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莹面色大变，赶紧把挡在傅月面前的明拉走。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兄弟，他不知道你们是伴侣。”他们是一胎生的，不知道谁大谁小。
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夜。夜很强大，很快在部落里树立了声望，深受兽人们爱戴，就是把明打死，也没人会说什么，说不定还有人拍手叫好。
“他知道。”夜的蓝眼睛宛如寒冰，看向明，“来决斗吧。”
傅月连忙拉住夜的胳膊。数日陪伴，莹已经成了她的好朋友，她不会让莹难堪。
至于这个陌生的兽人，傅月打量着，他背后拖着长长的红发，发尖是白的。她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在集会上卖贝壳的男人，他们从他手上买的海带到现在都没吃完。
他果然是狐狸！
“我认输。”明举起一只白嫩纤细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奶牛，装作不经意间从他们身边路过。
几匹大马摇身一变，成了肌肉健硕的兽人，扛着大包小包跟着一起离开。
傅月盯着奶牛，有点眼馋，还好它没变成人。
“你在看什么？”夜的声音响起。
傅月赶紧移回目光，招呼着兽人们继续挖坑做地基。
狐狸明带着几个马兽人回到他的洞穴，里面很大，空荡荡的。他们把东西放下，才填满了些。
“你认识他们，为什么还要乱说话！”莹重重跺了下脚。
“闹着玩。”明看着莹眼中怒意更甚，问道，“部落里，这是在做什么？”
“月带大家建房子。”莹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说了遍，“晚上有东西吃，绝对是你没吃过的，好吃极了，你闭嘴，我带你去蹭饭。”
明不以为然地笑笑，从包裹中抽出根肉条，慢慢嚼起来。
莹看着他不正经的样子，更生气了：“你不相信算了，月可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兽人，比你还要聪明。”
“你就笨死了，要不然怎么会选择那个脾气不好的傻大个呢？”明挑挑眉。
“炎挺好的。”莹叹了口气，“就你这嘴，迟早有天会被人咬死。”
傍晚时分，明整理好带回来的东西，听到小兽人们欢快的叫声，他弯了弯嘴角，出了山洞。
广场上聚集了好多人，不少人手上拿的，都是在市场上用数张大兽皮才能换来的陶器。
明不动声色，走到人群末端，狐狸眼闪了闪，“兄弟，你手上的东西哪来的？”
瘦小的兽人昂首挺胸道：“这是我干了一天活，换来的。”
干什么活才能拥有这么稀有珍贵的东西？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广场上的砖头。
他挤进人群，看到傅月用个大木勺正在帮兽人们依次装食物，黏糊糊的东西，看上去不怎么好，不过闻起来可真香啊。
他挤到傅月身旁：“美丽——”
“不要给他，他说了不吃的。”莹看见他，大叫道。
明的脸都黑了，正想争执一番，突然感到双脚腾空，他被人揪住后颈提到一边。
是那头强大的白狼。明见过那场决斗，论单体实力，除了北边的大老虎和大棕熊，没人是那头豹子的对手，可白狼就是赢了。硬碰硬他没有机会干掉白狼。
夜将他提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并没有先开口，眼神如坚冰，寒意刺骨。
明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他努力镇定道：“您是，部落的二首领？”
“闭嘴！”夜的手如钢筋，箍住明的下巴提了起来。
明觉得有点窒息，仍然笑着，像是朵有毒的花。
“你别想打炎的主意，也别来招惹月。”说完，夜随手一扔，还把手在空里甩了甩，像是扔掉了什么垃圾。
这时，莹才从人群里钻出来，对上明的眼神，她恼怒道：“下次我一定不管你。”
明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痛到他眼角钻出几滴眼泪，轻声说，“这头狼倒还挺聪明。”
部落里多了头奶牛，傅月很高兴。据说是那狐狸用贝壳从其他部落里换的，一头奶牛的奶，就足以喂养整个部落的小兽人，事实上不少小兽人都可以吃肉了，傅月便能厚着脸皮向莹讨些回来。
圈养牲畜本就在傅月的计划中，兽人们已经有这个意识，当然很好。
她提议搭牛棚，所有人都同意且眼里还有些激动。傅月抹抹额头的汗，她觉得这些兽人多多少少有些将她“神化”了。
托儿所快要建成，傅月每天都在指导和检查工作，并为工人们提供饭食。肉，动物内脏，野菜，蛋等等部落提供的东西，做成大杂烩，加一点香辛料和盐，就是兽人们眼中难得的美味。为此，傅月专门弄了一批碗，分发给做工的兽人们，可以找她打饭。
