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计上心头
大通七年秋二月中,赵之昶的运输队伪装成商队,经钟离县进入沙海寨,钟离县位于钟吾县东北,赵之昶此举当然是为避开李檀的监视。
但内鬼难防,赵之昶的那个被收买的信使早将此事密报给了李檀。
“姚先生,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北书房,李檀和姚羽正商量此事。
“主公,叶锋野心勃勃,此次得到赵之昶的巨资,必然会招兵买马,壮大力量,甚至有可能联合其他股匪寇,侵吞我们,当然他一时半会还不敢冒然行动,表面上依旧会与我们保持合作,这段时间我们也要做好充分准备。”
“没错,以前我没有太大的信心去彻底灭掉叶锋,不过自从四郎搞的火炮和那个什么弹的,威力着实不小,使我信心倍增。还有,渔民我们要及时保护,但不能突然就召回所有渔民,那样叶锋必然有疑虑。”
“一旦开战,在海边捕鱼的那些渔民太危险了,我看不如让一些武士充在里面,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他们,而且还可以偷他们老巢。”
“好主意!姚先生,这事你得亲自安排,火炮也带上几门,真要打仗,在那里可以派上大用场。”
自夏天以来,李雷倾尽精力在炮兵训练和磷弹的生产上。其实自他提出封地富强计划以来,他就成了封地中最忙碌的人之一。
凡是涉及到技术类的他都要亲自过问,每天他不是在冶炼工场,就是在兵工场抑或是烟厂、校场几头跑的不可开交,万事开头难,到了大通七年冬三月,新技术生产和新武器的操练基本走上正轨。
大通八年春二月,封地从收买的信使哪里得知,赵之昶开始催促沙海寨进攻了,叶锋回复备战未妥,无必胜可能。
李檀当然不能全信,封地又派大量斥候前往西北诸地收集情报、刺探消息,情报包含方方面面。最重要的如粮食、马匹、金属的价格波动、集散、流向这些信息基本上每五天就要往钟吾城上报。
大通八年夏一月,赵之昶的那个信使带来了叶锋回复赵之昶的信件,说准备在夏二月动手,而且从各地送来的情报也发现,粮食、马匹、金属等物资价格都在迅速回落,说明叶锋的准备工作已经结束。
“终于要开始了吗,叶锋,老子等你多时了!”李檀拍案起身,“诸位都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
北书房内,封地要员,宗族长老,各采邑乡千户长齐聚一堂,商议这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主公,咱们现在也是兵强马壮,不是没有实力的,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不如先动手,打他个措手不及!到时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上场杀匪,再杀他几个人头。”说话的老者是李檀的二伯李游,他说着说着就站起了身,上前请战。
李檀急忙挥手,示意老者坐下来,“二伯说的是,咱们必须占有先机才行,只是如何部署,如何出兵,还要详细规划。”
“主公,以前沙海寨光脚不怕穿鞋的,多路出击,搞得我们兵力分散,首尾难以相顾,损失极大,为了避免沙海寨故伎重施,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和他们决一雌雄。”千户长李克难道。
李檀微微点头,并未说话。
“主公,沙海寨受赵之昶蛊惑野心大增,不再小打小闹,而想占我城池取而代之,所以才招兵买马,正想与我们决战。但是沙海寨强在那些修炼的炼气士、术士,尤其是叶锋,谭三,云凤凰那些头目,正所谓擒贼擒王,只要我们能干掉沙海寨的精英,其他的那些乌合之众必然树倒猢狲散,我们就可以轻易灭之。”
“姚掌书,你说的太对了,若能把那一帮家伙一网打尽,沙海寨就彻底凉了,封地从此无忧矣,可是叶锋那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没错,叶锋没那么傻,想要聚而歼之太难了,而且叶锋极有可能会联合其他地方的匪寇,同时向我们发动攻击,以增强他的声势,所以我们必须向其他封地发布公告,晓以利害,让他们积极协防,不让那些匪寇武装与叶锋汇合。”
“这两年我们封地日益繁荣,他们那帮家伙早就红了眼,等着看我们热闹呢?我看不会协防,最多贴张文书布告搞个形式而已,还要靠我们自己。”
……
李雷虽然读过兵书,但从没真刀实弹地打过仗,所以叔伯长辈们谈笑风生,他也插不上嘴,只是静静地听他们说。
同时他的各种想法不断地冒出来又不断地被自己否决,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终于,好久之后,一个他自认为有效的法子终于酝酿出来了。
“父亲,我想到一个法子,可能还不成熟……”
“四郎开口喽!快说,快说。”基于李雷对封地发展的重大作用,李檀非常重视他的想法,早已不再将他视为一个普通的孩子了。
“父亲五日之后便是你的四十岁寿辰,乃人生一大喜事,我们以庆祝寿辰为由,……”
李雷还没讲完,被李游打断了,“四郎啊,你是不是想借寿宴之机,邀叶锋等人前来,然后在叶锋的酒中下毒是不是?你虽然聪明异常,可终究还是孩子,想的太简单啦!”
