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马球盛会
白锦卿躬身答：“启禀父皇，此治疫之策原是我与苏参政初拟的框架，历经数次会商讨论，已经改过无数版本，后又恰逢参政嫡子苏陵北游学归来，提出了许多建设性意见，在这基础上，加上嫡女苏瑶的一些润色，才形成了如今的定稿。”
苏寒节附和道：“是，为了这治疫三策，殿下可谓是呕心沥血，请皇上明鉴！”
“以上所提想法很是新颖，确有过人之处，”皇帝心悦道，“稍后我会下一道诏书，就由泾州开始试行，倘若有效，再大举铺开，如果真能以此遏制疫情，你们便是大功一件。”
“多谢父皇（皇上）！”
治疫三策施行后，泾州地区的疫情果然立刻就得到了控制，新增病患逐日下降，皇帝闻信大喜，当即赏赐了诸多金银予以褒奖，一时之间，举国上下都在传颂，说他们苏家有济世之功。
此时的参政府自然更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夫人别提有多得意了，走路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周妈妈奉承道：“大少爷和大小姐这次可真是长脸了，等这次灾疫过去，何愁没有大封赏啊。”
顾氏虽然心中欢喜，面上倒没有表现过甚：“这是自然，我生的儿女，能差到哪儿去。”
“外头的人都在传，说咱们大少爷这次必是要平步青云了，有不少世家小姐都准备来议亲呢。”
大夫人正色道：“陵北如今学成归来，待来日平疫结束，封个一官半职，有的是好姑娘可以挑。若是样貌门第不够，哪有资格做我参政府的大儿媳。”
“这是当然，”周妈妈道，“对了大夫人，方才小厮来报，说是建阳郡主下了请帖，邀请小姐公子们去参加明日的马球会呢。”
大夫人满不在乎地道：“这建阳郡主也真是个爱玩的性子，那便让他们去吧，免得老夫人又要疑我厚此薄彼。”
次日一早，大夫人就带着苏瑶、苏袖罗、苏怡、苏陵北和苏子洋赶赴马球会，苏渺渺头伤待愈，苏和梦身体不适，苏瑾贪耍嗜睡，故而都未出门。
苏袖罗坐在单独的轿辇中，只带了萸莲随行。
自上次栽赃偷盗一事后，苏袖罗便寻了个手脚粗笨的由头将殊儿逐到内院打杂去了，不再让她插手一应贴身庶务。
殊儿没办妥差事，本就失了大夫人的信任，再加上又有亲眷被拿捏着，哪里还有她挣扎的余地，只能留在小姐身边谨慎伺候。
萸莲为苏袖罗揉肩道：“四小姐，我听他们说这个建阳郡主性情十分和善呢！”
苏袖罗心不在焉地问：“是嘛？”
“是啊，听说皇上的姐姐故柔长公主数年前到北倭部族和亲，后来北倭首领战败身死，故柔长公主就带着女儿回到了大均，”萸莲津津乐道地讲述着，“故柔长公主回国后忧思不安，时常想起丈夫惨死的景象，没多久就殒命了。皇上悲伤得很，就给长公主的女儿封了郡主，还赐了封地。”
“虽然自小背井离乡，又没了生母，但是建安郡主待人和善宽厚，又喜欢结交朋友，大家好像都对她很是尊敬。”
苏袖罗对萸莲所说的话并没有太多兴趣，她很清楚，今日的马球会白锦卿多半也会出席，现下自己还没有能扳倒他的完全把握，相见也不过是徒增悲愤罢了。
毕竟是曾相守数载的人，即便是爱意已经消逝，又怎可能丝毫不为他所牵动呢。
“落轿！”
建安郡主的马球场就修在京郊的一片空地上，三面环护矮墙，长约千步左右，其表面十分平整光滑。
萸莲扶着苏袖罗下了轿，满目的贵族公卿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建安郡主正坐在高台上饮茶，顾氏便领着儿女们向她行了礼。
“免礼，”建安郡主笑道，“参政夫人教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不一般，竟能解了灾疫之困。”
顾氏难掩欣喜道：“为国分忧是理所应当的，这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建安郡主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好不容易回了国，许了两任丈夫都是早逝，后来她便没了婚嫁之心，日日闲耍逗趣，倒十分快活。
苏袖罗不声不响地站在相对靠后的位置，隐隐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建安郡主身侧的八角大理石香几上摆着一盏珐琅香炉，一缕白烟腾旋而出，透着悠悠的香。
苏袖罗也曾接触过许多名贵香料，所以立刻闻出了里头苍耳子油的芳辛之味。
苍耳子油本身并不昂贵，因为具有通窍散风之效，故常用于治疗鼻窒。
苏袖罗这才明白，以前她曾受邀去过一次建安郡主的宅院，发现里头几乎都是绿植，而无花卉之类，如今看来，并不是郡主所说的什么“嫌花败凄凉，使人神伤”之类。
“好漂亮的姑娘，手也白净，看着就叫人喜欢。”
“谢谢郡主夸赞。”
苏袖罗望着苏瑶矫揉造作的样子，这个心比天高的长姐一直想要嫁给皇亲国戚，也真是难为了她一番心思。
“建安表姐。”
苏袖罗正出着神，回过身一不留意便撞上了白锦卿。
顾氏紧张地叫嚷着：“袖罗，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给二位殿下行礼！”
苏袖罗向后退开两步，弯腰行了礼：“苏袖罗见过三殿下、五殿下。”抬头的一霎，望向白锦卿的眼神又是凝冰般的寒意，而且很快躲开了他投来的目光。
白锦卿心中莫名有些恼怒和无奈，他与这个小姑娘不过见了两面，却能感觉到她深深的疏离与愤恨。他很是不解，却又碍于身份不能问个清楚，所以更是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