愁人的是，最近她身边多了两个缠人的狐狸。
一个是豁豁，耳朵有缺口的小狐狸，现在他都不回托儿所了，经常傅月一开门，他就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上蹿下跳，激动极了，傅月走哪他跟哪，只是夜不让他进屋。可能晚上就睡在窝棚里的柴堆空隙中。他没有父母，连名字也没有，傅月便叫他豁豁，耳朵也许要永远缺一块，可缺掉的那个形状也很美。
另一个是明。他和莹一样，成了傅月的跟班，只要她出现在广场上，这两人就在认真观察她的动作，偷师偷得很明显。
夜很不满明的出现，单独把明揪出去好几次，只是这家伙似乎连死都不怕。
“要不是炎，我就打死他。”夜对傅月说，毕竟有层亲戚关系，他不能随意动手。
他认真叮嘱道：“月，离他远点。”
傅月点点头，她并不喜欢明，明表面举止轻浮，实际有一万个心眼子。有时候，傅月能感到明是有目的的，她也懒得细想。
彻底和明断交，那倒也不会。一方面是因为莹，另一方面是因为明很有价值。他的职业相当于跑商，去集会上贩卖东西，也会带着那几个马兽人，在部落之间游走，收集他觉得有用的东西，再带到下一个部落里卖掉。听莹说，这是明自己想出来的，其他几乎没有兽人做这个。
这算是商业的雏形，给傅月了灵感。
她带上夜，让莹带上明，一起去找炎商议，共同谋划部落的发展。
“我想在部落里开商店，买卖东西。”傅月说。
听了傅月的话，其他几人理解到，商店就相当于集会上的摊位，会长期存在。这没什么不可，炎很快同意。
傅月笑道：“可若是大家都把东西上交给部落，便没有可以用来买卖的东西了。”
夜点点头。莹一脸期待。明挑了挑眉。炎眼中迷茫。
一番解释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目前部落的制度是，将每日所得都上交，再按照贡献分配食物，可其中漏洞百出。
首先，大部分狼都喜欢大口吃肉，好的时节里他们瞧不上狐狸带回来的东西，就没有强制狐狸们上交，但有的狼会直接去抢夺。其次，兽人们外出的时间并不统一，部落里也不清楚每个兽人弄到了多少食物，有的兽人会在外面吃掉，带回的比较少。还有，兽人们不会数数，计算贡献和食物都不够客观，很容易造成不公。
“那怎样才能公平交易呢？”明的声音里带了点急切。他在外面跑商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有的兽人只愿意用他想要的东西换，那么交易将很难成功。有时候，同一种东西在不同的兽人眼里，价值不对等，大部分时候他能凭着聪明才智来坑别人，解决问题，这也是其他人做不了这个职业的原因。
“我们就要在部落里规定钱。”傅月取出一把绿白黄红四色的空心塑料圆片。这是她在系统里买的，这个世界的兽人绝不会弄到。
“任何东西都能换成钱，拿足够的钱来也能买到任何东西。大家都把自己获得的东西卖掉，就有钱来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比如房子，谁最先凑够建房子的钱，就先给谁建。”
众人眼里都亮了起来，他们伸出手指头，摸向这些小圆片，一个手指头一个，还能数得清，多了就不行，搞不清到底有多少钱。
夜帮炎整理了下手中的小圆片，说：“等会我教你数数，这个还能串起来。”
炎停下来，仔细想了想，说：“你这个想法很好，能让他们不会为了谁先建房子打起来。但是，没人给部落上交东西，我们拿什么来养老人和崽子们呢？”
“大家凑钱。”傅月说起了税收的问题，“食物，公共建筑，还有巡逻看门，都可以用钱换，所以住在部落里的每个人都定期交一点钱由你和莹保管。许多人都有孩子，每个人都会老，可能会伤残，交钱享受部落提供的安全和保障，他们会愿意的。”
“我同意。”莹激动地举手，“之前大家总觉得我们狐狸对部落没贡献，可是果子鸟蛋这些能换钱吧？我们收集的干草树枝是不是也能换钱？别人想要，就拿钱去商店里买吧。”
“可行。”明摸着下巴说，“那我从其他部落带来的东西是不是也能换成钱？这两年，部落占了我多少便宜啊。”
夜说：“有人不愿意参与部落的巡逻，给他们钱，能去换肉吃，就会抢着干。不过就不要收崽子和老人们的了，他们没什么东西能换钱。”
炎听完夜的话，激动地站起来。管理部落很令人头疼，他按照传统主要用武力镇压，可他能察觉到不少人有异心。若是用了这个方法，可能会改变些什么。
而后，傅月和夜教他们简单的算术，同时就把税率暂且定了下来。
夜建议，先把商店开起来，让大家手里都有钱，再提出交税，这样大家更容易接受。
“这个方法好。”傅月立马赞同，看向夜的眼神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落在明的眼里，刺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