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枚吻
“你这是怎么啦？和谁生闷气的？”林睦瞥了眼徐之洲，见人面色实在冷淡，眼底仿佛有一层化不开的阴郁，“还是没休息好？今早上豆蔻来得早，我听人说你老早就到了。”
杜豆蔻已经是他们这一层人通常情况下来得最早的了，徐之洲还能比她更早实属难得一见。
“昨晚上没回去。”
徐之洲随手拿了一份粥就去结账了，林睦一看他虽然把自己懵懵懂懂地拖下来骗吃早餐，但很明显心思不在这，他只好夹了两个菜包就迅速地跟上。
“那你这衣服……”林睦看着他崭新的衣服也不像没回家休息过的，转头想也许人在办公室里挂了几件呢，“不对，你为什么没回去？”
徐之洲寻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林睦正奇怪着，手机振动了一下，发现是杜豆蔻给他发了条消息。他简略地看过之后，望对面的徐之洲觑一眼。
“你……和姜漪吵架了？”
杜豆蔻私下给他发的消息说是姜漪一大早风风火火就来了徐之洲办公室找他，手上好像还带了早饭，听到人不在的时候神情还有点低落。
徐之洲舀粥的手一滞：“没有。”
怎么能算吵架，顶多就是他单方面闹别扭而已。
姜漪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他想到昨晚上返回公寓的路上看到的场景，明明夏夜吹来的风是凉爽的，但他却感觉深在火烧之中，随后急转直下，又是如坠冰窟。
他看见姜漪主动拥抱了段域，还见到了段域如数珍宝似的低头亲吻了女孩的发端。
徐之洲觉得今天糟糕透了，包括自己的生日。
“我不信。”林睦嫌弃地瘪瘪嘴，“杜豆蔻可说了人姜漪好像给你带了早饭，你现在却拉我下来陪你吃早饭又是怎么回事？”
徐之洲眼神微动，又很快地把心中的那一丝雀跃抛下：“我不知道。”
林睦察觉到徐之洲的状态不对，心情似乎也很是低落，放在往常要是听见有关于姜漪的事，怎么说高低也得整一两句有的没的，今天却只茫然地说“不知道”。
他也不敢多问，狗头军师当不得，况且徐之洲自己本身看起来也不想多说，林睦只好暗叫委屈跑来陪这个寿星吃早饭。
“哎呀，今天你生日，我把这个包子让给你了哈，多吃点。”林睦缓解着气氛，把没动过的小碟子推了过去，“晚上有啥安排不？要不我给你搞点快乐的活动？”
徐之洲为林睦生硬地转话题感到无语，把包子塞回他碗里：“自己吃吧。”
林睦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他现在如坐针毡，回去要是碰见姜漪问他，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林睦。”
徐之洲很少如此正经连名带姓地叫林睦，他一听立马就来了劲，坐直了身体往前凑，殷勤得明显：“哥，你说。”
徐之洲伸手把林睦的放大的大脸推回去了点：“要是你喜欢的人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
林睦：“……”这我母单二十二年哪会啊。
“可能……大概……祝福？”林睦的小脑瓜卡顿地转了一下，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徐之洲这话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难道姜漪和别人在一起了？
林睦想到这猜明白了大半，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立马改口：“我刚说的是别人！我觉得是我的话，还是会再争取一下？”
“怎么争取？”徐之洲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干涩。
林睦一个头两个大，嘴上说是这么说，但是也不能真让自己勇敢地去支持兄弟撬墙角吧……
“这个啊……我的意思是……”林睦抿了抿唇，“你亲口听姜漪说的？你要不再确定一下？”
林睦还是觉得姜漪忽然一夜之间就和别人在一起了这事有点不正常，明明前几天还和徐之洲有说有笑的，就连上次被他意外“夺”走的心叶球兰都被姜漪后面再礼貌客气地领回去了，办公室知情的人都好一阵打趣，甚至当面磕cp，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事发突然。而且姜漪的朋友圈也风平浪静的，根本不像有男朋友的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公开。
想到这里林睦难得怜爱地看了徐之洲一眼，幸好人心不在焉，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这里。
徐之洲的表情像是很纠结的模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捣在碗底，发出沉闷的声音。没过多久他端着盘子站了起来，动作坚定地让林睦以为他现在要回去去找姜漪确定。
“等等……我还没吃完……”
林睦还没来得及咽下喊，就见徐之洲像一阵风似的离开。
