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愿放弃
事态真是始终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生离死别就算了，现在律者波动又出现，且现出究极病毒的真正姿态，整个基地都陷入高度戒备。
事到如今，米龙也不能再袖手旁观，如果全力催动黑球的话，应该能将部分区域的崩坏压制住，只是，事情肯定没那么顺利。
滋啦——
“通讯设备也瘫痪了！”
“喂，请问侵蚀律者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做什么，律者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她现在的状态不能参加战斗，你快带她赶紧离开……你要去哪里？”
“找律者，只要打倒那家伙，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疯了吗，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吗？律者现在的拥有自我意识到病毒，用无法用物理手段消灭……你给站住！”
凯文的声音在背后传来，米龙的步伐则丝毫不作停顿，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根据谁的意志创造，眼前的一切，不论是环境还是人，都给他种不同时空的感觉。
精神病毒，无法以物理手段对其造成伤害，没关系，黑球似乎恰恰针对这种敌人，他有干掉律者的信心，实在不行，还有最大的杀手锏［希望之光］在。
极致的攻击被加强后，不止是能对空间造成伤害，甚至能影响精神层面，就比如之前那只强占芽衣身体的律者，在最后那一招下，对方的意识都被他剥离了一半……
“——玲，还活着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冻结了空气，不，是密集的刀光，夹杂着极致的冰寒，将整处空间冻结，米龙抬起的右脚定格半空，身影呈一个很搞笑的姿势。
浑身传来束缚感，米龙不断发力，周边传来“咔咔咔”的空间声响，似乎有效，可连［暴足］都未开启的他，根本无法打破这样的禁锢。
“玲现在一定很寂寞，她一直是个怕寂寞的孩子……她需要我。”
短短数秒的间隔，只有她一人能行动，虽然时间不长，却足够她离开这里。
如果在这里放弃，如果不做出改变，那残酷的现状将永远无法改变。
米龙知道，米龙清楚，这个世界是假，这处环境是假，事情的结局早已注定，而他只是过客。
但是……
八级天·三式·土笼域！
土笼域是通过特殊的呼吸频率，得以操纵大地之力，就算四肢不能动，可呼吸还是做的到的，这个始终温柔的少女，并没有连同空气一并冻结。
似虚似幻的屏障扩散，将被冻结的空间顶的松动，米龙借助这个刹那，抬脚踏碎下方地面，比钻石都坚硬的地板寸寸碎裂，翻卷的碎块被瞬间构成尖刺。
嘭嘭嘭嘭——！
一根根尖刺拔地而起，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阻挡了兔耳少女的前路。
“……别妨碍我。”
铛~！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一圈如冰晶般闪耀的刀芒扩散开，只是瞬间便将米龙这一招破解，后者脸色凝重，他感觉到了杀意。
丝丝缕缕的杀意，飘散在这闭封的空间之中，米龙额头浮现汗水，他如今的状态绝对不是其对手，兔耳少女此刻所展示出的实力，比他预想中还强上许多。
珍爱的亲人离去，这是何等的伤痛，如今散发出的杀意，又是何等的决心？
已经猜到结局的米龙，似乎陷入偏执，或许是因那个名叫玲的无辜少女惨死，又或是因如今兔耳少女的决然……
这样是错的，米龙很清楚。
眼前的少女，因亲人的死去陷入绝望，因律者的出现，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抱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和觉悟要离开。
他不该阻止对方，或许是那样更好。
可他不愿，是的，这不是英雄，更不是正义，这只是自私的，一己私欲的挽留。
“请让开，我不想和你战斗。”
“抱歉，虽然我也不想，但是我拒绝！”
言罢，蓄力完毕后的米龙，脚下发力，身形一闪冲向对方，右手无名指与小指并合，右臂前伸的同时，手指裹挟着风刃刺出。
八极天·二式·破鞘！
铛！
兔耳少女横刀挡住这一击，指尖与刀身相撞却发出金铁交鸣声，风刃被挡，随即化作烈风吹起少女衣摆，米龙的意志坚决，这让她眼中浮现怒容，银牙紧咬接着猛然发力将米龙顶退。
巨力将米龙击退，他极力想稳住身形，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地面，被生生勾勒出两道深痕，还不容易站定，身后却忽然有杀机袭来。
八级天·三式·土笼域！
铛！
华丽的刀光斩来，虽无法破开防护，可其中的力道却让［土笼域］变形，呈不规则状的防护逐渐扭曲，锋利的刀锋以缓慢的速度接近，他的额头浮现冷汗，就在刀刃离米龙不足三寸之时。
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呵呵，凭你现在的身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是谁！？
