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成全
顿了顿，柳疏桐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轻声开口，“若你介意，我可以答应，以后绝不会私下见他。”
“不，你误会了。”凌暮歌缓了缓心绪，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悲伤，“我找你，不是想问罪或逼退你。”
“昨日，他和说的很清楚，尽管下午不欢而散，但夜里他过来，我们已经说开。”
“他喜欢的一直是你，我和他最初是合作关系，如今，也不过是合作。”
柳疏桐满脸的难以置信，“你对他有喜欢，我能感觉出。他对你，即便不是爱，也一定不舍。不要因为我，坏了你们原本的感情。”
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柳疏桐眸中划过一丝罕见的难受，“我不想介入别人的感情，更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
都说太傅只娶柳夫人一位，实则，在她母亲欢喜进门之前，父亲有过一个心爱的女子。
凌暮歌偏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满脸痛苦，遂停了下来。
“疏桐，你知道吗？”
“你是最让我心疼的，我知道，你在太傅府不开心。”轻轻拥住她，“如今难得有一个让你开心的人，我又怎么能耽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
“你能为了我，放弃他，我同样，也可以放弃他。”
“更何况，他选择的一直是你，我只是合作伙伴。”
柳疏桐的眸中似有晶莹，“对不起……”
听着这句满含抱歉的声音，凌暮歌闭上了眼睛，“是我该说对不起。”
若你是受害人，这句对不起，她是真心的。
但是能在柳太傅手底下活得如此好，要说真的干净，她并不如何相信。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紧促的声音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沐千尘站在不远处。
快步走至两人面前，将柳疏桐拽了过去。
“你没事吧？怎么哭了？”沐千尘的目光并不在凌暮歌身上停歇。
“殿下，请自重。”柳疏桐后退一步。
见她如此，沐千尘看向了凌暮歌，声音算不得柔善，“县主昨日已经答应了，为何还要如此？”
“我请她一起上山而已，殿下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平素上山，都是马车代步。今日疏桐身上有伤，你却偏要步行。”沐千尘声色阴冷，“若是有气，冲着我来便是，为难她做什么？”
凌暮歌的眸中有些刺痛，却还是忍着酸涩，看向了柳疏桐，“你身上有伤？”
柳疏桐眸中也满是惊讶，下意识便想摇头。
然而，下一秒，沐千尘便握住她的手臂。
微不可察地蹙眉，柳疏桐下意识将手抽回来。
“并非是严重的伤，不碍事。”见躲不过去，柳疏桐只能露出勉强的笑意。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身上有伤，与你步行，只是想同你说些私密话。”
柳疏桐摇头，并不在意。
沐千尘却没打算就此放过，“说什么私密话，不如让本殿也听一听？”
“逸王殿下，”不待凌暮歌说话，柳疏桐已经开口，“县主劝我，不要因您和她的过往，而有所顾忌，她心中良善。但我的想法，一如昨日不愿改变。”
“还请殿下，不要如此误会她，否则，会令我心寒，曾经的那个人是否还存在。”
说完，柳疏桐便拉着凌暮歌继续上山。徒留沐千尘站在原地，眸色幽深复杂。
“你的伤势，怕是不能再走了。”
柳疏桐似乎也有些难过，速度比方才更快了些。
凌暮歌有些不忍，“疏桐，答应他吧。”
“我不能为了他，放弃姐妹。”
闪了闪双眸，手中设出一颗石子，打在柳疏桐的穴位，瞬间，她站在了原地。
“歌儿，你这是做什么？”
凌暮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男子，“疏桐，我不喜欢他了，他……就交给你了。”
说罢，凌暮歌运着轻功走远。
沐千尘站在原地，本想着如何让柳疏桐接受自己，看见凌暮歌动作，瞬间明白过来，飞身过去。
最后，是沐千尘抱着柳疏桐，登上了南鸣寺。
彼时，凌暮歌已经躲去了鸣锺大师的居所。
“大师今日，没有去摆摊，可是生意不好？”看见主人家，凌暮歌微窘，擦了擦眼泪。
鸣锺站在院子里，将一切都看得清楚，当下起身进屋，“虽然入春，却难免留有寒气，进来喝杯热茶吧。”
走进屋子，凌暮歌的心境平和下来，眸中泪意也渐渐干涸。
屋内摆着一处卦象，凌暮歌走了过去，却看不明白，“大师，您这算得何事？”
“施主不妨猜一猜。”鸣锺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
“该不会……是方才瞧见的事吧？”
鸣锺的笑意更大了些，竟没有反驳。
“是，也不是。”
“贫道算的，是这天下兴亡。”
凌暮歌心中微惊。她的确有心合并天下，但能否实现，一切还是未知，眼前这人却这般肯定。
“不知这结果，是好是坏？”
“九死一生。”鸣锺大师饮了口茶，浑浊的双眼带着些许凝重。
“是我，还是他？”
眸中云雾缓缓散去，难得露出些清明，“施主，不妨再猜一猜。”
看着翠绿的茶叶，凌暮歌好似想通了什么，“多谢大师提点。”
沐千尘本就是九死一生，又哪里需要多番提醒？
从今日后，沐千尘与柳疏桐的事情就渐渐传开。
凌暮歌的受宠失宠都太快，以至于众人都在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当初用了什么诡计，而后被沐千尘发现，所以才被冷落。
“歌儿，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羽笙终于沉不住气，找了过来。
自那日后，凌暮歌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来也不见。
顾羽笙一开始还沉住气，直到她亲眼瞧见，柳疏桐和沐千尘成双成对进入太傅府，才终于信了这件事。
这日，她拿了见凌夫人的拜帖，寒暄片刻，便跟着过来了。
清泠拦不住她，便任由她冲进了房间。
作为做戏做全套的人，凌暮歌近来没有吃很多东西，眼眶微微凹陷，双眸无神，整个人看着消瘦憔悴。
“你……”看见顾羽笙气急败坏的模样，凌暮歌在心中轻轻叹息。
“清泠，你告诉她，事实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