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长时间被握在掌心里的塑料袋子, 展开时，发出窸窣的声音。
这声音夹杂在淅沥沥的水声里，十分细微, 桑烁还是听到了。
他不光听到了这个声音, 还听到了男人沉而深的呼吸声。
不知不觉中，单凌风又贴上来了一些, 两人胸口, 只隔着一个拳头那么近的距离。
男人的唇紧紧抿着, 从头发上滚落水珠滑过眼角，像是男人眼眶里坠-落的眼泪一样，看在眼里, 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刺痛感。
桑烁的心一下子软了。
不就是一个面包吗，单凌风拿了就拿了, 他搞得像是发现孩子做了坏事的家长一样来兴师问罪是怎么回事？
桑烁努嘴, 有些不自然道：“我刚才给你关窗户的时候，路过你书桌, 你抽屉正好没关，所以——”
单凌风突然展开手臂抱住了他。
桑烁话没说完, 猝不及防被抱了满怀：“你……干嘛？”
男人身上还湿着，这么紧密相拥, 胸口处立刻被染湿了。
薄薄的衣料如若无物般，两人几乎是luo身相拥，属于男人身上的热度和气息, 铺天盖地般将他笼罩起来。
若是以前, 桑烁的脑子里肯定开始转起一些旖旎的念头来。
但这会儿，他却似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有多么亲密，而是在脑中不停反省——
是不是刚才他太凶了, 说话口吻，脸上表情都有些太严肃了？
单凌风这么骄傲一个人，从来都是质问别人的。
被人发现这种“偷东西吃”的行为，还当面被反问，心里头一定非常难堪。
这么想着，他不由放软了声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下你这个面包是什么时候吃掉的。这种手工面包保质期很短的，我提醒你一下。”
“抱歉。”男人的声音沉沉在他右耳边响起。
因为紧紧拥抱着的缘故，那声音直接沿着耳道一路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很轻地，在桑烁的心脏尖尖上揉了一下。
本就不坚定的心立刻偏向了男人那侧的天平。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单凌风不光不排斥他做的东西，还很喜欢，喜欢到偷偷拿了，然后吃掉了还要把袋子给藏起来。
想到单凌风竟然也会做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桑烁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膀。
“味道怎么样？”他问。
“很好吃。”
单凌风的下巴还是靠在他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肩膀上，对方下巴的起伏。
有点痒。
比声音钻到耳朵里还痒。
桑烁歪头，用脑袋碰了一下单凌风的脑袋：“好吃，是不是应该夸赞我一下？”
单凌风：“好，夸赞你一下。”
桑烁等着夸赞，结果半分钟过去了，男人还是没有说话。
只环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越来越紧了。
桑烁：“单总，这就是你的夸赞吗？”
单凌风贴着他：“你说的，夸赞你一下。”
桑烁：“……”学霸的语文成绩一定不怎么行。
他吸了一口气：“我是让你夸一下我，不是就说夸赞这几个字！”
单凌风微微侧过头来：“比如？”
桑烁忍着耳朵上的热意：“你做的面包很好吃。”
单凌风从善如流：“你做的面包很好吃。”
桑烁：“我很喜欢你做的东西。”
单凌风：“我很喜欢你做的东西。”
他说一句，单凌风跟一句。
桑烁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睛也弯了起来。
要不是男人说话的时候对着他的耳朵，每一个字，每一次吐息，全部都直入耳道，说得他心尖都酥麻了起来，桑烁一定会再继续多夸赞自己一会儿的。
单凌风终于松开了他。
胸口一接触到空气，胸口处一片湿凉。
桑烁提起衣领，扯了扯，犹豫是不是要回去换件睡衣。
想了会，觉得太麻烦了。
也不冷。
单凌风也在看着桑烁。
光下，男生质地单薄的睡衣前襟被润湿了一大块，很容易透过半透明状的布料，看到里面凸起的颜色和形状。
男人喉结连着滚了好几滚，才扯过放在架子上的干净浴巾，批到桑烁肩上，将他包裹了起来。
“去换一件。”
桑烁想要解释，那湿掉的面积不算很大，地暖没关，到睡觉的时候应该也干了。
“乖。”男人大掌覆到他头顶，揉了一把，“太透了。”
桑烁眼神闪烁了几下，脸一下红了。
他抿着唇，哒哒哒跑出浴室，乖乖去自己那边换睡衣了。
-
周一。
桑烁只有早上的两节课，下课后，他坐车来到总部，准备开始一天的“看书工作”。
他还是在校生，之前和单凌风说好了，有课时候上课，没课来这边“半工半读”。
楚霖推门进来的时候，桑烁正一手托腮，一手转笔听着课。
“怎么样，今天有需要我解惑的地方吗？”楚霖靠在桌边墙上，问。
桑烁认真想了想：“题目我都会，但是别的地方，需要你帮一下忙。”
他说着，点了点外面。
桑烁这个办公室，虽与单凌风相邻，却在距离电梯比较近的位置。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不时来往的公司员工。
他来了这边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对他和单凌风两人有期待，想要看这两人到底如何相处的那群人，也渐渐收了好奇心。
没办法，虽然这两人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但大家几乎没看到过他们两人的互动。
员工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经过他办公室，每一个都行色匆匆的。
桑烁：“别人都在工作，感觉就我一个人在混工资，有些不好意思。”
