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考
时光荏苒，一晃两年的高中时光就过去了。他们从高二到高三，黑板上写的“离高考还剩639天”到“离高考仅剩1天”。
原本紧张刺激的考试变得有些平淡乏味，老师偶尔的调侃是高三学习时光的调味品。
小考不断，大考不乱。每天都到考试的日子，似乎高考也是一个很平常的考试。
这段时光越是枯燥，越是辛苦，越是劳累，回想一路以来反而显得充实。
又是一个人生的分岔口啊。有多少人从这里开始走散。
六月的天气炎热。高考的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到来，似乎没想象中的那样轰轰烈烈，但也没那么平平淡淡。
少的是一份盛大的仪式感，多的是一份对未来的憧憬，这一帮少年终究还是要从温室之中走出来，面对疾风骤雨的打击，才能更加茁壮。
高考完的那个晚上，理科二班的所有人齐聚教室一堂。
李楚玉推着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手指悄悄划过眼镜的晶亮。看着熟悉的这一班人，突生不舍。
这是她当班主任来教的第一个班，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每一个脸庞她都深记于心。
这一别，大概是他们完整的所有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从此，便只是各奔东西，相忘于江湖了。
李楚玉眼角湿润。
“你们被缴的课外书、小说、mp3、mp4还有手机，我都带过来了。”
说着，班长和另一个男生从旁边搬着一个大箱子。箱子装的都是他们的东西，从高一到高三，一件一件被装进去小心的珍藏着。现在终于又一件一件的从箱子里拿出来，物归原主。
就像这些学生，因为梦想齐聚，又因为梦想而散。
“你们的书本、习题、试卷，也许永远不会再翻开了，或许你们会卖掉，或许你们会放下家里珍藏，留下这个回忆。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们以后回想起来你们的高中时代，是美好的，是充实的，是感激的。”
“老师总是以过来人的想法来规劝你们，希望你们能在学习路上少走弯路，希望你们的人生路上少吃点苦。可能你们有时候觉得很烦，这些道理大家都懂，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呢？
老师其实有时候也知道这好烦呐，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老师呢？”
底下同学哈哈笑起来。
李楚玉也笑，“但是就是忍不住会说。”
她目光远远的，不知道飘向何方，“那是因为老师就栽过，吃过这些苦。看到有人也在同一条路上犯一样的错，会觉得难受。”
同学们笑意渐收，凝住目光。
“也许，有一些苦就是要吃过才会长记性，有一些路也注定要自己一个人走。”
“接下来的人生你们也许会孤独，也许会嘈杂，希望你们能保持最初的心，去做你们想做的事。”
“愿你们历尽千帆，最终能得偿所愿，披星戴月，无所畏惧。”
“最后——”她稍稍停顿，与过去告别：
“很开心能当你们的班主任。”
掌声轰动。
三年前，李楚玉第一次以理科二班班主任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的说出这句话。
三年后，依旧年轻的脸庞似乎还是三年前生涩的女老师，站在讲台再次说出这句话。
这并不是他们青春的终点，这是他们人生的又一个开端。
同桌的祁暃和陈梦，养眼的男孩女孩，就在一片掌声之中相视而笑，多么美好的画面，多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一瞬间啊。
李楚玉不眼瞎，早已觉察出来这对小情侣，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冲击状元的种子，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考结束了，他们能走多远呢？算了，他们的人生由自己缔造，她也只是他们人生的一个过客。
就这样吧，她默默地看着全班每一个人，就这样吧，再最后看看这一群人，最后再一次完完整整的告别……
聚会是先去的火锅店，然后在附近的一个ktv去唱k。
昏暗的包厢，前面一个音乐大屏正放着歌的mv。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各种水果，各种饮料。
陈梦在火锅店的时候就忍不住偷偷尝了一下男生喜欢的啤酒。啤酒入喉，她就被呛到了，好奇怪的味道，陈梦皱皱鼻头。
