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费尽心机
在范礼的精心照料下，苏陵北身体恢复神速，已经可以独自下地踱步几个来回了。
之前他们害得三皇子失了圣心，他派人送了好多珍奇异宝讨好，才稍稍缓和了些关系。
不过白凛征也严正警告了他，不要再节外生枝，苏陵北虽然很厌恶苏袖罗，却也难免忌惮，不敢再跟女眷们胡乱掺和了。
苏瑶却不一样，她虽也受了教训，但每日只要见到苏袖罗的脸，她就恨不能扑上去撕烂她的脸孔。所以郑姨母和周妈妈聚在一起商量鬼主意时，苏瑶毫不思索地又参与了进去。
此刻芳沁院里，郑姨母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瑶儿，你母亲死得实在是惨绝，如果我们不除了苏袖罗，怎么对得起我姐姐！”
苏瑶难免不安道：“可是姨母，那个妖女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每每用计，都被她反将一军，我实在是心有余悸。”
郑姨母的眼神颇为阴狠：“那是咱们轻敌罢了，没想到小贱人这么多花花肠子，如今知道了她的狡诈，自然要一击制敌，让她无法翻身！你外祖母就要到了，她苏袖罗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比不得你一根手指头。”
苏瑶愤恨地骂道：“哼，现在她上赶着讨祖母的欢心，又一味的攀龙附凤，简直要骑到我头上了。而且因为母亲过世，我和大哥还要守三年孝期，之前的谋划全都白费了！”
周妈妈站在一旁宽慰着：“大小姐，你不必恼怒，凭你的天资美貌，就是再过十年苏袖罗也越不过你去，夫人对你含了极大的指望，你可千万不能气馁，叫她在九泉之下心寒啊！”
“正是这个道理，既然你爹和那个老糊涂如今都偏帮小贱人，我们就得往他们的最痛处轧下去，叫他们不得不舍弃苏袖罗，”郑姨母急忙帮腔，“我姐姐就是太急躁了，被她刺激几次就自乱阵脚，说到底，苏袖罗不过就是个小女娃子，怎么着也斗不过咱们去。我同周妈妈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你只需附和几句就行，具体的操作皆由她去做，绝对万无一失。”
周妈妈表衷心道：“是，大小姐，我是夫人的陪嫁，为了你和大少爷的前程，奴婢什么都愿意。”
苏瑶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见二人成竹在胸的样子，她也懒得再计较，左右不需她亲自动手，就算来日败露，也有人担着。最重要的是，苏陵北没有参与进来，那就是捅破了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好吧，那就有劳姨母和周妈妈筹谋了，最好是能让这个妖女死无葬身之地！”苏瑶咬牙怨怼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苏袖罗惨死的景象。
自沁春院被封后，老夫人惦记六姨娘怀着身孕需要养胎，便又让她搬到了位置更幽静开阔的姝兰院。这院落中原本种了许多旱金莲，但孟氏觉得那艳红色彩太过扎眼，便叫人换植些别的花株，所以这几日花匠们仍在忙着侍弄。
孟氏近来孕吐有些严重，在院中散步缓解时，见墙角放了许多待植的花种，便问：“这几盆是什么品种？我倒没见过。”
一旁的花匠回答：“这是朱砂丹桂，因为香味清新淡雅，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很喜欢，老爷亲自给您挑选的。”
孟氏淡淡笑了笑，自己怀孕前倒未见丈夫如此体贴过，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实际上，苏寒节是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这都是周妈妈在其中牵线搭桥的缘故。
她先是趁着给苏寒节端茶的机会，“无意间”提及现在京城里培植出的丹桂新种颇受欢迎，其香味可使人身心愉悦，想必也适合安胎。
苏寒节听了，想着正好去去府中的晦气，便让周妈妈跟孟氏说一声，多购置点进来，让安排给各屋都分些。
周妈妈自然没有知会孟氏，她直接告诉花匠，老爷器重六姨娘，叫他们多弄些桂花来装点六姨娘的院子。
如此一来，即便以后这花种出了问题，苏寒节也会认为孟氏自己恃宠生娇，尽数独占了，怎么查也赖不到别人身上。
几日后，周妈妈又“恰巧”在走廊上偶遇了沈氏身边的寻燕。
“寻燕，你瞧你，着急忙慌的，连头发都乱了，”周妈妈刻意叫住她，“不仔细整理好了，岂不叫其他丫头们笑话。”
寻燕手里捧着个木匣，底下还刻了个小小的回春堂的字样，有些紧张地站住脚：“周妈妈，我是给二姨娘送东西去，所以走得急了。”
“你呀，二姨娘到底是正经主子，你自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可不能失了分寸，”周妈妈刻意放慢语速，“你这编发都松了，我正巧带着梳子，帮你理理吧。”
寻燕虽是不太乐意，却也不好拒绝，这周妈妈到底压她一头，语气还颇为强硬，似乎由不得你反驳。
“那，那有劳你了。”
“这有什么的，你把自己拾掇好了，不也是主子们的体面嘛，”周妈妈自然而然地掏出一个小木梳，示意寻燕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这样着急，难道是送的生鲜果蔬之类？”
寻燕随口一答：“只是一些保养的脂粉。”
“可巧，我正听说，这新开的回春堂很受夫人小姐们欢迎，只是我见府里的主子们都还没赶这个时髦，若是她们用上，估计也会喜欢，”周妈妈边梳着发，边观察寻燕的反应，“这胭脂水粉嘛，不管赏人还是自用都是极好的。”
寻燕搭了句话茬：“周妈妈说的是。”
“我也只能私下啰嗦几句，人老了，又没了倚仗，哪像你，往后可尽是好日子。我要是你，图着给主子挣些器重，总能有出头的指望，”周妈妈笑眯眯地说，“好了，梳好了，可漂亮。”
“谢谢周妈妈，那我先走了。”
寻燕道了谢，加快脚离开了。
周妈妈瞧着她的背影，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估计这事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