楚霖笑着安慰他：“没关系，你的工资本来也是从单总私人账户那边走的，不算混工资。”
桑烁：“所以我更加不能起到什么负面的表率呀，这边有没有什么没人去，又安静的地方？我以后每天上网课的时候，就去那边。”
楚霖想了一会：“如果你想要一个安静一些的环境的话，倒是有一个。之前我备考cpa的时候，午休经常会去那边看书。”
那是一个在角落里的小休息室套件。
据楚霖说，这边是之前单凌风没有升至副总时，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用的。
现在用不上了，便彻底空了下来。
吃过饭后，桑烁抱着平板和教科书，窝在小会议室的沙发上看网课。
别说，这些专门配置的沙发，坐着还挺舒服，比办公室那个舒服多了。
听完一节课，跳转到下一课时的时候，耳机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这样子不容易，但是从古至今，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
“你说是不是，桑老板？”
桑烁取下耳机。
他对大部分人的声音不算敏-感，但这个人说到“桑老板”三个字时候的语调，他却很熟。
和昨天叫他“小嫂子”时候一模一样。
脚步声渐近，桑烁飞快抓起平板和书，钻到旁边的窗帘后面。
很快，门被推开了。
窗帘的阻光性很好，桑烁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听他说的越多，越可以确认，这人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
单凌风的弟弟，单云青。
昨天回去的时候，宋迟略微给他科普了一下单云青。
这人虽与单凌风一样大，但似乎从小到大更得父母宠爱。同样的年纪，单凌风已经在不停为家族生意奔波了，他却依旧能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国外读书。
这几年退居幕后修养身体的老单总，年初病情突然恶化，单云青这才弃了学业回国。
想到这里，桑烁不由为单凌风开始打包不平。
同样都是儿子，这做爸妈的也太偏心了吧！
隔着一段距离，桑烁只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很快的说话，说的什么，不大清楚。
单云青显然耐心也不是很好，他打断对面的说话，道：“咱们现在还是在筹资阶段，我肯定没办法做出任何保证的。不过沈总和刘总那边，也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很愿意立刻将钱转过来，成为股东之一。我这边，给桑总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这句后，单云青挂了电话。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桑烁听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很快，浓郁的烟味隔着窗帘，侵入到桑烁鼻腔内。
桑烁捂起口鼻，心中对单云青这人越来越不满意。
他进公司的时候，可是看过相关规章制度的，这栋大楼，除了几个固定的吸烟区，其他地方都是禁烟的！
连着抽了好几根烟后，单云青方才起身，走出了小休息室。
这个满是烟味的休息室，桑烁也待不下去了。
他带着平板和书，慢吞吞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桑”这个姓，虽不算稀有，但在江城的生意圈子里，却只有他们一家。
联系到前世的种种，他心里隐隐觉得，和单云青通电话的这个“桑老板”，很有可能是自己老爹，或者——
桑天明。
-
给程阿姨发了个消息，告诉她今天不回去吃饭后，桑烁直接让司机送自己回了桑家。
管家大叔正在走廊上逗画眉，一看到桑烁，立刻高兴迎了上来：“小少爷你今天回来的真巧，老爷正好在家里吃晚饭。”
桑烁：“我哥呢？”
管家大叔摇了摇头：“大少爷最近很忙，除了之前你回来吃饭那一次，已经很久没有八点之前回家了。”
桑烁“哦”了一声，往房子里走去。
“对了，帮我拿一瓶我爸最爱的酒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桑达胜朝桑烁勾勾手，示意他坐自己身边。
桑烁接过管家拿过来的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到桑达胜面前。
管家大叔高兴道：“果然孩子结婚了就是不一样，知道和爸爸喝酒了。”
桑烁抿嘴，他其实是想套话来着，喝了酒，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桑烁将酒瓶也一并放到桑达胜面前：“我酒量不行，这些都是你的。”
桑烁愿意陪桑达胜喝酒，桑达胜已经很高兴了，自然满口应允。
待管家走出去后，桑烁将自己最近去单凌风那边实习的事情说了一遍。
桑达胜一听孩子实习不回自己这边，反而去了女婿那边，有些不乐意了：“我这财务部有不少都是国内外毕业的高财生，哪个不能教你啊，何必去别人那？”
桑烁：“上次单凌风说要教我的时候，你不是很乐意的么？”
一想起那天晚上，桑达胜立刻收起严肃的表情，用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桑烁：“你哥那天是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你也别怪他，他没什么坏心的。”
桑烁夹了一块鱼，放在碗里慢慢挑着刺：“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管家说他好久没有八点之前回家了，大哥最近都在忙什么？”