米龙疑惑又震惊，竟然有声音自他脑海中响起，无关听觉，直指意念，可他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因为一股极强的杀意已将他笼罩。
“……”
米龙抬头，与兔耳少女对视，那双眼睛遍布血丝的眸子中，被绝望与愤恨填满，她已无法压制心中的杀意，这是迁怒。
是啊，自己的挚亲之人被杀害，怎么可能，没有仇恨，怎么可能没有愤怒，她只是在压制，她只是在转移注意力，想用那渺茫的希望欺骗自己。
［看到那双方愤怒的眼睛了吗？感受到如芒刺背的杀意了吗？你被迁怒了，被她当做发泄的工具了呦！你不心痛吗？你只是不想她死而已啊。］
“闭嘴！”
轰！
脑海中充满蛊惑和诱导性的声音，让米龙的心情有些烦躁，他咬牙催动大地之力，随着一声闷响，环形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兔耳少女被震飞出去，身影化作一道黑影，砸入不远处的墙壁中。
“！！”
回过神的米龙，有些发愣的看着那激起的烟尘，和不断落下的碎石，他不想伤害对方，可刚刚的声音让他的心情烦躁——
啧，竟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那究竟是谁！？
“你没事吧……！”
铮铮铮铮——！
话音刚落，十几道被冰晶覆盖的刀芒就朝他斩来，米龙伸向半空的手僵住，随即连忙护在身前，［土笼域］将刀芒尽数挡下。
接着是密集的刀光，可这对已经完全适用应崩坏能的［土笼域］来说，只是毛毛雨。
但，米龙的双臂依旧护在身前，他藏在手臂后的眼神很复杂，有困惑、有失落、有不甘、也有些气愤填膺。
［看吧，你没有做错，你是为她好，可是这样的好心，她似乎不需要呢。］
“……”
［还记得吗，她很早就在警惕你，猜测你，试探你，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
［被冤枉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生气，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哦，这里的人或事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
“住嘴吧，你的蛊惑对我没用，你什么时候还会用这种伎俩了……雷之律者！”
一语道破，拨云见日。
原来，这个声音并不是在脑海，而是从黑球中发出的，被米龙以金光从芽衣体内剥离出的一半律者人格，正是这家伙一直在这里故弄玄虚。
对与错米龙自己清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错的，他知道这里是虚假的，历史的结局已经既定，所以，这只是自私的，无关正义，无关对错的任性罢了！
没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被他人蛊惑？
……
密集的刀光从土笼域各处攻击，兔耳少女只是在宣泄怒火，当那种冲动渐渐褪去后，她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要阻止我？”
“……”
咔咔咔！
与此同时，承受了无数刀斩而终于浮现裂痕的［土笼域］，被米龙撤去，脖颈处传来冰冷的触感，接着是微微的刺痛，一滴鲜血顺着刀身滑落，还未落地，便被寒气冻结成冰块，落地后摔的粉碎。
“为什么，回答我！”
兔耳少女双手持刀，微微前伸，刀刃在米龙的脖颈上割出一道血痕。
米龙抬头，双方再次对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仇恨和愤怒，米龙的眼中则满是着真诚和坚定，他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出：
“我只是不想你死，仅此而已。”
“……”
她沉默着，目光审视着米龙，可不管外表如何冷若冰霜，头顶正在颤动的耳朵是不会骗人的，只是，这种僵局没有持续多久。
始终冷眼旁观的凯文，手中的通讯器发出“滋滋滋”的响声，上方不断传来爆炸的轰鸣声，似乎有死者的哀嚎。
“对不起，还有……永别！”
刷！
米龙抬起的右手还未伸出，身体已经本能的弓曲，当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时，他已经极速朝后方倒飞出去，可预想中背部的剧痛没有传来，似乎有人在后面扶助了他。
“可恶！”
米龙不禁抱怨一声，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没能做到，兔耳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一道生命特征正极速朝地面而去。
她绝对会死！
想到这点，米龙回头撇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袖手旁观的家伙——好啊你，现在连装都不带装的了是么？
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