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板娘的故事
八点半的时候，太阳彻底不见了，王队让人扯了灯，打算连夜干。
“有发现。”徐诚此时满头大汗，一向身强体壮的他已经快晕了过去。
顾悦听到他的话立刻凑了过去，只见徐诚脚下被挖开了有三十多公分深，他用铁锹敲打脚下的地方，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明显有什么东西。
徐诚招呼了一声，拉了几个人继续开干，当那堆垃圾挪了地方，脚下的泥土被挖开时，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只见肮脏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约一米的铁皮盖子，盖子的把手已经生了锈，大家不约而同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咽了一口气，顾悦紧紧盯着那里。
徐诚和周围的同事对视了一眼，主动走了过去，费力地拉开那个铁皮盖子，一股毒气扑面而来，差点让他晕了过去。
“砰……”地一声丢开铁皮盖子他紧急后退了几步，顾悦连忙扶住他的身体。
灯光很暗，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大家忍着被毒晕过去的风险，拿出了手机照了几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个人纷纷转身吐了起来。
顾悦觉得一股东西直冲脑门。
柴柯和王队此时站在一起，看见他们这边的情况也走了过来，有几位刑警手里拿着手电筒，当照到洞里面时，也是震惊不已，难以忍受的后退了几步。
王队看清里面的情况也忍不住干呕几声，拉住了一旁的柴柯。
“教授，要不明天再继续？”
柴柯十分同意他的意见，因为此时那个洞里，目之所及已经生满了虫子，还有看着黏糊糊的东西，隔了很远都能闻到那股令人眩晕的气味，如果不散散气味，估计谁都下不去，更何况，这样打捞尸体，他们需要更专业的工具。
徐诚看着顾悦依然站在原地，忍不住喊了她一句。
“喂，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徐诚看着表情还算淡定的顾悦，觉得有些佩服。
“不，我快要吐了。”顾悦说完立刻转过了身去，“呕……”
他们本来下午就没吃东西，现在是把喝的水也都吐了出来。
徐诚看她这个样子终于满意了，不然这也太打击他了。
柴柯看见顾悦吐的眼泪都出来了，看了看一旁的矿泉水，还是没有拿给她。
顾悦吐完之后好多了，拿了一瓶水漱了漱口。
正式上班第一次案件，挺有挑战里的。
当天晚上九点，王队安排人守着这里，其他人就先回去。
晚上很晚大家才回到了市局，顾悦突然想到张美的父母今晚来江州市，就直接没回家，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接案子。
柴柯半路回家了，本来，她也没指望柴柯老师会出来和家属解释，毕竟她要有作为学生的自觉才可以。
徐诚和局里的同事一起加班，顾悦因为现在也没事，就又来了他这里。
她很想听听何琪剩下的故事。
徐诚这一次也不着急，接下来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听她讲故事，唯一苦了的，就是录笔录的同事。
何琪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徐诚，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些尸体，找到了？”
徐诚淡淡的点了点头，朝何琪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剩下的故事了。”
这一次何琪没有要烟，但是徐诚看她的样子却向同事借了一支，替她点上了，何琪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徐诚，朝他说了一句“谢谢”。
她一口一口地抽着，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了带了忧伤，或许她曾经干过皮肉生意，但更久之前，她和所有人一样，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那是十七年前吧，我刚刚十六岁，一个人来到这里找工作，离开偏僻的小山村，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看见这么高的房子，那时候的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也就是那时候，我遇见了刘刚，”何琪说道了“刘刚”这个名字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嘴角有些不屑，但是，也没有大骂，显得很平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一副憨厚的样子，说可以给我找个工作，我信了，晚上……”
说道这里的时候，何琪的眼神有些暗淡：“他带我去了出租屋，第一次强了我。”
“那个时候他想杀人灭口，用绳索勒住了我的脖子，直到我晕了过去，或许他之前没有杀过人，至少……他没杀死我，”何琪眼里无光，直直的盯着同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或许是在想些什么，缓缓说道，“我醒来之后很害怕，爬出了埋着我的坑，却没有想到竟然再次遇见了他，他很惊讶，我很害怕，我当时发誓什么都听他的，跪在地上求他放了我。”
她手里的烟只剩下烟头，被她在手里揉捏，顾悦觉得她一定恨极了刘刚，所以连手被烫了，此时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依然呆呆地看着同一个地方，继续说道：“从那以后，被他打过几次，打怕了就听话了，我认命地干着皮肉生意，偶尔会听他的话出去骗个老男人，赚的钱让他开了现在的洗脚城，我成了洗脚城里的老板娘。我一开始以为他想好好做生意，我也想要好好过日子，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领回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四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做了同样的事情，还拍了照威胁她，那小姑娘害怕，直接撞死在了房间里。”
“他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第二天他出去租了一个院子，开了一辆车到门口，我们把女孩子的尸体放进了一个大的塑料袋里，装上了车。”何琪似乎有些触动，但又显得有些冷漠，“那是我第一次帮他埋尸，他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地窖，直接扔了进去。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何琪讲到这里就沉默了，徐诚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只见何琪突然转过来，看着徐诚和另外一个刑警一眼，扭过了头，眼睛盯着墙上的某处：“后来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不想活了，也要拉着他下地狱。”
何琪以前在忍耐，她也在等一个时机，她也曾想过要举报刘刚，可是……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