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夜击杀（上）
糖妞与三胖聊得畅快，卡莫却有些惨。他也不敢进屋，就在楼下死守着，等糖妞一出来便跟了上去。
“丫丫，等等我！”
拉过卡莫，糖妞将他虎口处的紫色影蝶调成了黑色。卡莫看着稀奇，想问什么来着，被这一打岔，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你哥跟我说他后日便要回去，烨城这边我先帮你看着。你先跟你哥回去，等过段时间再回来吧！”
“哎，我正准备找你再讨些修复液呢。回去？”卡莫突然回过神来，一张脸笑开了花，“丫丫，我能听见你说话了耶。”
“不是听见我说话，是这影蝶本就是用来传声的。”见他一脸笑意，她继续道：“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啊？月浮宫的事你哥自有安排，你先出去避一段时间，烨城有任何事我第一时间传讯给你。”
“你不用担心我，呃……我再想想吧！”
看卡莫的态度，糖妞就知道他根本不愿走，随即转移话题道：“你要修复液干嘛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说什么呢，我以备不时之需。”
“真的？你不是想私自调配成溶解液吧？我可跟你说，这招可一不可二，他们一旦有所防备，你调配出的溶解液就再无用武之地。”
“这个你放心，他们不傻，我也不笨。老板还在我头顶压着呢，今儿你也瞧见了我把他气得不轻，他虽当我一家人，但我总不能仗着唤他一声哥就不知好歹吧。”
“所以，你要修复液是赠给你哥的？”
“是啊，不过嘛，他一定会转赠给嫂子。”
“那没问题，我回去多调配一些，后日给你送来，”想想又怕来不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刷刷刷”写下一大篇撕给了他。
“这是……修复液的配方？”
卡莫没想到糖妞直接将配方给了他，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他一脸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东西拿出去可是千金难求啊，怎么如此容易就给了他？
“你哥后日便要走，我这边钟勤也催得急，实在怕赶不过来。不如你拿着配方，自个调吧。对了，这里面有一味材料是尸油……若你排斥，那就没辙了。”
糖妞将注意事项细细说了一遍，也不知对方记住了没。她再三叮嘱道：“一定要用琉璃瓶装啊，不然就全废了。你空了多准备些瓶子，没事就多调制一些，免得麻烦。”
“你就……这么把配方给我了？”
“对啊，怎么了？”
卡莫面色有些怪异，提起尸油，糖妞倒想起一事来。她纠结再三，还是选择坦然道：“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一晚吗？其实吧，我也不是为了祭拜什么朋友，就是为了调制修复液，出来寻尸油的，所以……抱歉啊！”
“啥？寻尸油？”
糖妞忽然说起这事，卡莫也有些懵，他回忆了一番后，讪讪道：“这么说来，那晚是我无意中阻碍了你扒坟？”
这小子的脑子怎么突然灵光了？
糖妞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只得道：“我当时赶时间，找不出其它可替代的，只好出此下策。你也要记好了，上面每一味材料都不可替代、减少或增加，不然最终配出个啥玩意来，就真不好说了。”
一番话说得卡莫着实有些凌乱，刚刚他还觉得自己是特别的，糖妞才会将配方赠与他，没曾想对方开始就是为了扒坟，扒的还是他兄弟的坟。
老天啊，请降雷，劈死我吧！
小心翼翼观察着卡莫的表情，见他点头“嗯”了声，糖妞终于放下心来。“那行，我回去了啊，有事你再通知我！”
“等等，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别的骗过我？”
扫了眼挡在身前的人，糖妞挑起一侧眉来，这小子啥意思？当她坑蒙拐骗为生呢？
见对方不做声，卡莫一颗心碎了满地。他莫名有些上火，转头气鼓鼓回了店，待上楼时才听影蝶里传来了糖妞的声音，“你咋啦？我没骗你啊。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个名字叫糖妞，胖丫算是我的小名吧！”
“那……还有呢？”
“没啦，就这样。”
影蝶的光晕消散，糖妞长吐出口气，卡莫这小子近来奇怪的很，搞啥名堂？
如糖妞自己预测那般，屠三胖离开烨城那日，她根本没时间赶过去，而是被钟勤调回了冶炼坊。
如她所愿，她去了灵器库，在岗三日后没问题，她便以修复液的配方作为交易条件之一留在冶炼坊。
“丫头，烨城的事就麻烦你多盯着。卡莫那小子被俺带走了，你放心，过段时间俺就让他回来陪你。”
影蝶中传来图三胖爽朗的笑声，糖妞有些无奈，近这几日她也走不开，只得道：“我现在回冶炼坊了，最近可能无法在外面留太久。卡莫底下的人我大都认识，若有事他们可以来冶炼坊找我。”
“有事没事你也别学卡莫瞎掺和，丫头，你记住了啊，俺只是让你盯着，不是让你带头起事。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少管，听清了没？”
“好的，知道了。”
糖妞回答得痛快，第二日她便下令除看守店面的几人，其余翠红楼在烨城的人全撤出去，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
重回冶炼房，调任灵器库，糖妞的晋升之路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猜测她有怎样的背景，为何一向苛刻的钟勤会推荐她？因摸不透底，也就没人胆敢再招惹她。
“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修复液的配方也该给我了吧？”
在冶炼坊的这三日，钟勤按照糖妞的要求在众人面前对她多多照拂，这也使得大伙都猜不透她究竟与钟勤是何关系。糖妞摇摇头，钟勤刚想发火，便见她写道：“你才做了一半呢!”
