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见长公主（一）
凌豫北走了过去，果然瞧见了沐靖政和凌暮歌在说话。
虽然两个人举止没有任何亲昵，可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一时猜不透凌暮歌是要做什么？
想到坊间的传言，忍不住在心中猜测：难道是真的喜欢煜王，喜欢到人得了癔症？
这样想着，凌豫北看向赵嬷嬷，“今日之事，不能泄露一个字。”
“是。”
说完，凌豫北重重咳了两声，出现在两人面前。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岳父大人。”沐靖政没想到，才和凌暮歌说上几句话，凌豫北便回来了。
“父亲。”凌暮歌福身，不时咳嗽一声。
“碰巧遇见长宁县主，见她气色不佳，便出言关心几句，岳父大人便过来了。”
“既是碰巧遇见，殿下还是快去前院吧，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还等着殿下。”
凌豫北语气不善。沐靖政也知道他是察觉的端倪，只能拱手离开。
但他离开，却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一边。
“你怎么回事？”凌豫北没有发现，此刻压制心中的不悦出声。
“我心悦煜王殿下，父亲不必多言。”凌暮歌的头朝着沐靖政的方向一抬。
“即便是他们先遇见，可殿下喜欢的是我。”
“若不是歆儿使手段，煜王妃一定是我。”
凌豫北先是疑惑，凌暮歌在私底下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霎时间，他明白过来，煜王还没走。
“当初是你去给她们求的圣旨，如今又不甘心，现下还做出这种私会的事情。凌暮歌，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歆儿用最后的姐妹情求我，若不是当时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我绝不会去求这道旨意！”
沐靖政听罢，心中对凌云歆更加不待见。活像凌云歆拆散有情人一般。
啪！
凌豫北打了过去，不过他控制着力气，只是看着吓人，却并未落到实处。
“父亲，你这是要帮着歆儿？”
“我不帮她，也绝不会帮你。你们两个，我都不会帮！”这句话，是凌豫北故意说给藏在暗处的沐靖政听的。
沐靖政心中闪过一抹恨意。
就这么看不上他？待他上位，定要将太师府满门抄斩！
沐靖政心中负气，后面也没再听。
见人走远，凌暮歌松了口气，3着凌豫北福身，软下态度，“方才顶撞父亲，是歌儿的不是。”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凌豫北压低了声音，面色凝重，“煜王看着谦和、礼贤下士，实则并不比齐王的心软。”
“别看他今日对你温声软语，极尽温柔，若发现对他只有利用，只会反扑得更厉害。”
在沐靖政身边待了六七年，他道貌岸然的为人，凌暮歌自是清楚。
只是……
“父亲放心，此乃缓兵之计，很快就不必再同他虚与委蛇。”
凌豫北心有不满，心中思绪万千，终是化作一句颇为嫌弃的话，“也不知跟着你，太师府会走到何种地步！”
“你自回去休息，我去前院了。”
凌暮歌微微勾唇，眸中带着点点笑意。看来，这个爹，对金陵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啊。
……
过了几日，长公主生辰到了。
这是私宴，整个太师府，只有凌暮歌和凌豫北这个太师收到了请柬。凌豫北是驸马顾松之身为官员必须邀请的。她，则是长公主点名要来的。
凌豫北有事要入宫，晚些会和其他朝臣一起。凌暮歌只能独自前去。
“小姐，您今日穿哪件？”
凌暮歌盯着几件衣裳看了许久，“这件吧。”
暖蓝色会显得她温婉一些，不那么咄咄逼人。
马车一路颠簸，有惊无险来到了顾府。
清泠下了马车，等了片刻，却不见凌暮歌下来，“小姐？”
凌暮歌深吸一口气，方才走下马车。
长姐如母，沐千尘没有享受过母爱，这个姐姐可以算他心中唯一的亲人。
下马车的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论昭华长公主如何责罚，她都会一声不吭承受。
眼瞧着不远处已经看见了长亭下长公主的身影，凌暮歌竟生出了怯意。
她正拉着别人相依为命的弟弟，在刀口行走。
如何能够面对她。
长公主率先看见了她，“凌三小姐。”
“见过长公主。”凌暮歌没想到，她会撇下别人朝自己走来，加快了脚步上前行礼。
叫的是凌三小姐，这又是为何？是不承认陛下将她拉入争权漩涡吗？还是相信，她不是争权夺利的人呢？
“长公主身子不便，是暮歌的不是，劳累您走动。”
沐千筠笑着，许是因为大腹便便，竟比那日宫宴上瞧着，还要温柔几分，连带着冬雪也暖了三分。
“既然知道我家夫人身子不便，还不赶紧扶着她进屋去。”顾松之佯装怒意出声。不难看出，他是打心眼里心疼自家夫人。
见长公主脸上没有不悦，凌暮歌上前扶住了她。
身边丫鬟为她们打着伞，慢慢朝屋内走去。
“去里间。”沐千筠温声抬手，指了旁边的小路。
“是。”显然，方才她故意在门口等着，就是为了找她说话。
直至进了一间烧着炭火的屋子，沐千筠才收了手，下人端来几碗姜汤，“坐吧，外面寒冷，喝了正好驱驱寒。”
凌暮歌与清泠依言喝了，下人又拿来了汤婆子给凌暮歌。
瞧着凌暮歌正襟危坐的模样，沐千筠又笑了，亲切的模样让凌暮歌放松了几分。
“殿下若是有话，可以同暮歌直言。若是……想要给暮歌苦头吃，暮歌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沐千筠抬眸，挥手屏退下人。
见清泠没有动弹，沐千筠眯了眯眼眸，只是依旧能看出善意，“阿四，我不会对她如何。”
凌暮歌点点头，清泠方才行礼告退，“公子将阿四指给了小姐，如今名唤清泠。”
“挺好的。”沐千筠未见动怒。
待清泠离开后，沐千筠才重新将目光落在凌暮歌身上，略带审视和威压的目光，让凌暮歌有些不舒服，甚至隐隐有些扛不住。
温柔的人，竟也有这样慑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