桑达胜：“他最近在弄一个投资项目，前期需要做的事情比较多。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弄一个大型投资项目，忙一些是应该的。”
桑烁点了点头。
他几乎能够确认，刚才和单云青打电话的人，就是桑天明了。
又喝了几口酒后，桑烁状似无意问：“需要做这么多前期工作的投资，得投入很多钱吧？”
桑达胜欣慰一笑：“是挺多，你学的可以呀，关注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桑烁侧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你不紧张吗？就这么信任他，不担心到时候血本无归？”
桑达胜抬头盯着桑烁看了好一会，笑了笑道：“有什么好不信任的，他也是……我的孩子。”
那个寒夜之后，这是父子之间，第一次提起有关桑天明身世的话题。
桑达胜：“其实我有件事一直都想问你。你之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对我和你崔阿姨，没那么抵触了？”
桑烁移开视线，筷子一下一下地戳弄着碗里的鱼肉：“我大一暑假，回外婆家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妈妈的一本日记，从里面知道了不少当时的事情。”
桑达胜的表情，有一瞬的恍然。
他苦笑了一笑：“那你肯定知道，我们当时结婚，是被迫的了吧？我当时不告诉你这些，是觉得你不会相信。”
桑烁对于母亲的印象，全部集中在留下的几张照片里。
照片中，女人笑容甜美而温婉。曾经，他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才会任由那些事情发生。
看过那本日子后，桑烁才发现，原来他都想错了。
自己的母亲是一个非常跳脱，热爱自由，极其有主张的女人。
可惜，这样的人生在一个极度封建的家庭里，大多是悲剧的。
因为长辈们之间的约定，母亲必须和父亲结婚。母亲几度反抗无果，终于在一次离家出走之后，逼得长辈同意，只要为桑家诞下男性继承人，她就可以和桑达胜协议离婚，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
婚后，她很快怀孕了。
当时的医疗水平不足，只有b超一种检测胎儿性别的方法。几次检测结果表明，她腹中怀的都是一个女孩子。根据协议，如果没生到男孩子，她就必须再生，直到生下男孩子为止。
“当初签署这个协议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我并没有什么男女不平等的想法，也觉得将来女儿继承家业没什么问题。”
说起这段难堪的往事，桑达胜有些哽咽，“但是你过世的奶奶不同意。”
碗里的鱼肉早已被戳烂成了肉糜，桑烁将肉糜夹到骨头盘里，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母亲怀孕快七个月的时候，一个桑家的死对头，跑来和她说，桑达胜当初和前女友分手时，前女友已经怀孕了。
前女友没有打掉孩子，而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死对头同时把孩子照片拿了过来。
那是一个很像桑达胜的孩子。
看到照片的那个瞬间，母亲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她找到孩子的母亲，几次谈心之后，发现对方其实并未对桑达胜忘情。
她将自己和桑达胜的婚姻真相全部告诉了对方，也将自己的理想和未来的打算全部告诉了她。
两个饱受封建婚姻痛苦的女人，灵魂在这个瞬间得到了共鸣。
前女友，也就是现在桑烁的继母崔敏君，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母亲的计划。
她们准备先将那个孩子养到桑家来，然后等母亲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不管孩子性别是什么，都将大的那个的亲子鉴定拿到桑家老人的面前。
这几乎是一个万全的计划：桑家老人得到嫡系孙子，母亲可以离婚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桑达胜和崔敏君，能够突破障碍，在一起。
只可惜，最后还是棋差一招，在母亲和崔敏君约好一起去办收养文件的那一天，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桑达胜：“你母亲……天性-ai自由，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妈。”
桑烁摇摇头。
看完母亲的日记，他很清楚明白，这一段过往里面，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有继母，他们三个人都是受害者。
只是母亲是运气最坏的那一个，没能拥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梦想。
桑烁记得，母亲的梦想，是做一个画家。
他贴在各种甜品上的小贴纸，都是来源于母亲的画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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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桑烁出门的时候，桑达胜突然贴过来，脸色沉沉地：“你学会抽烟了？”
桑烁抬起衣袖闻了下，果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
一定是刚才待在那个小休息室里太久了的缘故，怪不得，他老觉得自己身边有香-烟的味道。
桑达胜皱眉道：“你从小到大，什么爸爸都依你，但是抽烟绝对不行！”
桑烁：“我没有，我不会抽烟的。”
