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夜击杀（下）
糖妞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然肯定了后厨大师傅便是她口中的那个自己人。当初她跑去岔开了二人谈话，没曾想钟勤还是知道了，且因为修复液的事，才得以多留了她这么些时间。
“这么说你所谓的谢我，是抢夺修复液的配方？若我不给呢？”糖妞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在她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写道：“你待咋办？除掉我？”
“呵呵呵，丑丫头，我想对付一个人，方法多的是。我知道你倔，或许还不怕死，但是……你背后的那些人呢？”
见糖妞脸色微变，钟勤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她继续道：“原本我就很奇怪，只要稍有空你便往各处甜品铺跑，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说那些产业是你的吧，你身份确又未造假。说那些产业与你无关吧……他们大多数人好似又认识你，且与你关系还不错。丑丫头，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姑娘巡视自己名下的产业，要不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卡莫突然出现把糖妞吓得不轻，这小子不是被屠三胖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了这？
“你是？”
“呵呵，你惦记着我的铺子，却不知道我是谁？你这调查做得不行啊。铺子的事，你问丫丫没用，你得问我”
将糖妞拉到身后，卡莫话语间满是对钟勤的嘲讽，对方倒也不急，冷冷一哼，“你就是那个叫卡莫的吧！在采石场闹事，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强出头送上门来了……啊啊……”
一句话未完，钟勤的肩侧已被几道爪痕划得血肉模糊，她死死捂住伤口，看向卡莫的狼爪，对方却不屑道：“是啊，我就是卡莫，你可是叫钟勤啊？听闻在冶炼坊，你狂得很嘛！”
“我再狂能比得上你们吗？诱杀旖罗门人，如今他们正重金悬赏呢。把你们交出去，我还能大赚一笔。”
“是能赚不少，可惜你得有命花才是。”
躲过卡莫的再次攻击，钟勤纵身跃起，一只大鸟盘旋于空，是只全身乌黑的山鸦。
“卡莫，把她引出城。”
糖妞利用影蝶传声与卡莫，卡莫急速向城外奔去，却听那只山鸦嘲讽道：“我当是什么玩意，原来是鬼狼族的，哈哈哈哈哈，还是只人狼混生出的小杂种。今儿姐姐可没打算放过你，一会剥了你皮做围领去。”
尖利的声音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散，糖妞追得气喘吁吁，利用卡莫那头的影蝶，传声于钟勤道：“他是鬼狼族的，你不想知道我是哪族的吗？”
“哼，你不过是个丑陋的人族。在北境以鬼狼族为首的鬼修本就不该存在，你跟着他大摇大摆出现在烨城，也不怕身份被揭穿后，如过街老鼠，人人得以诛之。”
“鼠族比不得你山鸦一族低贱，再者，你要诛谁？诛我啊？我瞧着你没这么大能耐吧！”
如今糖妞虽说攻防力远不如从前，不过嘴皮子倒还利索，几句话将钟勤气得全身发抖，一路上都追着他二人下狠手，因此还误伤了城门的守卫。
卡莫冲出城门向着城郊而去，紧接着糖妞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她回头看了眼全身是血的城门守卫，对着钟勤道：“造孽啊，人家又没招惹你，干嘛呢？”
“丑东西，你给老子闭嘴！”
怒气上头的钟勤，扇动羽毛便是一阵冰针袭来，卡莫屁股上挨了一针，糖妞脸上挨了好几针，随即双方便撕逼起来，都想把对方往死里整。
“卡莫，我守，你攻，咱俩打配合。”
熟悉的言论脱口而出，仿佛糖妞从前做过千百遍这样的事。她负责抵挡攻击，卡莫趁此袭击，两人配合完美，一时让钟勤生了退却之心。
“卡莫，你好歹是个男人，对女人下手，你要脸吗？”
“你是女人吗？你明明是只母禽，我杀鸡炖汤的时候从不手软，哪怕它是只母鸡。”
在钟勤眼里，卡莫眼瞎无疑，不然怎会护着那丑东西，反过来伤害自己。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个男人不会对她动心的。就算是吴家三少，每次见她视线也会停留在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久久不肯挪眼，只可惜啊，她身份卑微，注定进不了吴家门。
“哼，一个眼瞎，一个丑陋，难怪你俩能凑一处。”
此时的钟勤已不再恋战，虽说她没拿到配方，但若把他两的消息卖给旖罗门，自己同样能大赚一笔，于是扑腾着翅膀便想溜。
“我让你走了吗？”
