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由
“叮”地一声，光脑紧急震动，刚躺下没多久的长发女孩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眼角一抹猩红闪过，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又产生抗药性了。”光脑里女孩清冷的声音响起，段沐阳朝着她苦笑两声，似是无奈，还夹杂着几分不甘。
“安沙镇，你得再待两三天，新制的药已经在路上了，过个两天才能到。还有，你那边最近不太平静，有什么事先尽量避开，药到了什么事都好说。”
没等到好友回她话，她又开口：“我在首都星等你，记得好好的过来见我。”
语气中的不容置喙倒是常见，病人就该好好听医嘱，“我知道了。”
“年年，我见到了长老说的人，他是傅思衍。”
少有的没精打采，段沐阳恹恹地趴在床上，一字一句吐得格外清晰。
杨墨年眨眨眼睛，“我记得他死了。”
“是，他又活在了另一个人身上，现在叫贺思衍，二十岁，刚考上第一军校。”
她将手臂搁在眼睛上，呼吸声较为急促，胸口起伏明显，“这个时候就不要观察我的身体了吧？”
隔着屏幕，她都感觉到年年的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好的专属医生不放过一分一秒观察自己病人的机会。
“你该吃药了。”很明显，杨墨年不想和她谈论有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呵呵，你还是这么不喜欢他。”段沐阳爬起来走下床，在桌边倒了杯水，拿出杨墨年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药盒，倒出几颗放在手心数了数。
“我觉得没有医者会喜欢一个两度重创自己病人的人。”
也是重视之人。
“你明明知道这两次都不关他的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声音突然拔高，惊得段沐阳猛地看向她，直接愣在了桌边。
杨墨年深棕色的狐狸眼就这么看着她，整张脸略显紧绷，好看的唇形紧紧抿着，绷成一条直线。
“你现在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他吗，要不是当初你给他挡那一针，你怎么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何必逞能去救一个与你不相关的人呢？”
杨墨年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在段沐阳母亲怀孕时被贼人暗算，按理说这一胎是该小产。
幸运的是，族里长老，同时也是杨墨年的师父，用法子将之保了下来，但毒素一直隐藏在她的体内，好好养护的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事情的转变在她十六岁那年，帝国的陛下舅舅请求无妄星支援，是关于帝国与星盗之间的纠纷。
那会儿，星盗没有现在安分，掠夺资源、抢占星球和虐杀弱势群体是常有的事，三天两头的登上帝国新闻，想不认识都难。
更过分的是，他们会拿活人做实验。
人，指的是广义的人，包括半兽的一些只要是含有人类基因的“人”。
他们在这些人中抽取基因，再注射到纯种人的身体内，然后把他们集中到一起，观察被注射人的基因变化情况。
说实话，大部分人都不会理解这种做法是为了什么，好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把生命作为他们手中的玩物一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段沐阳体内的那一针药剂，是在两军交战之际，她看到浑身是血的傅思衍被关在一个完全敞开的地下室里。
坍塌的废墟下，被炸伤的中年男人离傅思衍不过一臂的距离，手里的针管和他眼里透出来的疯狂，想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祸害这帝国未来。
段沐阳没想太多，她收到的命令之一是要护帝国未来周全。
再说了，谁知道针管里会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她从小比较抗药，脑子一热，她就帮人家挡咯。
可就是她的侥幸心理，给她带来了难以治愈的后遗症。
一个是从不知名半兽中提取的基因，一个是易陷入狂化状态的毒素，两者相撞，通过血液探查出来的因子很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彼此并没有出现排斥的状况。
对他们医者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此后，每年七月份至八月份之间，兽化和狂化会在她身上交替出现，持续整整半个月。
普通兽化倒算是小事，露出兽态缓缓也就过去了，可她毕竟是纯人类，出现兽态不太现实，那么生理上的变化就成了唯一的路径，她兽化会分泌激素，让自己进入兽类的发情期。
对于病症的治疗，因为实验对象不够，治疗师们只敢往剂量小作用大的方面去思考用药。
但是依靠药物控制只能治标不治本，而且她的体质属于易产生抗药性，很多药用过几次会渐渐失效，不足以抵抗她的兽化。
狂化相对要棘手得多。六年前的弥荒战争，无妄星的军队是在双方进入白热化后才出现在作为战场的弥荒星上。
在敌方投降之后，段沐阳身上开始渐渐出现反应，先是脸色潮红，但不久后狂化因子压过兽化因子，所以导致大脑一直处于过于兴奋的状态。
说句幽默的：见到狂化的段沐阳，倒霉的就是在场的各位。
无妄星以机甲单兵和医术出名，在科技和机甲设计方面基本与帝国持平。
无妄星的秘术与禁术不外传，一是他们排外，二是他们基本不会出去。除去那些必要的外交，无妄星会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
而在机甲单兵金字塔尖上的段沐阳，在无妄星上有一个流传广泛的外号——人形机甲。
3s级别的精神力加上3s级的体质，除去不能在空中做长久停留和不能刀枪不入，她的破坏力和极限速度都能和机甲拼一拼。
幸好帝国军人躲避及时，但是敌方俘虏明显没有那么好运，在帝国和无妄星的双重阻拦下，还是死亡近半。
还好，她参战时有戴面具，不然要是被官方报道出来那像个什么样子啊。
挂掉通讯，段沐阳躺在床上平复气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了紧。
或许是太困了，没过多久她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