听到保证后，桑达胜这才松开眉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小心些，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桑烁：“嗯。”
走到门口时，桑烁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中年男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见他回头，立刻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赶快回家。
明明这些年里，桑达胜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桑烁却莫名觉得，这个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自己孩子离去的男人，其实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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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最后一眼，桑烁无比惆怅地回到家。
他一手推开门，一手解着扣子，准备进去将这一身的烟味洗掉。
解了没几颗，手停住了。
沙发上竟然坐了一个这个点，绝对不会出现在那里的人。
已经换好睡衣的单凌风。
桑烁看了眼墙上的钟：“你怎么今天这么早？”
单凌风：“不是你说，希望我早些回家早些休息么？”
桑烁眨了眨眼睛：“我说，你就照着做呀？”
单凌风从沙发上站起来：“看情况。”
桑烁“呿”了一声。
单凌风：“程阿姨说刚才做清洁的时候发现我们那边的床坏了，让我们今晚睡这边。”
桑烁瞪大眼睛：“坏了？”
单凌风：“嗯。”
桑烁：“我们又没做什么，床为什么会坏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坏了就坏了，那个，那什么，今晚睡这边，没问题。”
桑烁继续往里走，走到门口时，他停步回头：“等下上-床的时候，记得轻一点！”
单凌风：“？”
桑烁：“万一这边的床也坏了，我觉得阿姨以后看我的眼神，一定会很可怕。”
单凌风：“……”
他看着男生继续往里走的背影，忍不住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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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凌风走进卧室。
这个房子自打装修好之后，他便一直睡在书房那边。
但也不是对这里的布置毫无印象。
窗边多了一个小书桌，桌上堆满了书籍和一些小的摆设。
边缘还放了一盒一些巧克力，和帖了桑烁特别标志图案的糖果。
床褥颜色明亮，和桑烁抱到他那一边的小被子应该是配套的。
这几样东西和房间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却让人觉得，因为有了这几样东西，房间一下子多了很多生活气息。
桑烁从浴室里出来，去拿睡衣。
见单凌风还站在门边上，便指了指桌上的电脑：“无聊的话可以玩一会电脑什么的，我没设密码。”
浴室里开了暖气，他白皙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敛着光，像是一把水灵的嫩白菜。
单凌风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拿了睡衣回来，方才答了声“好”。
将桑烁胡乱堆在桌上的书和题册整理了一遍，刚要打开电脑，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单云青。
正常情况下，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
思肘两秒后，单凌风接起电话。
单云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哥，你猜我昨天去去南山医院的时候，遇到了谁？”
单凌风眉头皱起：“我不是让你离她远一些么？她最近状态很稳定，你别去刺激她。”
单云青：“我这不是好几年没见到她了么，去见一次也不过分吧？”
单凌风冷声道：“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还抛弃她？”
单云青：“行了行了，我找你不是为了听你教训的，我是来告诉你，我昨天在那遇到了小嫂子。”
单凌风：“桑烁？”
单云青：“你说，他没事为什么会去一个精神病院，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单凌风放在鼠标上的手倏地攥紧，屏幕瞬时亮了起来。
网页正打开着，随着鼠标的点击，跳出历史搜索记录来。
情感障碍会导致抑郁症或者躁狂症吗？
情感障碍治愈后复发，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心理医生一个月只看一次够吗？
照顾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除了耐心温柔还需要注意什么？
看到这里，哪怕泰山崩于顶，都不会有太多表情变化的男人脸上。
终于出现了明显的龟裂。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解决这整个的“误会，然后所有比较沉重的剧情也全部走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