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戏要做足
洪舞儿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织肚兜，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碾碎了夜晚的寂静。
洪舞儿紧张地靠在门前，试探着问：“谁？谁啊？”
小厮孝均喘着粗气伏在门槛上：“姑娘，是，是我……烦请开门……”
洪舞儿听出声音，立刻开了门，却见孝均浑身是血，刀伤剑痕将衣衫割得破碎不堪。
“我的妈呀，你这是怎么了！”洪舞儿将他小心扶进房中，自觉关上门，“你等等啊，我给你找找伤药。”
“姑娘，不，不必了，我恐怕撑不过去了……”
洪舞儿脱口而出：“啊？你，你可别死在我家里啊！”
孝均哭笑不得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我说完即刻便走。”
“那你到底怎么了？”
“我回去后，向皇后娘娘禀明了情由，却不知谁走漏了消息给四皇子，他竟一路派人跟踪我，想要将你全家灭口……”孝均皱紧眉头，冷汗连连，“为了引开他们，我在五公里外故意暴露行踪，和他们奋力激战，才，才暂时逼退他们，赶了过来。”
洪舞儿惊叫：“将我灭口！他，他怎么能！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姑娘你，你怀了四皇子的孩子？”
“我，我……”洪舞儿手忙脚乱道，“哎呀，是啦是啦，你别管了。他怎么这么狠啊，那现在我，我该怎么办啊。”
孝均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羊脂玉佩递给洪舞儿。
“姑娘，这是皇后娘娘托我交给你的，是四皇子的东西……事到如今，你唯有一条路可走……”
洪舞儿忙问：“什，什么路啊，你说。”
孝均答：“带着玉佩，去，去建安郡主府，郡主仁义善心，定会帮你。”
“建安郡主？她的事，我倒也听说过一些，可是没亲没故的，人家凭什么帮我啊？”
“姑娘，皇后娘娘毕竟也算是四皇子的母亲，此事，她是不能直接出面保你的。日前，皇上曾给四皇子赐婚，许的，许的正是建安郡主的干女儿苏袖罗。所以，建安郡主帮你，也是……帮她自己。”
“赐婚？”洪舞儿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了。
“好了姑娘，我只能言尽于此……我要走了，往后是生是死，我们都不能再见了。姑娘如果想挣个光明的安生前程，就去搏一把吧。”
孝均在洪舞儿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咬着牙往外踱步。
洪舞儿不忍地说：“你，你真的行吗？要不我还是帮你找点药膏带上吧。”
“不必了，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我走了。”
看着孝均蹒跚离去的背影，洪舞儿只觉得五味杂陈。
……
昭合宫。
自从得知赐婚一事，慎贵妃生了大气，连着发落了好几个侍奉四皇子的仆从。
白崇垣翘着腿坐在堂下，不以为然地喝着茶：“母妃，你就别生气了，不就是多个妾室嘛，多大点事。不管她是苏袖罗，还是李袖罗、王袖罗，娶回来还不都是伺候母妃的嘛。何况成了婚，还能自立宅府，有什么不好的。”
慎贵妃满脸愠色：“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你要哪家的姑娘我不会成全你，偏偏要那建安的干女儿。而且，那个苏袖罗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他家里那一摊子腌臜事，不都是她搅出来的。”
“哎呀，母妃你真是过虑了，等她嫁给了我，难不成还会算计自己的丈夫？我看她挺聪明的，入了府，料理料理事宜，也没什么不好。”
“她当然不至于算计你，可往后你的正妻、或再娶个四五妾室，难免不会受她所害，”慎贵妃神情一变，“奇怪，我记得你不是一直觊觎他们家的嫡女苏瑶吗？怎么现在又对苏袖罗感兴趣了？”
白崇垣不在乎地撇嘴：“这人哪有一成不变的，母妃你就别问了，反正父皇已经赐婚了，就这么着吧。”
慎贵妃疑道：“说到赐婚，你父皇怎会轻易就答应了你？”
“哦，这个啊，说来也巧，那天我求见父皇，正好皇后也在，就帮我说了几句。”
“皇后？”慎贵妃嗤笑，“怪不得，她可真是‘好心’。”
白崇垣不耐烦地站起身：“母妃，你一天这样斗来斗去，累不累啊，我要寻乐子去了，随便吧。”
“不许走，我还说不得你了是吧，坐下！”慎贵妃厉声道，“你真是个糊涂东西，那皇后会真心帮你？她巴不得咱们死！”
白崇垣轻哼一声，埋怨道：“好好好，母妃说的都对。”
慎贵妃一番迁怒：“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你身边那两个狐媚的丫头我看也是留不得，整日诓着你四处乱逛。来人，赶紧给我拖下去打死！”
白崇垣本想阻拦，但毕竟只是通房奴才，早也已经玩腻了。为这样的小事再惹慎贵妃不悦，可就太不值当了。
“行，行，母妃不满意，那就换了她们，母妃给我再挑几个趁手的。我会警惕皇后的，就当她说的话都是放狗屁。总之以后呢，不管是正妻，还是小妾，我都会先征求母妃同意，绝不自作主张。这样，可以了吧？”
慎贵妃这才释怀了几分：“你少跟我耍贫嘴，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算了。改日，把那苏袖罗宣来，我倒想亲自见见，她是个什么人物。”
白崇垣笑言：“这个简单，母妃别气了，以后我让她每日给你请安捶背，一定叫她不得造次。”
“殿下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两个丫环被架出屋来，涕泗横流。
白崇垣心虽有一丝不舍，终究只是摆摆手不愿搭理：“赶紧的，拖出去拖出去，别吵着我母妃清净。”
“殿下，殿下开恩啊，殿下！求殿下开恩啊！”
四皇子坐下，又喝了两口茶，此刻只觉得她们吵闹。
两个卑贱的奴才罢了，他白崇垣想要多少都有。
就算是苏瑶那样绝世的容貌，若是尝过了味道，也难免有一日会厌弃。
白崇垣心中想着，希望这苏袖罗能多些本事，让他可以多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