姜漪打完卡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离上班还有几分钟，人也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各自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但迟迟没见徐之洲回来。
她已经感觉到徐之洲是在躲她了，但她不明白原因。
“咚咚”的两声把姜漪从思绪里拉回现实，抬头只见徐之洲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手指敲在玻璃上。
她有些赌气，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有眼神在挑衅地无声询问。
“等会儿十点召一下市场部和app运营小组来开会，在a室。”徐之洲到底没真底气去过问，张口半天只说出了工作上的安排，临了还客气了下，“辛苦。”
姜漪惊觉太阳从西边出来，徐之洲何时这么客气过，说不好听点就是疏远自己，连小事也如此泾渭分明。
她瞥向桌上的那份长寿面，阮琴放在了保温桶里，愈发觉得委屈。
姜漪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公司，不能发脾气，不能撒委屈。
眼看着徐之洲转身要走，姜漪“噌”地一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等等。”
徐之洲如愿地停住脚步。
姜漪拎上那碗长寿面，来时她还生怕坨了，如今倒是气到什么也不想管了，拿了就冲过去用力地塞到徐之洲怀里：“我妈给的。”
徐之洲被强硬地抱住了保温桶，听出了姜漪语气中带着点颤抖，忍不住朝她脸上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眶染上了微红，鸦睫轻颤，低头躲闪。
他想也没想地就想伸手拽住了姜漪，但扑了个空。
她躲开了。
“我去通知部门。”姜漪深吸一口气，一瞬间又冷静得可怕，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一整天姜漪都没有再理过徐之洲，开会时哪怕有时徐之洲偶尔会正常地投来一两个眼神，姜漪都只目不斜视地看向其他报告者，再低头认真做着笔记，似乎除了工作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徐之洲把早上姜漪带来的长寿面吃了，还是热的，只是面有些坨了，一根根都黏在一起。当他下班时提着干净的桶走出办公室，发现隔壁安安静静的。
姜漪已经离开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去问了杜豆蔻，得知姜漪一到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心情再次跌落低谷。
徐之洲这时候就像没有感情的提线玩偶，林睦见他失魂落魄于心不忍，只好主动带他下班，找了大学几个要好的兄弟，定了个ktv包间给他庆祝生日。
其实就是给他安排一场失恋快乐的晚会。
姜漪一下午收到了蛋糕店好几个短信，都是让她及时来取做好的蛋糕，所以她一下班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虽然徐之洲今天让她很生气，但蛋糕无罪，她还是去领了回来。
做好的蛋糕并不大，知道徐之洲不喜欢太甜的，所以她换成了少量的咸奶油，馅料中间还夹了不少清爽的水果切片。
她先把蛋糕先带回了家，阮琴眼尖地看到了外头包装上用着不大的字写的包装“diy”，一目了然：“你没和之洲一起回来？”
看也不用看这蛋糕肯定是给徐之洲的，姜漪现在没给出去反而带了回来，应该是两人没能一起回来。
见姜漪满是心事沉默地摇了摇头，阮琴一愣，想到昨晚上徐之洲说公司有事，她放下了手中的摆盘问道：“怎么了？工作上遇到难事了？”
“没有。”姜漪不好意思将自己和徐之洲那一点小别扭闹到长辈面前，看到阮琴今天又试做了新菜品，强迫自己带着笑转移了话题，“这个起来好香。”
阮琴果然被带偏了过去，晚上姜父没回来，姜漪陪着阮琴吃了晚饭，用做其他事情来麻痹思考与选择，在纠结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把蛋糕送去徐之洲那儿。
不管他想不想要，反正她这礼送到了。
她紧了紧身上沐浴过后披着的薄纱似披肩外套，提着蛋糕横穿到隔壁小院，从窗外看里面漆黑，徐之洲还没有回家。
姜漪把蛋糕放在了家门口的正中间，原本写满心意的贺卡也被她摘掉了，只有顶上的丝带被风吹得飘荡。
正当她要转身离开时，拿在手机上的屏幕亮了。
是林睦打来的电话。
“喂？”她的声音很轻。
“漪姐，我是林睦。我和老大在蔚时的门口，老大喝多了走不动路，我也喝了点酒开不了车，能不能麻烦你过来接一下老大？”
林睦在电话里的声音很静，不像是在大街上打的，背景声里偶尔能传来徐之洲两句胡言乱语。
她好像听到“水水”两个字。
姜漪握紧了手心：“……好，我马上过来，你先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