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能奈我何
这些日子相处，莫十九发现顾岷是典型的面冷心热，这样的人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很难与之深交，但若是成为朋友，就会发现并不是那么难相处。
三人安身在同一间房，确实很不妥，当然莫十九也很识趣，几乎没怎么待在屋中，偶尔无事才跑来闲聊两句，其他时间都在下层船舱。随便找找卫光那小子。
说来也怪，卫光那天跑掉后，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痕迹，莫十九几度以为他跳海逃走了。
“老顾，那天那货说你杀师判门是咋回事？”莫十九拿起顾岷的书册，随口道。书册是顾岷闲暇时写的，是剑谱，但莫十九看不懂，也不感兴趣，他比较喜欢刀。
“他杀我家人，我自然要杀他！”顾岷如同讲述微不足道的事，短短数字就说完，连笔都未曾放下。
也不知是这剑谱，还是海上漂流的枯寂作祟，莫十九有些烦躁，剑谱丢在桌上，半开玩笑道，“我说老顾，一天木着个脸做什么，搞得谁欠你银子似的。”
顾岷转头看向莫十九，目光平静，其中含义很明显，你就不能闭嘴消停会吗？
“也不知道微歌姑娘咋看上你这冰块脸的。”莫十九摸着自己还带有些绒毛的下巴，道，“咋就没人看上我呢？”
疑惑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转头就要问顾岷，却被剑谱砸中，“多读些书你就知道了。整天就会些污言秽语。”
“你懂什么，我那是攻击对手心态，让他丧失理智！”莫十九嘀咕道，“还有，我读的书也不少。”
顾岷在册子急笔书写，突然笔锋停顿，道，“莫兄，那日你说的修真界是何意？”
莫十九正要回答，林微歌走了进来，后面领着姜望海等一众长老。
“哟，大伙都来了。”莫十九泼皮无赖样，“随便站，随便站啊，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随便站？我等要坐你又能如何？还当自家样，这可不好就是我望仙崖的资产。好在
众人暗地里都接触过莫十九，知道莫十九的油腔滑调，不与他一般见识，此次有事相求，一番假意道歉。
“这不是老长老吗？出来遛弯了？你可得小心些，船上颠簸，摔在就不好了。”莫十九向廖长老打招呼。
廖长老一声不吭，如老僧入定。
莫十九迎向姜望海，握住他的手掌。
姜望海也是一呆，这小子怎么这么热情，不对劲，忽然，手掌一松，原本握在手中的阵晶被莫十九扣了过去。
“门主真是太客气了，您说来就来嘛，咋还带礼物了？”莫十九拿起阵晶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是个什么宝物。
房内的人皆是瞠目结舌，实在没想到莫十九居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顾岷牵着林微歌向后挪动，想远离这个没脸皮的货。
姜望海眼角直跳，施展法决从莫十九手中夺回阵晶石，道，“小友不要开玩笑，这是本门最重要的东西，怎敢胡乱赠与他人，改日老朽与小友重新送过来。”
“你怎么拿回去的？”莫十九很奇怪，分明在手中的石头，凭空消失，转瞬出现在对方手中。
“小友不知？”姜望海反问，他的心头冒出一丝疑虑，难道他压根不了解修真界？而是一直在唬我。
我去，草率了，面对询问，莫十九暗自埋怨，不过转瞬他就有了计策，他已经知道接下怎么说了。
“不知？”莫十九老实摇头。
“那位没有教授小友吗？”姜望海疑虑加深。
“没有。”莫十九依旧摇头，“我问过九叔，九叔说这些唬人的把戏，学来也无用。”
学来也无用！这句话如同惊雷劈中望仙门长老身上，被代代人视为仙术神法的法决，在别人眼中却是唬人把戏。
姜望海浑身一震，那日自己祈求练气法门，那位不是不愿，而是别人不需要，看不上眼。
“那···那位可有传授小友别的法门。”姜望海颤抖着声音。
“也没有。”莫十九老实巴交道。
姜望海顿时气息一萎，但莫十九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振奋起来。
“九叔说普通修士的练气法门太弱，给我也毫无意义。他给我准备顶尖的练气法门，前提是我要能穿过海域，等我穿过海域的那一刻，九叔就会来接我，要是到不了，还不如平凡老死在大楚。”莫十九如数家珍一口气说完。
望仙门长老呼吸粗重，这么说只要巴结上眼前这位爷，到时候成为修士就是水到渠成，当然其中也有持怀疑态度的长老，廖长老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小仙说那位在海域尽头等着你，想必告知小仙一些修真界的事宜，小仙能否说与我等听听。”廖长老开始阴阳怪气。
莫十九扫了他一眼，道，“一听就知道这小仙有恶心我的意思，看你也活不长久了，只要你求我，我就大发慈悲说与你听了。”
姜望海回头瞪了一眼廖长老，你不出声会死吗？
“恳请小仙告知！”廖长老恭敬低头。
长老们都格外惊讶，他们没料到廖长老会低头，他可是最在意面子的。
廖长老低垂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自己已经彻底放下脸皮，你这小畜生若是答不出来，看老夫怎么炮制你！
“噢！！爽快！”莫十九做出夸张的表情，又恶心了一把这老头。
“听好了···”之后，莫十九将九叔讲的境界划分，还有九叔讲过的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说了一遍，又胡编乱造一些进去，把这些老头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其他人不知道信不信，有九叔的名头镇住，姜望海是完全信了。
直讲了两个时辰，这些长老才离开。
“门主，那小畜生分明是在胡言乱语蒙骗我等！说什么居住在星辰之上！”廖长老森冷道，要不是有人拉着他，他就冲上去把那小畜生活劈了。
姜望海目光冷冽，成为修士延长寿命已经成为他的执念，莫十九夸大了一部分，他心里也有数，冷声道，“这样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蒙骗你？我亲眼见到这小子与那位同住一个屋檐，是我看岔了？还是说这你亲手实验的阵晶也是假的？”
姜望海甩出阵晶砸在廖长老额头。
廖长老惨叫一声。
“我警告了，若是你再敢生事，海中的鱼腹就是你的归宿！”说罢抓回阵晶领着其余长老离去。
谁也没有注意廖长老那沾满鲜血的手掌后方眼中的阴寒。
“莫兄，你给他们说的几分是真？”顾岷道。
莫十九伸出一根手指。
林微歌也听得入神，得知莫十九说的只有一分是真，也是呼吸一窒，感情啥也没听到。
顾岷早就看出莫十九在胡说八道，那望仙门门主倒是信得死死的，“那老头恨不得生吞了你，看你到时如何处理。”
莫十九满不在意道，“怕什么，且不说这船能不能穿过海域，就算能，下船我直接开溜，他能奈我何？”
“莫兄打算得很周到嘛。”
“对了，那老货八成也会记恨你们，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跑。”
顾岷停笔思索，“这样啊，看来我得追上去说道说道，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作势就要起身。
莫十九白眼一翻，他既然说出来，就料定顾岷不会乱说。
看着斗嘴的二人，林微歌安静的坐着，她很享受这样的日子，师兄改变了很多。
“走了，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
林微歌看着奋笔疾书的顾岷脸上浮现红晕，异常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