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水啦
这些石头除普通石头外,还有一些灰白色石头,一头粗一头细,呈尖锥状。
姚羽不解李雷的意思,“少主,这些石头是疏浚河床时挖起来的,农夫们就用这些来修田埂,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李雷难掩激动,又问:“姚先生,你确定这些石头就是从河道里挖出来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姚羽云里雾里,不知李雷为何如此激动。
“太好了!”李雷像得到宝物一样叫出声来,“父亲,姚先生,我可能找到这河水干枯的原因了!”
这话要是出自一般孩子之口,李檀和姚羽只当是笑话听听,但既然是李雷说的,他们便认真起来。
“四郎,你说说看!”李檀蹲在李雷身前,双手扶着李雷,极其认真地说。
李雷捡起灰白色石头,详细对他们解释起来,“这石头上有一叠一叠的波纹,是矿物质沉淀所致的,这种石头叫钟乳石。”
接着他又捡起灰色石头,“这块灰色的石头是石灰石,也是一种沉积岩,渗水性非常强,这两种石头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往往说明这地下有溶洞,也就是地下河。”
姚羽似乎听明白了,“少主的意思是,河床下面有石头,这些石头容易渗水,水都漏到下面去了?”
“是的,三岔河是长河支脉,长河发源于积云山,此山终年有积雪覆盖,按道理不该断流才是。当我看到这里的石头时,我才明白。这种岩石有孔隙和裂隙,水容易下渗。裂隙越大,透水性越强,丰水期还好,一到枯水期,上游的水一旦供应不足,我们封地这段的河水肯定会断流干涸的!”
“四郎你是说这河下面还有暗河?”李檀看着李雷,眼神里充满了对水的渴望。
李雷道:“应该有,封地的干旱说不定很快会得到解决的。”
姚羽也是为之一振,急不可耐追问起李雷,“少主你意思是只要咱们从河道往下挖,就能挖到水?”
李雷并无十成把握,便道:“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可以挖到溶洞,地下河沿着溶洞走向流淌,咱们就可以用水车从中汲水。”
李檀满脸喜色,忙吩咐姚羽组织人手挖地下河。
三日后,果有消息传到了议政厅,说在三岔河下挖到了暗河。
在大旱灾的岁月中,是凡有水的消息流传绝对迅速。城内百姓纷纷来了三岔河边,看见了一架一架龙骨水车,岿然不动地架在河道上,正从被挖开的地下暗河中汲水,每个水车上有七八人并排踩着水车踏板,一股股清凉甘甜的水流正沿着水槽缓缓流向分水渠,再由分水渠流向农田,百姓们的洋溢着久违的快乐笑容。
一个月来,在议政厅的动员下,封地的所有劳力甚至大龄孩童都行动起来了,他们没日没夜的奋战,一望无垠的田地得到了充分的浇灌。
起初人们所担心的商人囤积居奇的现象并没出现,这要归功于姚羽当时的远见。外地粮商听闻钟吾县受灾严重的消息后,谁都不想错过一次大发横财的机会,纷纷往钟吾县调粮争抢入市,这就导致钟吾县市面上的粮食供应十分充足,粮价一直未能上涨,百姓不仅买到了够吃的粮食,还买到了种子。一些极为贫困的百姓在议政厅的赈济下,也领到了粮食和种子。
钟吾封地总算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大通三年的严重旱灾,在这一年里,领主家幼子天生识字,半岁开始读书,四岁时推测地下暗河事迹也在封地内悄然传开。
大通四年春,李雷已满五岁。
藏书楼二楼书房中,一缕缕清幽香气从古朴的香炉中袅袅升起,香气逐渐弥漫了整个书房。清淡的琴曲不时飘来,曲子平淡,就像微风吹过树梢带走几片叶子那般。
此时,李雷正回忆誊写文鸯七进七出魏营的情节,听到这清淡如水的曲子后,脑海里气吐万里如虎的战场厮杀豪气逐渐消融,回忆逐渐断片,就抱怨起来,“娘,你弹奏的是什么曲子?我听着都快睡着了,还怎么写东西?”
孟欣微微一笑玉指轻收,琴声戛然止,她便挪了地方,让朝云坐在古琴边,这才对李雷道:“我在教朝云弹曲,这首曲子还是我没出嫁前学的,好多年没弹了,乍那么一弹,还有些手生。”
“母亲,您能不能弹些让人马热血沸腾的曲子!”
孟欣会心一笑,“这古琴就像一位素女,弹奏一些婉约平旷的曲子最是适合不过了,弹万马奔腾铁骑突出的刚猛调子,为娘的真没那个本事。”
拜那个世界的母亲所赐,李雷在小学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筝和笛子,也算粗通,但是古琴他却一点也弹不来,不论是坐姿还是手法两者区别太大了,他也没兴趣去学。
娘俩说笑间,琴音再次响起,这次是朝云在弹,她随孟欣学习古琴已有半年,人冰雪聪明又勤快,她的手法不如孟欣老练,但弹的别有一番意味。
听到舒缓的琴音,李雷停笔,托着下巴,歪着头向朝云那瞧去,只见朝云端坐在琴边,身姿窈窕,细长如玉的手指结在弦上娴熟地撩拨着,挂髻微微低垂,几绺黑发顺势垂下遮住了半张侧脸,洁白如玉的耳根,高挺丰满的鼻梁,薄薄红润的嘴唇,柳叶一般的眉毛飞入鬓角,构成一张完美无瑕的侧脸,只是眼神时而流露出几分忧伤。
“看女人是不是美女要先看侧脸,侧脸美那才是真美!要是她年轻十岁,我……”他一边欣赏着朝云,一边胡思乱想着。
李雷幻想着,一直到这首曲子弹罢。
朝云停下了琴,缓缓起身走到孟欣面前,双膝跪倒。
“朝云,弹得好好的,你这是干什么?”孟欣扶起朝云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