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于氏得救
苏寒节道：“你真是妇人之见，石煜虽然出生不好，却是个文采斐然的，很得皇上看重，而且前几天刚与韩家定了亲。他妹妹我也仔细打听过，贤惠文静，又肯吃苦，正适合陵北。”
“韩家？韩丞相可是心比天高，怎么会把女儿许给他？”
“所以我说你是妇人之见，连韩家都高看石煜一眼，足可见他的潜能。等陵北娶了石煜的妹妹，咱们和丞相府也就成了亲戚，对你儿子的前程，那是百利无一害，还能借机挽回些名声。”
“既然这样，那老爷你就先张罗着，左右陵北才满十八，也不急在一时，”大夫人这才定下心来，“还有，瑶儿也十五了，你物色得如何了？”
“我也思量了许久，太子那边自是不妥，二皇子庸碌笨拙，三皇子不受重视，四皇子色令智昏，五皇子贪耍好娱，六皇子乖张暴戾，剩下的几个都还年纪尚幼，现下的确很难决断。”
“无论如何，以咱们瑶儿的姿色涵养，要嫁就得嫁个最好的。”
大夫人这边商议得热火朝天，苏袖罗则是又去为老夫人按摩揉腿，祖孙俩推心置腹地谈了许多。
第二天，宫中的太医就到了苏府，苏袖罗这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生母——住在最偏僻的角房内，形同枯槁、苟延残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很显然，顾氏根本没有安排过人为她医治，而且也只有一个丫鬟在旁服侍。
“参政，四姨娘的情况很不乐观，她应该是多年前胎死腹中以后就患上了隐疾，一直没有好好保养，导致气血逆行、病入膏肓，如今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天了。”
“我们也只能开些温补的药，勉强吊住她的命，参政可要有心理准备啊，恐怕四姨娘撑不过今年了。”
苏寒节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大夫人从旁解释道：“三位太医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啊，自从死了儿子以后，精神就一直不太好，也不许大夫近身，否则哪至于拖成这样。”
“唉，人各有命，各位也别太难过了，那我们就先下去拟方子了。”
“有劳。”
苏袖罗倚着门框，想要进去仔细瞧瞧于氏，却被大夫人一把拦着：“袖罗，你娘需要静养，你还是先别打扰她了，以防过了病气。”
苏袖罗心中堵得慌，却也不好直接驳她的面子，只能忍耐道：“是，母亲。”
回房后，苏袖罗坐在床上，想着亲娘的惨状，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这样冷的时节，于氏所睡的还是石枕，她本就体虚胃寒，再加上药食不济，积年累月之下，怎可能还有活路。
“顾氏，你可真是坏事做绝，”苏袖罗咬紧牙关，双眼红肿，“要是老天爷不收你，那就由我来，替天行道吧……”
太医上门后，于氏总算是悉心疗养了几日，表面看着气色也好了许多。
苏袖罗赶紧求了祖母，终于得以与亲娘相见。
于氏正捧着碗喝药，瞧见苏袖罗和萸莲进来，嘴唇微颤道：“袖罗，是袖罗吗？”
苏袖罗先是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噙着泪跑上前一把握住于氏的双手：“娘亲，是我，我是袖罗。”
“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的袖罗。”
于氏双手一松，药碗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苏袖罗饱含温情地看着于氏，泪水滴落在手臂上：“娘亲，女儿回来了，你别难过了。”
于氏再也控制不住，用尽全身力气将苏袖罗搂在怀中，放声大哭。
苏袖罗宽慰道：“娘亲，别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傻孩子，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担心的是你，”于氏靠在苏袖罗肩头，轻抚着她的背，“你瘦成这样，在外头，一定受了很多罪。”
“娘亲，我没事，建安郡主还认我当了干女儿。”
“真的吗？”于氏又惊又喜，松开苏袖罗摸了摸她的脸，“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就不怕大夫人欺负你了。”
“大夫人怎么会欺负我呢？”
苏袖罗留了个心眼，将萸莲和于氏的丫鬟露珠都支了出去。
“孩子，你别看大夫人她表面上和蔼可亲，她，你弟弟就是被她害死的！”
悲戚与愤恨立时涌上心头，于氏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娘，娘你别激动，”苏袖罗急忙掏出手帕，担忧道，“有话慢慢说。”
“是露珠端来的那碗安胎药有问题，我喝下去没多久就腹中绞痛难忍，”于氏喘着粗气道，“我明明感觉得到，他在我肚子里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变成死胎。直到前天晚上，大夫人来过一趟，我假装昏睡，听到她们的对话，才明白了一切。”
“那碗安胎药，害死了你弟弟，或许是老天保佑，让你活了下来。后来，大夫人请来了术士，他们把责任都推给了你，说是你命中带煞导致的，要强行将你送走，是娘没用，没能留住你弟弟，还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娘，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该偿命的是他们！”
于氏惶恐地皱紧眉头：“袖罗，你，你可不能以身犯险啊，你斗不过他们的。”
苏袖罗为她擦去嘴角的血渍，温柔道：“没事的，娘，我自有主意，你就安心养病吧。”
“这……”
“娘，别担心，你看，我不是把太医都叫来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袖罗，这太危险了，你根本不明白大夫人背后有多少势力。”
见于氏满面愁容，苏袖罗挤出一抹微笑道：“娘，其实我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少。我只希望你，按时喝药，养好身体，我才能安心。”
“好吧，但是，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于氏叹了口气，无奈地问，“袖罗，你打算怎么做啊？”
苏袖罗想了想，平静回答：“暴风雨就要来了，咱们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