旁边的祁暃正被一堆男生抢着敬酒，祁暃好脾气的一一接过，根本没注意到陈梦偷偷喝了酒。
现在在包厢里，总算那群男生注意力从祁暃身上移开了，一个个激情开嗓，鬼哭狼嚎。一定压抑了太久了吧，一个个疯了似的抢麦克风。
祁暃扶额，今晚喝了不少酒，还是有点上头。陈梦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旁边，怎么怎么乖啊，祁暃感叹。
灯光一闪一闪的，半晌，他才看清女孩脸上的醉意，雾蒙蒙的眼睛。
啧，他一不留神，没注意她喝了酒。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整个小脸红扑扑的，就坐在那里抿着嘴看着他笑。
笑什么笑，还有心情笑？祁暃冷着脸，“以后不许喝酒了。”
“为什么？”陈梦醉了，却摆出生气模样，“我不要，我以后还要喝。”
祁暃看着这小醉鬼，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生气，我不跟小醉鬼一般见识。
“出去醒醒酒，都醉成什么样了。”
陈梦小声呢喃，“我没醉。”
耳边传来李望难听的歌声，祁暃猛地起身拉起陈梦走出包厢。
闻天盛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出声调侃，“呦吼，祁哥怎么现在就走了？你不会趁人之危，做坏事吧？”
“天哪！为陈梦妹妹默哀。”
祁暃端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俊帅的脸微冷，对闻天盛的话一点都不在意，毫不理会。
闻天盛轻嗤一声，狗男人！
终于走出包厢，外面的热意袭来。包厢里面的歌声隔着一扇门终于小了不少，祁暃暗松一口气。
祁暃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的少女，披着长发，穿着白纱裙，安安静静的，就像坠入凡间的仙子一样。
长长的睫毛颤啊颤，水灵灵的眼睛瞪着他，秀气的小鼻凑近他像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祁暃好笑挑眉，应该就是喝了一点点酒，她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还记得我是谁吗？”祁暃在她眼前晃晃手。
脸上的冷意早就在出来包厢的那一刻尽消。好看的眉眼藏着温柔，就这样看着她。
陈梦有些醉了，这是谁啊？长的这么好看，声音又那么好听。看着一个长的这么帅的男生近在眼前，她忍不住伸出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祁暃脸上“啵”了一口，然后“嘿嘿”一笑。
祁暃看向陈梦的眼神一暗，眸间似有微光。
陈梦虽然有些醉了，但还是察觉到氛围的变化。
不妙，有危险！
陈梦转身想走，一只大手碰上她的肩膀。
想跑？太晚了。
祁暃伸出宽大的手掌拖住她的后脑勺，终于忍不住露出自己的大尾巴，朝着他朝思暮想的柔软贴上去。
太狡猾了，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陈梦唇齿被他轻柔扣开，陌生的触感，柔软濡湿，时间像静止一般，陈梦迷蒙的眼睛微微张大。
突然而来的亲吻打了陈梦一个措不及防，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陈梦酒意醒了一大半。
里面的世界人声鼎沸，而外面此刻他们只剩彼此。
陈梦陷入其中温柔陷阱，微醺的感觉让情绪变得汹涌。
陈梦也开始回应起来，身子慢慢变软，慢慢融化在这个炙热的吻之中。
感受到陈梦的回应，祁暃吻的更用力了，浅尝辄止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于是，他不由得更加深入，气温慢慢的在升高。温热的气息蔓延，让空气都灼烧起来。
心跳不由自主地狂热的跳动着，陈梦就被困住他宽硕的臂膀之间，不得动弹。
良久，他的唇终于舍得松开。陈梦急促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一吻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彼此红肿却带着晶亮的嘴唇都在说明刚才的激烈与冲动。
“小醉鬼。”
祁暃声音微哑，修长的手指掩住陈梦好看的眼睛，默默压抑住渐快的心跳。
陈梦长长的睫毛落下他的手指间，他指尖微动，痒痒的。这感觉像是经过脉搏，经过全身筋络，漫步全身，心也痒了起来。
陈梦软软的手抚上他的手，分开他长长的手指，露出缝隙。她就从这微开的缝隙中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再多看看他。
