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城外茶棚
二人心知竹屋不能回了便连夜赶到城外与贺兰织汇合。
“哥哥，哥哥，这里。”远处贺兰织望见走过来的二人喊道。
“锦忧姐姐吧，喝口水。”
“你知道我？”
“哥哥与我提起过的。他不提我也当然认识我们云遥的公主啊。”说完朝一边的贺兰弃吐了吐舌头，俏皮极了。
“这是我妹妹，贺兰织，也是将军府的人，不用担心。”
云锦忧笑道，“我不担心，我都跟你出来了，就是信任你的。”眼前的小姑娘叫自己姐姐就比王府里那个舒心多了。
三人坐在茶棚休息了一会儿，商量好去幽京的事宜，准备启程。
“从云遥到幽京骑马约五日到达，途径十里坡可以稍事休整。只是这一路难免会有劫道山匪，凶猛野兽，干粮耗尽等未知的危险，公主可能吃得了这个苦吗？”贺兰弃知道云锦忧自小没有离开过云遥，更别说是无人服侍远上幽京了。
“这不是有你吗？”云锦忧立马眨着无辜的大眼望向贺兰弃。
「哎呀，原本是想逗逗她的，反过来自己又被她看得心跳加速起来了。」贺兰弃内心的小九九又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了！
一旁的贺兰织托着腮看着他们眉眼之间的暧昧，「哥，你完了。公主已经将你拿下了。唉，我天真纯情的哥哥啊。」
一路上云锦忧跟贺兰织讲了他们在王府如何逃脱，如何重伤朔离的事情。当然不能说的细节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贺兰织这个小丫头听得入了迷，她完全想不到云锦忧跟她想象中的差别那么大，之前还不愿意自己哥哥涉险救她呢。
眼前的她洒脱自信，故事里的她智慧果敢。和画本里略显木讷呆板的形象相去甚远，心里对云锦忧的崇拜油然而生。
贺兰弃只是默默地听着，一副还沉浸在昨晚的甜蜜里的样子，偶尔望着云锦忧傻乐。
“哥？你在那傻乐什么呢？你肩膀的伤怎么样了？”
云锦忧见他乐呵呵抚摸着自己嘴唇的样子，心虚地自顾自往前骑着马。
「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贺兰织的大眼睛已经洞察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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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样有说有笑一路快马加鞭，约莫两日便到了休整地——十里坡。
十里坡是一个边陲小镇。
三人到了才发现小镇农户居多，没有人经营客栈，连酒肆都只有一间，还只是和云遥城外的茶棚一样简单的竹制屋顶，潦草地铺了层茅草。
这下住宿就成了当务之急。
“我们去问问有没有乡亲愿意让我们留宿的吧，给他们些住宿费和伙食费。”云锦忧提议道，随后翻身下马，摸了摸陪自己一路奔波的马儿。
贺兰弃随之下马，“我去前面问问吧。阿织，照顾好公主。”
“以后不用叫我公主了。阿织，你哥哥今年多大了？”
“哥哥再有一月就17了。”
“那我还比你年长一岁，不如？你也叫我姐姐吧。”云锦忧调侃道。
贺兰织在一边期待地望着贺兰弃。「看着自己哥哥被调戏真的莫名的兴奋呢！」
贺兰弃理都不理她，只顾去找住宿要紧。
「切，亲都亲了，还姐姐！不负责任！」这满心的怨念都快要溢出来了。
十里坡农户家
“谢谢婆婆愿意借宿给我们。这是一点心意，婆婆您就收着吧。”云锦忧拿出点银钱感谢老人。
收留他们的婆婆约莫六十出头，不会说话，但能听懂大部分，慈眉善目的，佝偻着身子，精神却很好。
婆婆先是推脱了一番，见他们三人吃的的确有点多，便将银子收下了，毕竟自己还要过日子呢。
“几日没吃到肉了，真好吃！”
“阿织，你少吃点。”
“姐姐，你看他！我还在长身体呢！”
“吃吧，别理他。我也好几天没吃肉了，路上的馒头实在难以下咽。”
三人吃饱饭足，帮婆婆收拾好碗筷，各自回到屋子休息。
半晌功夫，贺兰织悄悄来到哥哥房间。
“哥哥？睡了吗？我有话跟你说。”
贺兰弃向她身后望了望，“进来说。”
“公主在洗漱，我就出来了。”
“哥，我们的计划怎么办？继续吗？”
“我们的计划就是接近公主，现在不是达到目的了吗。我们相处的不是挺好的。”
“是啊，是挺好。原意是拿下公主，结果呢？你看看你，被她吸引了吧？”
“贺兰织！不要无故揣测大人的心事！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就是心虚！”
“不过，你真的喜欢公主姐姐也挺好的。她长的好看，又聪明，跟画本上的笨蛋公主不一样，配得上你！”
“小孩子少把自己当大人。”
“等安全到了幽京，禀明义父，相信到那个时候公主也足够信任我们了，我找机会旁敲侧击问问当年的事。”
贺兰弃顿了顿又说到，“她现在孤身一人，我可不能趁人之危。”
