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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这是入花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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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三杆,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照到解无痕脸上,他起身正想唤花奴,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改口唤糖妞,连着唤了好几声,屋外除了刺耳的蝉鸣,无任何回应。

    “那丫头死哪去了?”

    气呼呼地自己爬了起来,往日里这个时候花奴早服侍他梳洗干净用膳了。

    解无痕四处找糖妞,此时的依山小筑旁糖妞正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中呼呼大睡。她迷蒙着翻了个身,正在好梦时耳朵却被人重重拧起。

    “哎哟哟哟”她掀开眼皮,映入眼前的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赤着一双脚死死盯着她,不是解无痕又是谁。

    “东家,有话好好说,您先放了我。”

    耳朵被人扯住,糖妞挣脱不开,只好随解无痕去了万宝居。她悄悄打量着眼前人,昨晚发生的事依稀想起了些,试探道:“您……是要找花奴姐姐吧!我帮您叫她过来。”

    大门“砰”一声关上,本想开溜的糖妞讪讪一笑,回头道:“您不找啊,那您……”

    “找她有用吗?现在她是本主的花奴还是你的花奴?”

    活尸被散去灵识后只会听命行事,糖妞斟酌再三,想到解无痕赏她聚灵珠一事,还算仗义。实诚道:“回东家的话,眼下花奴只听从我的指示。呃……按这个道理来说,她的确是我的人,哦不,我的尸。”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难不成让她复原花奴?可这不行,别说花奴复原后铁定不会放过她,就算她有心让她复原如旧,也没那个能耐为花奴重塑一个灵识,这事难办锝紧。

    “东家……若您不嫌弃……”

    “本主嫌弃。”

    打断糖妞的话,解无痕掰着手指一条条数落着,“粗鄙、野蛮、暴力、无赖、吝啬、聒噪、下流……”

    下流?糖妞一愣,她何时还下流了?

    被对方数落了个遍,糖妞一颗心凉到了谷底,敢情就属花奴好?

    她这头不满,解无痕那头更不满,一番数落后颇有些认命的味道,“唉,算本主倒霉。”

    器乐歌舞、针织女红糖妞确实一窍不通,她气鼓鼓道:“花奴好,您让她给您挣银钱去?来十里坟场这么多年,吃闲饭的就两人——您和她。”

    一口老血卡在喉中上不来下不去,糖妞说完也有些心虚,立马转移话题道:“您身体不好,回房去歇着吧!我去第九场帮您看看风司鼎。”

    “慢着。”

    突然被叫住,糖妞有些忐忑,却听他道:“本主记得可从未教过你傀儡术,此术法你从何处习得的?”

    傀儡术?解无痕这一提,糖妞也觉得奇怪,摇头道:“我并不清楚此术法的由来,或许是……”她想了想,“封印在珠子里的吧!”

    “嗯,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解无痕也就顺带问问,见糖妞不知,很快便扯到了风司鼎上,“月浮宫的老六人还算不错,通常情况下不会亲自到场坐镇。只要你不把他场子掀了,他倒是宽容锝很,不过嘛……风司鼎乃至阴至邪之物,虽说鬼修者百无禁忌,你也得警惕些。”

    难得被解无痕关心一回,糖妞非常不适应,她挑了几名傀儡下山,闯入第九场后,顿觉不对劲,她这是入花楼了?

    层层纱幔荡起别样风情,中心的高台四周镶嵌了碗大的月明石。半空中银铃轻响,铃铛下的丝穗随着每次铃声的震动发出似有若无的寒香,糖妞跑去大门外瞧了眼牌匾,“第九场夏魅。”

    嘿,她也没走错啊!

    像糖妞这样的熟客负责接待的小厮一眼就能认出,何况她总戴着一张没有五官的白皮面具,如此显著的特征,很快便引起了场中骚动。

    “那不是鬼王吗?”

    “唉,是耶!”

    “今日中心场压轴的是什么?”

    “风司鼎,她定是为风司鼎而来的。”

    “……”

    十三斗赌场的装饰风格不一样,布局却大同小异。她拿出两代金珠让小厮去排号,刚欲走,一个刻着第九场特制图文的镂空吊坠玉球就送到了她手上,“不值钱的小玩意,场主心细,说是赠给每位贵客留作纪念的。”

    打架送纪念品?这场主还真有些……别出心裁……

    拿着玉球在手里转了转,先不说玉石成色如何,单看这雕工,倒是极好的。

    啧啧,不愧是排名前十的斗赌场,出手阔绰,服务贴心。回去同解无痕说叨说叨,再努把力,争取去苍原挑战前三场,说不准场主送金砖呢!

    被念叨的解无痕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想着莫非受了寒,招呼着傀儡帮他拿了个毛绒垫铺上,一阵折腾后又觉得屁股热,而此时的糖妞已在小场中连胜了好几场。

    “这个人撑不了多久,下一个你去。”

    糖妞坐在一处角落里并不惹眼,不过因她鬼王的名声在外,被某些斗赌场的常客认出,也就议论了起来。

    “你说他一个鬼王怎么就跑到小场上来混了?”

    “哼,鬼王?怕是徒有虚名吧!雪殇不过第十三场的场主,杀了他就名声大震了吗?”

    “这位小友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让鬼王名声大震的并非他杀了雪殇,而是他盗取了十三场的镇场之宝冠玉针。”

    “那还不如杀雪殇呢,杀人和盗宝谁判的罪大啊?”

    “唉,你可真无知,若是你,盗宝后能躲过月浮宫发出的三次绝杀令吗?杀雪殇乃是场上正大光明的挑战,盗宝却是犯了场中规矩。两者之间,天差地别。执行绝杀令的通常都是月浮宫的几大宫主之一,可以躲避,也可以抵抗。三次后若还活着,所盗之物归盗取者所有,月浮宫不再追回。”

    “这事我也听说过,还听说他杀雪殇后拒做十三场的场主,此后却徘徊于各个场中,再无败绩。”

    还还越传越邪乎了,糖妞侧着身,不再听那群人闲唠嗑。她的确接到过绝杀令,却仅此一次,且险胜罢了!

    三、二、一,指节在膝盖上打着节拍,场中之人坠下场的同时,身侧的黑衣人腾空而起,却是受糖妞控制的傀儡之一。

    “阁下怎么称呼?”

    “轰隆”手指轻动,回答对面之人的却是两颗水桶般大小的流星锤。黑衣人从上场开始便无任何言语,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刚到第六招,对面之人受流星锤重创,直接跌下了场。”

    “这么快?”

    台下之人惊呼连连,糖妞操控黑衣人道:“还有要挑战的吗?”随后几个上场的,不到半刻钟皆被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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