祁暃移开手，陈梦的眼睛露了出来，像小鹿一样，大大的眼睛透着亮，从来没见过陈梦这样的眼神，整个眼里完整的倒映着他的脸。
他的心柔软成一片，伸出手来做骑士礼，桃花眼温柔的看向她。
公主殿下，我可以做你的骑士吗？
公主殿下终于把她柔软带着热意的手心放在他的手上，他低下头颅，唇落下公主的手背，带着虔诚带着无尽爱意。
“我送你回家。”
“嗯。”
最后一次，没有也许。
黑暗之中陈梦调皮眨着眼睛，酒意让她有些上头，她低低哼唱起离别的歌曲，优美的歌声传的很远很远。
祁暃牵着她的手，今天晚上的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祁暃缓缓说出他之后的计划。
“等我们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我们就提前去那里买好房子。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
“中式？欧式？复古也不错…你说呢？”祁暃看向陈梦。
“你决定就好。”
只是陈梦看着还在握紧的双手，很是苦恼。这手都牵了一晚上了，大夏天的祁暃怎么还不松开手。真的不觉得热吗，她手心都感觉要出汗了。
祁暃皱皱眉，什么叫做他决定就好？
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房子吗？还是说……她想住校？
“你不想和我一起住？”
可是他们谈恋爱那么久了，而且成年了，在大学有很多可支配的时间，如果同居的话，他可以每天都看见她，照顾她。
以后结婚了……
闻天盛上次说的话隐隐在耳边作响：“现在这社会啊，女人比男人还要狠心，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会变心。”
当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果然如此。还没到两年，怕是就要厌烦了。
“没有啊。”
祁暃听到她说“没有”终于放下心，没有就好，如果课业重的话，平时上课可能就不怎么见面了，要是不住在一起那就更别说了。
“我有车，可以每天起床晚一点。如果早起看日出也不错，在阳台放上柔软的沙发和躺椅。”
“我只会做简单的西式早餐，到时候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学着给你做。”
“毕业后我就进公司，你想读研读博我都支持。”
“毕业后我就二十二岁，刚好法定结婚年龄，到时候我们就去领证。”
“你想要小孩吗？算了，你那么怕疼，我们就不要小孩了。如果实在是喜欢，我们就去领养一个。”
见祁暃滔滔不绝，大有还要讲下去的趋势，陈梦无奈。
“喂，你想的也太远了点吧。”
“远吗？”祁暃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这些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不远吗？
她和他哪里还有以后，她留这里这么久，只是因为她想经历一下高考。
为什么会有一丝难过呢？
为什么会感觉到不舍呢？
为什么看着他想着他们的以后，会带着一丝憧憬呢？
陈梦不懂，也不想懂。
终于走到小区门口，祁暃恋恋不舍的松开陈梦有点湿润的手心。
好想快点上大学啊。好想一直和陈梦在一起啊。好喜欢陈梦啊。
“我们还没约会过。”祁暃有些羞涩的暗示道，别人谈恋爱都会出去玩，吃吃喝喝等等，他们谈恋爱每天就是讲怎么解题。
“好，明天吧。”陈梦笑了笑说。
“真的吗？”祁暃开心，感觉今晚都要睡不着了。“那你明天真的……”有空吗？祁暃没说出来后面三个字，不管了，不管了，没空都必须有空。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怎么办，已经在期待着明天快快到来了。
“那你早点睡，我明天来接你。”
“好。”
好乖啊，什么都答应。
祁暃心满意足，看着陈梦进去小区才转身回家。
陈梦慢慢走回家，系统的声音响起。
【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陈梦回头，看着祁暃的身影。而祁暃似有所感，回头又看她一眼。
黑暗之中，陈梦对祁暃露出灿烂的笑，笑眼中藏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再见了，祁暃。
祁暃看着陈梦的笑，也回之一笑。
祁暃合拢双手，声音大到她可以听见，“明天见，小醉鬼。”
我喜欢你，小醉鬼。
来日方长，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