贺兰织意味深长地看着哥哥，“是是是，你是君子，不能趁人之危，绝对不是因为你有别的想法。”
「你可别因为儿女情长乱了分寸。」贺兰织心想。
“回屋吧，别让她怀疑。”
云锦忧洗漱完也并未睡下，想来要与贺兰弃说说下面的计划。
“贺兰？你睡了吗？”
「今晚是怎么了，我房间这么吸引她们吗？」
“未曾睡下，公主进来吧。”
云锦忧推门而入，“不是说不用叫我公主了吗。不愿意叫姐姐就叫我的名字吧。”想到白天贺兰弃生气不理自己的样子，又勾起了她开玩笑的欲望。
贺兰弃翻了个白眼，「不正经公主！」
“云姑娘有什么事？”
「切，幼稚鬼！」云锦忧回了他一个白眼，不跟他计较。
“去幽京可有别的路？”云锦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
“还有一条水路，比骑马要多走一天。”
“正常的官道朔离定会派人来追，换一条路尚且安全些。”
“但是难免朔离想不到我们会走水路，还需再掂量掂量。”云锦忧补充道。
“其实他并不知道我们有三个人。”
云锦忧略表疑惑，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真棒，一点就通。”贺兰弃摸了摸云锦忧的头。这个动作并没有经过思考，特别自然。
「亲都亲了，摸摸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摸得这么顺手？罢了，亲都亲过了，摸就摸吧。」云锦忧拖着腮等着他继续说。
“明日我与你一道走水路，阿织从官道走。到了幽京她可以先去找将军。”贺兰弃见她没有表现出不悦内心窃喜。
“你让阿织一个人走？她自己还是小孩子，我不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与阿织一同走水路，你就辛苦一下单独走官道。你要是不放心阿织，我可以自己走水路，我们幽京见。”
“我是不放心你。你不习水性，一个人在船上出了事没人救你。”
“可阿织也不能一个人赶路啊。我们两个一起相互照应，我觉得没问题。我不习水性你也知道？”
“咳，我猜的。”贺兰弃心虚极了立马转移话题，“阿织从小在将军府，将军教她的比教我的都多，她机灵得很。梳一个跟你一样的发髻，假装在逃难能分散一点注意力。”
“等等，你说让我自己走？我一个男子怎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嘿嘿，我和阿织女扮男装，你也可以男扮女装的啊。”
“云锦忧！”
“你扮成我的样子应当是极美的。我还有点想看呢。就是身高高了些，不过美貌你肯定是不输的。”云锦忧上下打量着，挑眉望向贺兰弃。
“云锦忧。放下你不切实际的想法，”顿了顿，“正经点，我同你一组，保护你。阿织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这个你不用再辩。就这么决定了。”
“好，好，亲哥哥都放心那我就谢谢贺兰弟弟的保护喽。”
“我回去休息了。”怕他又要生气赶紧溜了，「真禁不起逗，嘿嘿。」
云锦忧回屋后讲计划告诉了贺兰织，贺兰织也很自信的表示她自己可以圆满完成任务，两人便安心的睡下了。
第二日
云锦忧束起了男子的发髻，换了身从十里坡唯一一间服饰店里买来的青衫素衣。
“姐姐，你看我头发这样梳像你吗？”贺兰织早早就开始学着云锦忧那样装扮起来。
“阿织，无需这么多发钗。哪有逃难的头上戴这么重的发饰的。”云锦忧看到头上插着五六支发钗的贺兰织担忧起来，“她真的能自己去幽京吗？”
咚咚咚，“我能进来吗？”门外响起了贺兰弃的敲门声。
“你进来吧。”腾不开手的云锦忧应声道。
“我准备了些水和食物，你之前说馒头不好吃，我向婆婆讨了些米，船上可以煮点粥喝。”
“好啊，馒头真的不好吃。谢谢。”笑着说。
看着大包小包进来的贺兰弃，“哥哥，你为我准备了什么吗？”贺兰织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你的马在外面树上拴着呢，马背包袱里有馒头。”
“哼！”贺兰织转头不理他。
「重色轻妹！等我到了幽京找义父告状！」
云锦忧梳好贺兰织的发髻，接过了部分贺兰弃的包袱，“我也拿些，若是觉得重了，我再与你说。”
“好。”
三人同婆婆告了别，又互相叮嘱了几句便分开启程了。了。
贺兰弃打听到十里坡每三天会有货船前来，方便乡亲买卖维持生计。今日恰巧是货船停靠的日子。
贺兰弃正在与船主商量载他们二人去幽京的价钱。
云锦忧看着这个船主看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浑身不自在，「兴许是他眼神不好，看不清才眯着眼？」贺兰弃叫她上船，她也没有多想。
“货船空间有限，我们只能在杂物间呆一晚上了。”贺兰弃说。
“不碍事，这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