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草，哥这不是你买来送给姜姐的那枚戒指吗？”工作人员刚送来的展示图册，杨涵拿过随便翻了翻，对富莱拍卖会的品味嗤之以鼻，等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大叫了一声。
杨涵扒着图册的两边竖了起来，展示给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程书泽看。
图册上戒指照片清晰，下面印着的文字，黑色宋体显眼。
拍品：钻戒—玫瑰之吻
捐赠人：姜依韵
定价：陆仟伍佰万人民币
“还真是。”程书泽接过图册，意义不明道。
“姜姐心够狠的，这么大枚钻戒直接交到情敌手里了，让人白捡个便宜。”杨涵在那里啧啧感叹，“哥你花九位数买的戒指，到这里直接砍半，这凌家的到底识不识货啊。”
“姜依韵哪个房间？”程书泽把手里的图册丢掉，语气冰冷。
“我……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杨涵猛擦头上的冷汗。
程书泽：“去问。”
杨涵诶了一声，苦着脸拿起手机找人打听。
慈善拍卖会准时开场，西装三件套焊在身上面带笑容的拍卖师风度翩翩出场主持本场拍卖会。
“我还以为凌景之他要亲自上场主持，现在看果然还是要看专业的。”
台上正在展示的拍品是一件盆景罗汉松，据说是由参与过皇家古园林修复的园林大师亲手修剪，形如大鹏展翅，取了个“鲲鹏展翅”的好名字，定价五十六万，经过拍卖师调动气氛，现在已经攀升至了两百二十三万，价格还在不断上涨当中。
“不就是个盆栽吗，修的还这么丑，居然能炒到这么高的价格。”
“看到我手里这个空碗没有，套彩琉璃玻璃碗，空即是满，满即是空，放在流水之中，意味着细水长流，财源广发，您的生意从此后风生水起，扶摇直上，定价三百万，机会难得，各位千万不要错过哦。”姜依韵捧着那个空碗，学了两句，唐娅笑的前后打滚。
今天拍卖场上的拍品整体一般，虽然也有亮眼的好东西，但也没那么稀奇，唐娅都不感兴趣，姜依韵的心思也压根不在上面，甚至躺在软沙发上打了个瞌睡。
“希望能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吃饭。”唐娅打了个哈欠，翻了翻没剩几页的图册。
拍卖师小锤落下的响声清脆，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工作人员上台，把最后一件拍品呈现在大家眼前。
“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品，由富莱拍卖会的贵宾姜小姐捐赠，钻戒—玫瑰之吻，起拍价六千万百万。”
一反之前拍卖场上火热的气氛，最后一件拍品一出，场上的氛围倒是陷入了微微的凝滞。
居然是真的玫瑰之吻，一开始看到图册的时候他们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拿出来拍了。
这可是当年程姜两家的订婚钻戒，程家大少费劲了心思才从国外拍回来的，居然会出现在这场平平无奇的拍卖会上。就算是要给凌氏集团长长面子，也不至于拿这订婚钻戒出来吧，以前怎么倒没听说过凌氏和姜姐程家还有这样的交情？
六千五百万的高价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再加上弄不清楚场上的局势，一时之间没人出手。
拍卖师笑了笑继续介绍：“这枚钻戒想来大家应该有所耳闻，2424克拉的中彩粉……”
报价提示音响起，拍卖师低头看了一眼平板，脸色不变：“内场报价一个亿。”
“还有没有更高的？”
“糙一个亿！谁出的？”
这个价格和程书泽当年拍下钻戒的价格一样，从底价一下提了三千多万，对于5万元的加价幅度来说，这个提升过猛了。尤其是在现在无人出价的情况下，拍的不是钻戒，而是意气了。
“就这档次的拍卖会居然还有第二个能出得起一个亿的？”刚才的那些展品都太无聊，要不是等着最后一样姜姐的戒指他早甩脸走人了，现在发现场内还有大拿，杨涵好奇道，“谁啊？”
程书泽神色玩味，带着毫不放在心上的轻蔑：“凌景之。”
“2208开价一亿两千万。有更高的吗？”
2208，正是他给唐娅那张邀请函上印着的房间号，唐娅在姜依韵的包间里，现在坐在这个房间里，还能出得起这种高价的人，除了一个人不做他想。
来了也好，迟早会碰上面的，凌景之冷静地在平板上继续报价。
“一亿六千万！内场一亿六千万！”拍卖师看着专属集团内部人士二少的账号报上一亿六千万，声音忍不住抖了一下。
“2208一亿七！”
“内场一亿八！”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战争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价格猛然杀到了两亿五，不只是剩下的观战人士，连拍卖师的喊价声都缓了缓。
