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自从上次出游后，高三的时间就越发紧张了。
季沐每天依旧按时拉着顾合一挡枪，提前给许知行打好饭菜。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一做法吸引了其他同学的关注，最近几天季沐按点去食堂窗口打饭时，就发现有很多同级学生在排队，以往季沐这个点过去打饭，食堂里几乎没什么人了，可见越靠近高考，高三的学生就越发珍惜时间，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季沐也没忘了收集论据。上次经过上官仪学姐的提醒，季沐就开始留心观察和许知行相处的点点滴滴，所谓互相喜欢的论据，确实有迹可循。
比如，周末去找顾合一写作业，许知行会主动耐心地给她讲不会的数学题，会提前准备自己最喜欢吃的提子。如果自己待到很晚，许知行也会送自己回家。这些隐藏的小细节，季沐以前都没有发现，还是被学姐提醒后，才特意去关注。
体育课上，许知行会准备矿泉水给自己。每次许知行打篮球的时候，都会喝自己准备的水，虽然水是自己央求顾合一送过去的，但最终喝的也是她花钱买的，去掉中间商，也算是喝自己送的水了。
上次也是在许知行的帮助下，自己才能顺利得到上一届文科学霸上官仪的学习资料。
还有好多让季沐如沐春风的温暖时刻，但季沐却越了解越糊涂了，这些行为到底是拿她当妹妹还是恋人啊，是妹妹好像也会做这些吧。
最近因为经常想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季沐脑袋里各执一词的小天使喋喋不休、争论个不停，搞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
上官学姐上次和自己谈过后，也如她所说，离开了学校。在上官仪最后一次来学校的时候，季沐主动加了她的微信。
前几天还看到学姐发朋友圈，去了泰国旅游。提前进入夏天的泰国，有冰镇西瓜、冰镇果汁、大椰子、短袖短裤、花衬衫、海滩、还有学姐美美的妆……
季沐经常会翻看那些美食照、风景照、游客照、还有成年后学姐穿的性感衣服，所有的所有，都是自由的感觉。
属于18岁之后成年人的自由，16岁的季沐可望而不可得。总想着只有经过高三的磨练，仿佛才能获取属于自己无拘无束的自由时光。
但更多的时刻，会想起还在学校的许知行，因为有许知行在，季沐觉得在校园里的时光，也闪着光。对自由的渴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过还是想快点长大，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季沐右手撑着脸，划拉着手机，关掉上官学姐的朋友圈。看向旁边背单词背到快要背过去的顾合一。
“哎，问你件事儿？”
快要背过去的人，听到声音，状态迅速回升。“你说。”
看着顾合一的狰狞的表情，出于好奇，季沐问道：“你和英语到底上辈子谁欠谁的啊，背个单词，有那么痛苦嘛？”
“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的报应就是它。”
“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何必苦苦折磨，因为高考要考。真狗。”顾合一将手里的单词本重重甩到桌子上。
季沐机械性的笑了三声，“哈哈哈，我可太高兴了。高三还有一年呢，顾姨肯定会给你报个英语班。到时候，你就毁灭吧。”
“季沐同志，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说不定将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小心我给我妈吹吹耳边风，不让你这个恶女进门。”
一家人这个词还是十分美妙的，季沐像是喝酒上头，脸颊映出轻微的红。“行了，不和你贫。说正事，我就想采访一下，作为一个已满18岁的成年人，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感觉……，”顾合一仰躺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季沐看他那架势，以为他能给出什么富有哲理性、引人深思的感想。结果就见顾合一起身，兴奋的说：“我感觉我能去日本看看真正的奥特曼，了解光，了解奥特曼故乡。”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这个话题。”季沐俯首撑额，刚才自己在期待什么。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感想？我现场给你编。”
季沐想起上周突然到访的大姨，大姨有个女儿去年刚上大学，回来就和她分享大学时光。表姐说她所在的大学班里有许多人都开始谈恋爱了，而且还给季沐看了自己男朋友的照片，长什么样，季沐倒是记不清了。
可按照这个说法，许知行今年下半年就要上大学了。
花花世界迷人眼，她表姐上了大学后，季沐就感觉她比以前漂亮很多，高中时候带着厚厚的眼镜，现在眼睛动了手术。以前皮肤不好，这次回来，皮肤又白又嫩，而且减了肥，学会了装扮穿衣，气质也提升了不少。
要是许知行去大学，看到这么多美女，而且还是美女如云的南舟大学，他肯定会忘了树平中学的丑小鸭。
焦虑感随着季沐的想象逐渐攀升，“顾合一，你说知行哥，上大学会谈恋爱吗？”
“啊”顾合一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成长话题，怎么不带拐弯的，问题就跳跃了呢。
焦虑上头，季沐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你说我现在好好学习能保送南舟大学吗？可我不是我们年级第一啊，上次我才考了第五。还要算平时分，我一定没资格保送。可我不报送，知行哥就要去大学谈恋爱了，我可怎么办啊？乱花渐欲迷人眼，知行哥肯定不记得我。”