见钟勤欲逃，糖妞集所有能调动的鬼灵之力催动了嗜灵狂刀。这女人并非善主，平日里嚣张霸道便算了，真让她逃回去，遭殃的就不止她和卡莫了。
一侧翅膀应声而断，大鸟从空中坠到了不远处，却惊恐地看向了走来的糖妞。
“你怎么也是鬼修？不可能，我收到的消息，你只是个幻术师而已。”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若非我不小心出了点意外，你最多能抗下我三招，怎么可能只斩你一侧羽翼？”
钟勤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灵力耗尽，羽翼被斩，此刻早没了先前的嚣张，商量道：“配方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道歉。但你回冶炼坊，我是对你有恩的，你放过我，咱俩就算两清了行吗？”
“呵呵，原来我们的钟管事这么好啊，会善心大发，无缘无故帮我？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突然出现在街口堵我，梦游呢？还是闲着无聊想找我唠嗑？”
几句话将钟勤怼得哑口无言，她心中怨恨糖妞无比，嘴上却道：“我在冶炼坊做工了这么多年，突然失踪，吴家一定会找我的。再说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晓你们的联络暗号的？”
“你想跟我说，我们中间出了内鬼？而你知道内鬼是谁？钟勤啊钟勤，”糖妞忽然笑出声来，“我原以为你跟你那张嘴一样，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没曾想你居然为了活命，这种鬼话也编得出口。”
“你不信？”
“钟勤，你太心急了。若你有耐心些，多挖点信息出来或许我们还有得谈。可惜你这个人一向狂妄自大，又独来独往，若能联手其他人一起向我发难，你要的东西估计早拿到手了。我这个人从不喜欢被威胁，且你已对我起了杀心，你觉得……我会留你吗？”
发簪深深刺入钟勤眉心，糖妞漠然拔出，却被卡莫一把夺过扔了出去。
“脏死了，丢了丢了，我重新给你买个好的。”
“行吧，我屋里还有，也不缺这个。”
忙了大半夜，天际已开始微微发亮，卡莫催动幽冥烈焰焚烧了钟勤的尸体，转过头来却四下翻找着疗伤药。
“都不知道疼吗？我皮糙肉厚的，哪用你替我挡。让一个姑娘家挡在我前面，很丢脸的耶，你凡事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好吧？”
没翻到修复液，卡莫整张脸皱成了一团。糖妞哪介意这种小伤，反而盯着他头顶的一对狼耳道：“挺可爱的，你母亲是鬼狼族的吗？”
“不是，我母亲是人族。我也没见过我父亲，听我舅娘说，我母亲生下我后没多久便改嫁了，所以，对于鬼狼族……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风评不太好，好似大家都挺厌恶的。”
卡莫的声音有些哽咽，身后蓬松的狼尾更是蔫蔫耷拉着，糖妞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姑娘，却也实诚道：“怎么会，你这模样，我瞧着就挺喜欢的，”说完抬手在他脑袋顶上摸了摸，续道：“你想学傀儡术吗？只是我现下这番模样没办法手把手教你，能学多少，全看你悟性。”
面有红晕的卡莫显得尤为可爱，他悄悄打量了糖妞一眼后立马收回了视线。心中雀跃，面上却尽可能克制道：“丫丫，你还会傀儡术呢？”晃了晃身后蓬松的狼尾，满是钦佩道：“听闻鬼修中有两门秘术特别厉害，一则为逆转乾坤，可以大规模无差别击杀并且逆转时间；另一则便是傀儡术，听说不仅能控制死尸为己所用，更能控制活着的人。”
“差不多吧！”糖妞耐心道：“逆转乾坤需要浑厚的鬼灵之力作为催动的基石，不过至今我也没试过。但也没你说的那样夸张，它通常不会作为大规模击杀使用，也不能逆转时间。只是以某种物饰作为媒介，让过去发生的事重现罢了。
呃……具体点来说，有些像幻术中的记忆分享。不同的是，幻术中的记忆分享要么是读取对方的记忆作为储存，要么是以自己的记忆作为储存，而逆转乾坤不需要任何当事人在场，更不需要读取记忆。只需要催动鬼灵，借用他们的眼睛赶到事发地当场，便可亲眼瞧见你想知道的任何事，只是……太费劲。”
“那傀儡术是真的喽？”
卡莫激动得眸子都亮了好几分，糖妞避过他看来的视线，点头道：“嗯，是真的，不过嘛，呵呵……”她略显尴尬道：“控制活人我发挥不太稳定，十来人尚可，太多就从未试过了，倒是控制死人比较容易。”
“那也很好了，只要你愿意教我，我一定认真学，不过……”他扫了眼糖妞，很是踌躇道：“今天就算了，主要是……我有些累，想着先回去歇歇。”
“嗯，改天吧！眼下你回来不宜露面，等过段时间再说。”
卡莫从来都不是个娇气的人，哪里会嫌累，而是这个时候糖妞若再不回去怕是要引人起疑了，况且两人身上的伤口也都需要及时处理，若非这样他倒愿意同糖妞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