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白高兴一场
沐千尘一身衣裳有些凌乱，看着像是在地上来回滚动了许久。
“你亲自去了？”东凛帝连忙起身，检查了他的全身，眸中担忧之意不似作假，“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
凌暮歌的眸子闪了闪。“父皇，没什么事，儿臣就是抓着人觉得高兴，迫不及待想到父皇跟前讨赏罢了。”
“好，很好，这件事你抓凶手有功，当然要赏！”东凛帝眸中有些许欣慰。
林河升看了看一旁的凌暮歌。
凌暮歌见状也回看过去，只见他眸中似是无奈。
好像在说：咱们费了这么多功劳，逸王殿下只是抓个人，似乎比他们功劳还要大一般。
凌暮歌浅浅笑了笑。若说功劳，还真是沐千尘和背后的清亭阁功劳最大。季老的传信提及了几个人名，清亭阁立即连夜将画像找了出来，在京中四处比对。
最后联合发给凌云妗的信，方才锁定目标，抓住了这个会易容的人。
“殿下，不知凶手可抓住了？”凌暮歌轻咳一声，出声询问。
“那当然，”沐千尘松开东凛帝，一挥手，后面的侍卫便将五花大绑的人带了进来。只是这人的手下垂得并不自然。
“这人会发银针，还挺灵巧，把他抓住后，我就先把他这手废掉了，所以父皇放心，现在，他可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沐千尘说着，象征性踢了一脚。
这人立刻疼得动了起来。
“看，还活着。”沐千尘此刻像极了一个想得到糖吃的小孩，看上去好似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恶毒。
单纯而恶毒。
“好好好，知道了，正经些。”
东凛帝这话开口，沐千尘的神色淡了许多，“是。”
“林爱卿，此事交给你去办，秉公处理，待办完一起赏赐。”
“是，微臣遵旨。”
林河升押着凌云妗、司棋等人离开，东凛帝又安抚了皇后几句。
等几人有序离开，东凛帝开口道：“千尘，你回去换身衣裳，稍后送长宁回府。”
见状，凌暮歌心知，他还有话要和自己说。
“好吧。”沐千尘的神色从凌暮歌脸上划过，转身离开。
“歌儿。”自封县主后，东凛帝鲜少叫她闺名。
“你对千尘的印象如何？”
“七殿下还算一个聪明的人，只是偶尔……有些胡闹。”行为也有些偏激不知轻重。
东凛帝笑了笑，补上一句，“是觉得他心狠手辣、不讲道理吧？”
“陛下，臣女……”
“朕知道，外界的传言已经将他的病症传得越来越偏颇，但其实，他只是一个心理年龄很小、感知弱一些的孩子。”
“行事不知轻重不懂分寸，因为他这个病，还带着不是会被引发的暴症，朕也没有教他何为分寸轻重。”
“但他很聪明，若不是那场病，他必然……”
见皇帝要说出一些她不能听的话，凌暮歌及时开口，“陛下将这些告诉臣女，可是希望臣女能够救治七殿下的病症？”
盯着凌暮歌看了半晌，东凛帝缓缓开口，“不仅是。”
“朕知道，你曾经对老三有不明情愫，但那已经是过去，如今，千尘才是你夫婿，是你未来能依靠一生的人。”
凌暮歌神色复杂，“陛下所言，臣女记下了。”
“他不是个心坏的孩子，朕知道，你心中也爱民胜过权势和欲望，或许，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有些难，但……”
“国师说，你能够兴旺东凛，朕也愿意相信，你能够带领百姓们过上安生日子……”
“这个要求、不，算是朕的请求，请你同意。”
凌暮歌愣在了原地。
出宫之际，因为满脑子都是皇帝的话，凌暮歌一直都没吭声。
瞧见她神色不佳，沐千尘心中有了隐隐不安，“他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凌暮歌微微摇头，只是这模样，任谁也不会相信。
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沐千尘在低声说着，“都说了，不要拒绝我，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没等凌暮歌反应，沐千尘猛烈地吻袭过来，攻城略地。
凌暮歌险些喘不过气来。
见差不多了，沐千尘才恋恋不舍松开，“皇帝同你说了什么？”
凌暮歌喘着气刚想否认，便瞧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的唇瓣，意识到他方才的惩罚，登时闭了嘴。
待缓过了呼吸，凌暮歌低声开口，“我在想，他是一个虽不算爱民如子的人，却也是真心为民办事，希望百姓能够过上安生富足的日子。”
“他将百姓看得比权势更重要。”
沐千尘的眸色闪了闪，他心中装着百姓，很大一个来源，便是跟着这位父亲耳濡目染。
“我在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为私利对我母亲痛下杀手，是不是其中……”凌暮歌思索着，猛然看向沐千尘，“你可知道，当初那道圣旨上写的内容？”
他们原来的猜想是，因为杨氏的存在，让东凛受到其他几国排挤，凌豫北也不能受重用。杨家虽声称中立，但外界有心之人难免怀疑，他们心思有偏颇。有杨氏这一层关系，凌豫北和杨家脱不了干系。
于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凌豫北将自己的发妻杀害。
六年前，东凛的外交失利也佐证了这一点。故而，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问为什么。
然而，一个为国为民的君主，不应该是为了巩固一个心腹大臣和东凛的地位，随意给人判罪的人。凌豫北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他心中装的也的确是百姓和国家，也不像甘愿如此行事的小人。
尤其行事之后，两人还能毫无芥蒂地继续共事。
最关键是，她是杨氏之女，与杨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东凛帝今日的那些话，分明是暗示她，让她日后扶持沐千尘登基，已经是默认了她日后成为一国之母。
他潜意识里，并不介意自己与杨家的关系，那么，又怎么会介意凌豫北和杨家的关系呢？
只是这番话，在事情真相出来前，凌暮歌还没想好，是否告诉沐千尘。
若旨意为真，这话只会让他白高兴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