李檀向李游赔笑,“二伯父,您老听四郎把话说完嘛。”
“二叔公,您老误会我啦,我的想法是以父亲四十寿辰为名,举办一个射击比赛,以重奖引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想就是叶锋也不能免俗。”
“射击比赛?”在座的人们,包括李檀姚羽在内都不甚解。
“是的,射击比赛就射鱼皮靶球,到时我们可以把装磷弹的鱼皮球预备给叶锋、谭三那些恶人,让他们尝尝!”
“真是妙计!”姚羽言由心生赞道。
磷弹的测试过去快一年了,可那种惨象姚羽记忆深刻。
测试时用的是一群活牛活羊,磷弹空中被火矢射爆后,分散为成千上万颗碎片,而且迅速燃烧,并带着浓烈的白色烟雾,向四周纷纷绽开溅射,长千上万道带着尾巴的白磷之火,犹如九天仙女撒播死亡之花,向地面袭来。牛羊的毛发皮肤逐渐被烧蚀腐烂,浓烟中,牛羊痛的有的东奔西窜,有的地上挣扎打滚,发出悲鸣哀嚎,毛烧光了,又烧皮肉,烧焦了皮肉,又烧骨头,直到被烧死毒死,磷火依然没灭。
其他人也觉得此计甚妙,跟着称赞李雷,尽管大多数压根还不知道磷弹是何物,还以为是一种鱼叫做白磷,它的蛋就是白磷蛋。
“姚先生,这事就委托你就和四郎一起策划策划吧!”李檀难得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次日,封地新城门告示栏四周围满了人,纷纷议论告示上的内容。
“安静安静啊,各位乡里,这告示上是说,领主大人四十寿辰,特在西校场举行射球比赛,与万民同乐,如果在射击比赛上取得头筹的第一名,奖励三千金刀呢,第二名两千,第三名一千,有意向参赛者到巡城千户长处报名。”人群之中一位识字的老者指着告示给众人解说。
“什么?三千金刀?天哪!那么多,我家娶儿媳妇才发不到十个金刀,这得够我娶多少房儿媳妇的啊!我算算……”中年人伸出手指掰了起来。
“我要参加,拿不了头筹,孬好拿个第三名也不赖嘛!”
“就你,你要参加我也参加,你第三,我不得第二……”
射击比赛的消息不胫而走,没有两天功夫便传遍了封地,年轻男子,行伍汉子,炼气士,武士、骑士不论什么身份,都纷纷前往巡城千户长衙署报名。
此事当然也传到了沙海寨,谭三和几位当家的建议叶锋趁封地比赛当日,兵发钟吾城,算是给李檀寿辰献礼。
但是叶锋并未认可谭三的硬攻,因为与他约定的西北其他七路诸匪武装还未到达,和钟吾封地武装相比并无优势。
“那既然不发兵,那我们就去凑凑热闹,探探虚实,再弄个几千金刀来发发,大当家的您说行不行?”谭三动了小心思。
“老二,你说得对,这个热闹不能少了我们,再给李檀那个老小子备上一些贺礼,也不枉他与我们合作一场,记住!那些奖金都不得全部占有,要上交八成以备不时之需!”
“是,大当家的英明。”各当家的纷纷称赞。
“云凤凰,你和庄璧领十名炼气士,五名术士,二十名武士以及一千精锐骑兵,两千精锐步兵隐蔽在后方,以备调遣。”
“老大,你怕了吗?”云凤凰向叶锋投以媚眼,格格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