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沐千尘大婚（一）
看着凌暮歌走远，柳婉莹才做疑惑般笑道：“琮儿不是孩子嘛，如今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何只有五小姐完好了？”
凌豫北起身，没有理会她，“若是母亲醒了，便差人叫我。”
“是。”柳婉莹悻悻地住口。
凌豫北一步一个台阶走远。长大的孩子中，只有凌云姝还没有什么暴露出来，是真的没有，还是……有，只是没被发现？
两人行至人迹罕至之地，凌云姝便开口了。
“求三姐为二夫人看病，无论能否痊愈，姝儿都愿意帮助姐姐。”
凌云姝开门见山，引得凌暮歌莞尔。
“我方才那般火气，连柳婉莹撞上来，我也没给好脸色。你就不怕？”
凌云姝同样咧开嘴，“三姐若是真想发火，在姝儿使眼色的时候，就会直接指出来，而不带我出来了。”
看着凌云姝的模样，凌暮歌唇边的笑意愈发扩大。
凌云姝的性子，很合她的胃口。
“把这个加在她的水里，让她喝下，子时我会过来。”
凌云姝接过药丸小心包了起来。
“怎么会想着救她？”
“她对我虽无正确的教导，却也有生养之恩。此事虽是她甘愿做的，可我却不能弃之不顾。”
“我看二姐犯傻的时候，你可没有顾她。”
凌云姝眸色淡淡：“她自己心理扭曲，谁劝都没用。我劝过几次，反而被她认为我是羡慕嫉妒恨，如此一来，我便不说了。”
“谁愿意拿热脸贴冷屁股？”
两人又说了会话，凌云姝便自觉离了去。
看着她的背影，凌暮歌淡淡笑着。
“小姐，五小姐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吗？”连曾经单纯善良的六小姐都变成如此丑陋模样，清漪已经不敢相信这宅子里的人。
“她聪明得恰到好处，你可以相信她，日后若是拿不定主意，也可以问她，若是她可以知道的事情，自然会给你出招。”
“小姐你不是在府里嘛，为何要问她呀？”清漪有些疑惑，但凌暮歌暗了神色，没有回答。
“小姐，就算五小姐是无辜的，可二夫人不是无辜的，您怎么还要给她看病啊？”
“因为……”凌暮歌眸中笑意森然，“她已经得到了惩罚。”
凌云妗给的方子，很伤身体，无论孩子能否生下来，对于母体的伤害都不小。孩子作为唯一的信念支撑，对她的精神打击也不小。
她知道，凌云姝也知道。
只要后续凌云姝看好她，这样安稳活着，她也不会再动手。
毕竟，也没隔着血海深仇。
“听说，你将把我卖了？”
凌暮歌刚进门，便瞧见南宫柝似笑非笑。
“可也是事实，不是吗？”
南宫柝挑眉，“若不是你那会就在自己院子，我都要怀疑你偷窥了。”
南宫柝从来没有亲口和她提过这些。
但凌暮歌对他的所作所为，猜得一字不差。
“这是不是代表，”凌暮歌定定看向他，“我对你的言行，很了解呢？”
被人了解，是一个上位者最大的忌讳。
南宫柝眸中划过一抹危险，却又消散下去。
“你一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不是对手。
凌暮歌只作听不懂他话中深意，“还有半个月，就是婚期了。”
“不打算什么时候走？”
“婚期当日吧，参加了就走。”南宫柝似笑非笑，“否则，万一那个男人后悔了，这里是他的地盘，我还没把握把你带回去。”
“没把握？”凌暮歌显然不信，“还记得太子去年在上京，连伪装都没有用，滞留几月之久。”
“那人有清亭阁，消息组织遍布，你这个目标……太明显了。”
凌暮歌挑了挑眉，“可也没有发现你，不是吗？”
一定要逼他说出那句话，就没意思了。
凌暮歌收回了目光，“这几日，我便同京中几位闺中密友叙叙旧，莫让他们遗忘了我。”
“好。”
接下来几日，凌暮歌果然如同告别一般，易洺兰、赵絮、柳如玉等人都见了。
顾羽笙是在婚期的前几日才赶回来，风尘仆仆。
“歌儿。”找到凌暮歌时，她正在闭着眼眸听着曲。
“你这是怎么了？三日后是你的婚礼，怎得还有闲心出来玩，不试婚服？”
“他要娶的不是我，试婚服的另有其人。”
凌暮歌漫不经心回答。
“你是陛下赐婚，和西珑联姻的是疏桐，你们……”可是欺君之罪。
凌暮歌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台上，“我已经和太师府闹翻了。”欺君的时候，凌豫北自然会大义灭亲。
看见她这样随意，顾羽笙当即将她拽上了马车。
“要去哪里？”凌暮歌支着头。
“带你去我家，有我在，没人能够带走你。”
凌暮歌心中微惊，冷下神色，“你不要命了？”
眼下，能和她摆脱关系，是最好的选择，顾羽笙知道。
“我不能看着你不管。”
“这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插手。”
定定盯着凌暮歌，看了须臾，顾羽笙淡声开口，“你不是自愿的。”
“你喜欢的、在意的，都在这里。”
“可令我伤心难过的，也在这里。”
闻言，顾羽笙的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却还是摇头，“你就是被迫的，我不会让人带走你，谁也不能！”
顾羽笙的武功的确不错，闯荡江湖的确绰绰有余，但对上南宫柝这样的人，没有胜算。
但看着她坚定的双眼，凌暮歌拒绝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
“去太师府，我收拾几身衣物，去你那里住两日。”凌暮歌笑着，“正好，你出去游历了两个月，也趁此机会，同我说一说。”
顾羽笙闪了闪眸子，“好。”
婚期前一晚，太师府张灯结彩，清梧院却分外安静，丫鬟们忙着，但脸上都没有喜色。
清泠守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众人动作。
他们小姐没有回来，这是院里心照不宣的事情。
很快，迎亲的花轿来了。
新娘子被扶了出来，上了花轿，清泠跟在一旁。
顾府，密室。
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顾羽笙，凌暮歌淡淡摇头。
“都已经在密室了，你还担心呢？”
“让他们知道，你连自家好友的婚礼都不去参加，日后可会说你绝情。”
被她这样一说，顾羽笙扑哧笑了出来，紧张的氛围消散不少。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敢说我绝情。”
“今日……”凌暮歌起身，倒了两杯酒，“怎么也算是我的大好日子，喝一杯？”
顾羽笙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