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祸不单行
门口闹哄哄的响动将二位“主角”吵醒，撑起身来望了望——竟然是苏陵北和露珠！
大夫人和苏瑶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错愕地愣在原地连头也抬不起来。
苏寒节气得血压上升，差点就翻了白眼：“逆子，你这个逆子！”
周围的看客们瞧见这荒谬的一幕，都自觉地散开了。
不过所谓好事龟速，坏事飞速，流言蜚语很快就传遍了郡主府的每一个角落。
顾氏赶忙扶住苏寒节：“老爷，老爷你别激动！”
苏寒节捂着心口，大声怒斥：“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简直丢尽了我的脸！”
周妈妈趁机进了屋，提醒苏陵北和露珠抓紧穿好衣裳。
“来人，把他们俩捆了，去向郡主请罪！”
苏寒节缓过劲儿来，推开顾氏，命令道。
“老爷，陵北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我毁了他？是他自己不知廉耻与人苟且，还是在郡主的府中，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这个家吗！”苏寒节涨红了脸，眼中窜出火光，“谁要是胆敢包庇他，那就是不要命了！”
苏陵北跌跌撞撞地跑出门来，一把抱住苏寒节的大腿：“父亲，父亲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是方才有小厮传话，说五殿下有话问我，才将我引至此处，然后，然后我就感到脑后一阵剧痛，昏睡了过去。”
“我有话问你，我有何话问你？”
白凛征拨开人群，踱着步由远及近，以一种极度舒缓和温吞的语调说：“苏少爷，你认错人了吧？”
苏陵北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白凛征身后的传话小厮，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参政，今天可是郡主为认干女儿特意设的宴，这苏少爷做出如此不知体统的事儿来，不给个交代怕是不行吧，”白凛征不怀好意地笑着，“这么多权臣亲贵都在，待会儿表姐醒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苏寒节瞧了眼不成器的儿子，愤恨地说：“还不快把他给我捆了，狠狠地打！”
“父亲，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陵北很快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地上，苏寒节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责罚他，要叫别人知道自己大义灭亲，如此才能保住苏氏一族的荣耀和名声。
纵容长子在郡主府偷欢，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诛灭九族都是轻的，如此形势，除了舍弃苏陵北，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苏寒节闭上眼，一声令下：“打，给我狠狠地打！”
“老爷，老爷你不能这样，陵北可是你的嫡子啊！”
“爹，爹你就饶了哥哥吧，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呀！”
两块粗厚的栗木板交替着落在苏陵北的身上，彻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惹得周遭围观人员越来越多。
眼瞧着他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苏寒节却仍是没有叫停的意思，大夫人关心则乱，只能扑在了苏陵北的身上：“老爷，要是再打，咱们可就没有儿子了！”
几个同僚看不过眼，也凑上来帮着求情：“是啊，参政，要不就算了吧。”
“这谁家孩子没个犯错的时候，参政消消气，饶他一命吧。”
苏寒节又岂会不心疼儿子，顺着话茬下了台阶：“罢了，别打了，把大少爷抬回家去，还有那个丫鬟也捆回去处置，别脏了郡主的宅院！”
“是，老爷。”
大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被抬走，又回过头凌厉地瞪着苏袖罗，眼神如刀。
苏寒节问：“四姨娘去哪儿了？”
大夫人回：“她，她说身体不适，我先差人送她回去了。”
“真是不成体统，主子走了，留个荒唐的奴才在这儿！”苏寒节负手而立，满心愤懑，“让瑶儿先同他们一起回府，夫人还有袖罗，随我去向郡主请罪。”
“是，老爷（父亲）。”
建安郡主醒转以后，听闻此事，竟也没有十分生气，只是觉得稀罕，自皇帝承位以来，这样不光彩的风流韵事，可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郡主，都是卑职夫妇教子不善，惊扰了郡主的安康，还请郡主降罪！”
苏寒节领着顾氏和苏袖罗跪在偏厅，向建安郡主行了大礼。
郡主靠着软枕，缓缓道：“我虽然未曾亲自生养，却也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听说参政已将儿子打得昏死了过去，我也不忍多加苛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多谢郡主宽仁，卑职感激不尽。”
“参政言重了，我今日身体实在不好，宴席怕是只能提前终止，参政就和夫人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和袖罗说说话，留她在这儿用个晚膳。”
苏寒节连连点头：“是，是，袖罗得郡主厚爱，是她的福气和造化，那晚些我再派人来接她。”
“不用，我叫人送她回去就是，”郡主望向一旁的总管道，“你去跟太子说一声，让他替我送送宾客。”
“是，郡主。”
苏袖罗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太子送众人出府时，无可奈何地道：“让表弟好好在家养伤吧，他入仕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苏寒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苏陵北的前途算是完了。
回府以后，顾氏召了好几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来为苏陵北医治，大夫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神情凝重地道：“夫人可别太难过了，这大少爷受伤太重，伤及筋骨，以后怕是不能走路了。”
“你说什么，你们疯了吗！陵北他可是苏家的嫡子啊，他怎么可以残废！”
顾氏一时急心攻火，肝胆俱裂，没留神往后一摔，脑部着地直接昏死了过去。
“大夫人，大夫人你没事吧！快，快扶到床上去！”
苏府上下更是乱成一锅粥。
等大夫们手忙脚乱地救治了一番，顾氏才晕乎乎地睁开眼。
“母亲，母亲你还好吧？”
苏瑶关切地守在榻边，却听顾氏忽然咧着嘴傻乐起来：“呵呵，呵呵……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呵呵……”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母亲！”
看着顾氏手舞足蹈的样子，苏瑶简直感觉天都要塌了。
是的，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