“辞呈我已经按你所说递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后日就会批下来。”
“我要的是一个确定的结果，不是可能……更不是意外。”
见糖妞无动于衷，钟勤整个人气得不行。她真是没想到，一个被卖进来的丑丫头，居然可以心细到这个份上，且寸步不让。
“你还真有意思，自己放着好好的自由身不要，甘愿窝在这里。我这会想要提前走，你倒是变着方留我。”
“大人，我可不希望有人等着给我下绊子。你位置特殊，上面未批复前，我是不信你的。咱俩也相互理解一下，你要配方，我也要求个安心不是？”
眼见行不通，钟勤只得离开，不过等了两日，糖妞始终没等到钟勤的辞呈批下来。她借着职务之便，利用库房内的灵器助她催动鬼灵之力，一番折腾下来，体内的鬼灵之力有所松动，可惜这副躯壳却呈现衰败之势，且修复力也远不如从前。
面对继续下去的不确定，糖妞开始挤出时间寻找藏阴之地，若真发生意外，总能搏一搏。不然咋整？是好是歹，试试才知道。
睡梦中糖妞被耳后的齿轮鸣声惊醒，她刚刚梦见什么来着？好像又回到了斗赌场上，她身后始终站着一人，那人说：“我攻，你守，以后咱俩就这样配合，岂有落败之理。”
迷迷糊糊爬起床，梦中的场景已越来越记不清。糖妞转动齿轮以回复收到，悄悄从冶炼坊的后门离开后，便在街角见到了一个向他招手的少年。
“什么事？旖罗门的人寻上门了？”
“啊？没有。”
面前的少年颇为面生，糖妞扫了他一眼，见他紧张的东张西望，遂写道：“没人跟着，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姑娘可能没注意到我，我是红香甜品铺的。”
“哦，你这么说我倒有些印象，段掌柜让你来的？”
“嗯嗯，段掌柜让我问问您，要不要乘此机会行动？有人在晚间时对旖罗门烨城分部动了手。”
深夜街头寂静无声，糖妞点了点头，在小本上写了两字“好啊，”正待少年欢喜之余，抬手间对方已倒地不起。她回头看向来时的路，见钟勤不知什么时候已倚在道路一旁，正抄着手挑眉看她。
“丑丫头，有点能耐嘛，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其实糖妞在问出第一句话时已觉不妥，她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脑子也不清醒，一句话问出后方觉来人极为面生，便起了警惕之心。红香甜品铺她去过几次不假，那的掌柜也确实姓段，不过这个段掌柜却只是个局外人，何来让他传讯一说。
“你是说这小子暴露的我？”
见糖妞指向地上的人，钟勤上去拍了拍少年的脸，唤道：“段威。”糖妞递上纸条，“你不想走？”钟勤扫了一眼后冷冷道：“呵，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她不再管地上的少年，回头道：“我还真有心离开，谁愿意一辈子寄人篱下呢？可惜啊，我的辞呈被上面驳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糖妞摇了摇头，“但你又想要修复液的配方？所以调查我？”
“丑丫头，算不上什么调查，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在采石场留有自己的人。你吧……”她细细打量着糖妞，“从某种程度上讲，我还挺佩服你的。若换做是我，还真不一定比你做得好。原本呢，我也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但你也太奇怪了，若不是看在你有替我做事的份上，那场大火后，你不来找我送礼，我也会去找你。”
“火不是我放的。”
“这个我知道，你借了我的名义救火，这事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