之前的竞价就算激烈，那也是和和善善，客客气气，毕竟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一些小玩意大家都过个面子，不值得放在心上。
但是这最后一场，在座的都看出来了，喊价的双方之间剑拔弩张，戾气十足，是十足十的厮杀。
一句话，杠上了。
别的杠上也就算了，拍卖会上杠上每次价格攀升，尤其是他们千万一抬的喊价方式，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往里头砸。没有点家底的，抬这个杠就是自己找死。
都喊到两亿五了，双方还没有一个退让，咬死了继续胶着着，他们自己不心疼钱，听价的众人每次一听价格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到底是哪两位爷在抬杠啊？一个钻戒而已，这个价格都能拍两个同样的戒指了吧？”
“嘘，这戒指可是姜大小姐拿出来的，没听说吗，姜小姐和程大少离婚了，怕不是姜小姐的追求者在拍戒指吧？”
“离婚了？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程家提起过。”
“没离怎么会把订婚戒指拿出来拍卖，早离了，毕竟当初也是商业联姻，不长久很正常。”
凌景之看着平板上最新跳动着的两亿八微微皱起了眉头。
明明都已经离婚了，和他较这个劲干什么，难不成还以为他能和姜依韵复婚吗？
这个价格再往上，对他来说为实是有点为难了，论财力他到底还是比不过叱咤风云已久的阔少。凌景之凝神想了想，刚在平板上输了几个数字，被人打断了。
“二少！”在后台得了消息的集团总经理急匆匆赶来。
论职位他在凌景之这个刚任的副总之上，要是他手下的人敢这么胡闹抬价坏事，他铁定发飙，但是架不住这位是集团二少，他也不好把话说狠了，只得委托提醒，“二少，现在这个价格过高了，在我们的主场和客人抬价，要是传出去了，万一被指责当托，岂不是影响富莱的名誉。”
“不会，最后付款拿我的私人账号付，公是公私是私，不会给集团带来负面影响。我们似乎没有集团内部工作人员不能参与竞拍的规定。”凌景之语气温和，但是态度强硬地顶了回去。
总经理一哽。
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但是大家是来工作的又不是和客人抢东西的，再者也没人有那个闲钱在拍卖会上买东西，以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内部人员和贵宾抬价的场面。要是任由这把火烧起来，董事长那边肯定要生气。
总经理看着二少在平板上打下数字，刚要拦，报价表重新刷新。
“2208的先生，出价三亿。”拍卖师的声音强装镇定，那一串零看着让人头晕目眩。
大概是看着凌景之久久不报价，明知两亿八大概就是底线了，程书泽故意又往上抬了两千万。
赤裸裸的嘲讽。
竞价杀到现在，戒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子。谁先出不起，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一个彻头彻尾丢脸的失败者形象。
凌景之猛然握紧了拳头。
一旁的总经理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这个价格二少怕是也出不起了，快点结束这场竞价，别再往上抬了。
场上安静了一会儿，看二少的账号那边迟迟没有报价，想来是总经理把人给劝住了，拍卖师定了定神，开始进行最后的确认。
“三亿一次！”
“三亿两次！”
就要成交的小锤落下之前，大屏上价格再一次滚动。
“三亿两千万！2208的先生的最新价格，三亿两千万！”
如石子落入平静无波的湖面，猛然激荡出了一圈圈的波纹，诧异茫然的声音不绝于耳。
“哥你干吗？你疯了再加两千万，都要落锤了。”杨涵猛然一拍大腿。
旁观程哥报价杀到两亿八的时候，他已经麻木了，这些钱去非洲自己开个矿厂都够了，加上当年把戒指拍回来的一亿，光是这一个戒指，程哥可没少投钱。
钱花多了，就丧失人性了，但是明明已经尘埃落定骤然再加两千万，连杨涵都觉得肉痛。
“本少就是要让有些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有些东西他要不起，有些人他也追不起。”程书泽声音冷淡，九位数的资金砸下去仿佛洒洒水般不值一提，曾经结婚后收敛不少的说一不二的阔少气场全开，迫的人喘不过气，连杨涵都坐的离他远了点。
场内的另一端，平板上的价格跳到三亿两千万时，凌景之豁然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