“不会谈恋爱。”许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身后。
声音从头顶飘来，顾合一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哥。
季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越想眼泪掉的越凶，吧嗒吧嗒，跟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
没分辨出音色的差距，以为是顾合一在说话，回道：“我表姐以前连恋爱是啥都不知道，现在恋爱谈的可得心应手了。知行哥，长得帅，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会找他表白。而且上大学就成年了，不许早恋这条规则就不适用了。你说，知行哥，为啥长得那么好看呀。作为他的亲兄弟，难道你就不自卑吗？”
话说的曲里拐弯的，最后一句就是为了贬自己吗？顾合一一口气卡胸口，差点被憋死。看着他哥，也没觉得他哥有多好看啊，明明是自己帅一点，小时候被领出去，哪家阿姨不喜欢逗自己。
无辜躺枪的人，看在季沐哭得稀里哗啦的份上，去打饭了。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有没有礼貌啊？”季沐起身，朝着顾合一的背影喊道。
“和你后面的人说。”
“后面？”季沐闻言回头，就看见许知行站在身后。季沐快速回忆了一遍刚才的话，还好没有暴露自己的暗恋，可这也不正常啊，谁没事会因为别人上个大学谈个恋爱，就哭成这样啊。
季沐身体往后仰，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知行哥，”
许知行拉着季沐坐在位置上，又掏出纸巾帮季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动作温柔小心。
季沐就坐在位置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许知行。
等季沐脸上的泪痕，都被许知行一一擦去。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又买来一瓶水，递给季沐。才开口说话道：“我向季沐同学保证，在季沐上大学前，我绝对不会在大学谈恋爱。”严肃的神情下，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叫了许知行的名字后，又被许知行温柔对待。季沐的脑袋此刻处于混沌状态，只是眼神依旧呆呆地望着许知行，呆呆地看着许知行离开又回来，呆呆地接过许知行递来的水，呆呆地喝了一口。
此时，听到许知行的话，季沐才有了反应。这话讲得有点暧昧，季沐呆滞的目光里透出疑惑和惊讶。“为什么要向我保证？”
“因为我喜欢的人还是未成年，要等一等。”许知行坦然地说道。
此话一出，季沐来不及反应，瞳孔地震，待在原地。
但许知行的话又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一个字一个字的循环，然后连成一句话。
“因为我喜欢的人还是未成年，要等一等。”
这句话像是一阵清风，吹进耳朵里，吹醒了混沌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未成年是指自己吗？
“吃饭了，二位。”顾合一端着三个餐盘，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许知行接过中间的餐盘，放在桌上。
“我去买鸡腿。”季沐一阵风似的，跑去排队。
刚才在许知行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现下离得远了，季沐没在忍着，捂着嘴偷笑。这算不算间接表白啊，上官学姐说的果然有道理。
“同学到你了。”
“阿姨，五个鸡腿。”季沐愉悦的冲着伸出五个指头。
“同学，你再高兴，鸡腿也限量，最多三个。”
“阿姨，你就给我刷五个呗。”季沐靠近窗口攀关系。“我同学是林悦。”“你是季沐吧，来拿走。”攀关系成功，阿姨豪爽地给了五个鸡腿，不过用了深一点的盘子，外面看只有三个。
“谢谢阿姨。”季沐心领神会、美滋滋的端走。上次还是林悦告诉自己，她阿姨在食堂工作。
“来，吃鸡腿，一人两个，我一个。辛苦顾合一同学打饭了。知行哥，学习辛苦了。”季沐用公筷将鸡腿分给两人。
“不是限量吗？说，你和阿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顾合一一脸怀疑。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我有后台。”
“知行哥，快点吃，吃完好好学习。”季沐害羞一笑，开始安静吃饭。安静的表象下是澎湃激动的内心。
“谢谢小沐。”看着季沐心情变好，许知行也很开心。今天这番话原本不该这么早说的。可看到季沐哭，所有对未来的规划都抵不过季沐的眼泪，当时，只想让季沐不要再哭，季沐应该是个永远开心的女孩。
“听说明天考试，高二文理重点班的也要一起参加，季爱阳，你们班老师通知了吗？”顾合一问道。
“有吗？我们老师还没通知，你听谁说的？”季沐又看向旁边的许知行，“知行哥，你知道吗？”
“应该是要一起考，这次是百校联考，挺重要的。学校可能想测试一下你们的实力，不过也别紧张，这场考试就是小测验，分数没关系，高三还有一年的时间复习。”
顾合一啃完第二个鸡腿，拿湿巾擦了擦手。“而且我听说，这次考场安排，是要把高二文科重点班的同学安排到理科第一考场，理重班的安排到文科第一考场。”
季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所以意思是自己和许知行是一个考场，像做梦一样，竟然在高中阶段可以和许知行在一个考场里考试，而且刚刚还得到了承诺，被间接表白了。
季沐偷偷瞄了一眼旁边和顾合一说话的许知行，最近怎么总有好事砸到自己头上。
日子真是越发的甜蜜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