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里的直播间。
半梦半醒间，窦渝似乎醒了。
她真的没有骗陈昊，她的身手，甚至是她的身体素质，已经是这个年龄阶段，出类拔萃的存在，甚至跨越了性别。
但七氟烷，终究是太霸道。
双眼悠悠睁开的时候，看到了因为缺少光照，变得灰岑岑的天花板。
纵横交错的水管，显得杂乱无章，似乎原本的装修设计就没有安装天花板这一说。
耳边轰隆隆的嘈杂声，像是有好几台空调机在呼呼作响。
冷。
窦渝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冷。
空气中的温度，与此前在外边，如同一个冰，一个火。
此时穿着简单连衣裙的窦渝，手臂上冒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身体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人在感受到冷的第一反应，就是活动自己的身体，摩擦起热。
窦渝抬了抬手，发现动弹不得。
低头看去，自己的双手被浸了水的麻绳，固定在金属台子的两边，双脚的脚踝上也同样被麻绳束缚。
视线的右上方，是一个黑色的手机支架，上面夹着一部，屏幕已经裂开的手机，而它的正面摄像头，正安静的对着自己。
我这是
在哪
窦渝开始回忆，昏过去的前一秒，自己正按照雨夜杰克的指示，在可奈儿的试衣间换衣服，然后就从背后遭到了攻击。
七氟烷
雨夜杰克
窦渝没想到，自己此前吹嘘的多厉害的身手，到头来，一点用场都没派上。
自己四周没有人，窦渝赶紧用略微恢复的一点力气，剧烈的挣扎，试图将手腕从麻绳中脱出。
然而，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沸腾起来了。
【醒了！她醒了！】
【操！闭眼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睁眼后更漂亮！还让不让我们活了！该死啊！】
【杰克呢？你的萝丝醒了！还不快点过来？】
【再不过来她就跑了！如果被她跑了，把我刷的飞机还给我！】
就在这时，细微，冰冷，让人毛骨悚然的金属剐蹭声，从窦渝脚对着的方向，传了过来。
那非常细微的声音，在空调机的轰轰作响中，显得十分微不足道，却是最容易击溃人神经的方式。
那是一扇没有门的门，或者说是入口，用两道厚厚的墨绿色布帘盖住。
细密的白雾，不断从里面，徐徐冒出来，附近的地面上，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窦渝还想挣扎，可是听到了新的声音。
嘎吱。
嘎吱。
嘎吱。
双脚以一种匀速但缓慢的频率，踩在金属架子上发出的声音，显示着来人正在缓缓地接近。
突然，一只满是伤疤，白皙，瘦弱的手掌，从两道墨绿色门帘的缝隙伸出，反向抓住了门帘。
门帘非常厚，那只手艰难的将它撩开，走出了一个人。
窦渝看着出现在通道处的人，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太年轻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雨夜杰克，看上去如此的年轻。
一个人的年龄，要想从外表上直接判断，可以从头发，皮肤松弛程度，还有脸上的皱纹下手。
走出来的雨夜杰克，没有头发，肤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却又光滑无比，一点松弛的痕迹都没有。
就像是被冰冻的猪油，看上去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你得刻意忽略掉他手上的伤疤。
雨夜杰克脱下了清洁工的宽大外套，露出了原本的黑色冲锋衣，撩开门帘后，看见同样睁着眼睛看向他的窦渝，没有说什么。
那张脸蛋，实在太年轻了。
雨夜杰克的左手，拿着一柄剁骨刀，还有一根金属杵。
随手将这两样工具，放在通道内侧的货架上，戴上了一旁放着的无脸白色面具，走了过来。
看着那张恐怖的面具，朝着自己一步步靠近，窦渝的嘴被胶布封住，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只能发出呜呜声。
雨夜杰克却完全没有理会挣扎的窦渝，反而拿起了支架上的手机，让镜头对准自己的无脸白色面具。
【别急。】
【让我先把工具准备好。】
【好饭不怕晚，哈哈哈哈】
说完这些，又将手机放回支架上，让观众们尽情欣赏窦渝那慌张，恐惧，无助的表情。
而雨夜杰克自己，来到了一旁的案板上，拿过了刚才的两个工具。
剁骨刀，在金属杵上，来回不断地摩擦着。
一边做着磨刀的工作，雨夜杰克一边对着窦渝，或者是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
“上次用剁骨刀的时候，我忘记磨了。”
“切肉的时候倒还好，切骨头，如果刀太钝，就切不开。”
“所以上次，我只能一遍遍的砍，不对，应该说是砸，最后将那些骨头砸开的时候，已经溅得到处都是了。”
“不过那次，我用了足够剂量的七氟烷，所以她体会不到那种痛苦，但是也少了很多现场的乐趣。”
“今天你放心，为了满足大家的乐趣，我会把刀磨的快一点的。”
嗤
嗤
剁骨刀不断在金属杵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颤的声音。
磨了许久，晦暗的刀身都开始能反光了，雨夜杰克看着还在挣扎的窦渝，突然来了兴趣。
放下工具，走到窦渝的旁边，替她拿掉了嘴巴上的胶布。
“放弃抵抗吧，警察已经包围九曲城寨，你逃不掉的。”
窦渝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平静的说道。
她在争取。
试图在死神的手中，抢回那最后的一点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