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顶替的倾国公主（2）
说话间，赫连醉感觉自己身体好了许多，脸上有些痒痒的，伸手一挠，挠下来一片痂。
一条一条的，看着像干瘪的毛毛虫。
哦对，这小公主之前脸蛋被毁了，现在在灵力的蕴养下缓慢恢复。
赫连醉先前就打量过周围，这是一个四面漏风的茅草房，地上薄薄地铺了一层稻草，夜色之下，有条状的生物在草间蠕动穿行。
她耳清目明，自然能看出那是一条条的蚰蜒、蟑螂之类的虫子，看得人直咽口水。
打住！你是一只几千年都没吃过虫子的鸟！你是一只高贵的朱雀！
就在这时，一阵明显别于虫子爬行的脚步声缓缓接近，赫连醉不动声色，缓缓走向墙角。
脚步所到之处，虫子纷纷逃命，有如遇见天敌。
“就是这儿了？”压低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急迫和贪婪。
“是这儿，”另一个声音回答，却是粗哑的女声：“村口的王婆子说，一个月前有外地人在村外出没，她悄悄去看，结果看见他们扔了一个脸蛋子被划花的姑娘！”
“那身段，那气质！不看脸真真像个仙女！”
“老六你都四十多了还没娶媳妇儿，当姐姐的我也替你着急！这姑娘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好在能生孩子！关了灯都一样！”
“对、对，姐姐你说的是……”男人嘿嘿笑了几声，赫连醉甚至听见了搓手掌的声音。
那两人立在门口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赫连醉故意发出平缓的呼吸，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茅草屋半掩的门被无声推开，两个身着粗布衣裳的身影闪身入内，在黑暗中紧紧搜寻着赫连醉的身影。
谁知，刚转头就见着窗棂边，月光里俏生生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她的皮肤洁白如玉，端的是唇红齿白，柔美精致的脸蛋上含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真是一个仙女啊！
刘老六看呆了，下意识就伸手想去牵她嫩白的小手。
走近了看她更是洁白无瑕，像是这世间的万千神韵都聚于她身。
他大脑一片空白，都忘了人王婆子说的是一个脸被划花的姑娘。
厚厚的嘴唇闭紧，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刘老六将将靠近她时，他听见面前的小仙女悦耳的声音：“你吃过爆浆西瓜吗？”
“什么？”他问，连声音都放轻了，呆呆地看着面前向他伸来的，泛着莹莹光泽的小手。
……
赫连醉面无表情出了茅草屋，甩了甩手。
几滴猩红的液体随之飞溅到茅草门上，转瞬消失不见。
门内两具无头尸体静静地摆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一圈的老鼠虫豸，却无一只敢靠近。
“吃干净点。”赫连醉头也没回，迈步离开。
背后的“窸窸窣窣”声大了起来，一片蠕动的黑潮，将两具尸体掩盖。
赫连醉走到河边将双手洗净，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往上爬，带起了整个手臂的鸡皮疙瘩。
出门才发现已是深秋时候，原主身上仅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单衣。
以原主娇生惯养的身子，就算不病死，过不久也会被冻死。
赫连醉想施一个清尘诀，又想到青鸟的话语生生忍住，她看了下周遭无人的环境，褪掉身上的破衣服，扑通一下跳进了河。
从水中出来之后，她在体内开启芥子空间，拿出一套红色法衣罩在身上。
这下再怎么衣服都不会脏了，她很满意。
青鸟在旁边看着她的操作，欲言又止。
原主这位冰清玉洁的小公主，最喜欢的可是白色……
但月色下眉眼舒展的女孩儿，一身红衣衬得她更是肤白若雪，不羁涌动的黑眸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张扬恣肆起来。
莫名地……也很好看？
“这刘老六是谁，也在原主的复仇名单上么？”赫连醉问。
青鸟答：“不是，在刘老六找到原主之前，她就因为过于虚弱去世了，身体也被老鼠啃得不成样子，因此他们没什么交集。”
“不过这刘老六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村都不是什么好人。村子男人居多，地处偏远，娶不到媳妇，都是靠买女人进来传宗接代。”
“刘老六上面3个哥哥，都是这样讨到的媳妇。”
“哦。”赫连醉面无表情，“那就是说他们有联系人牙子的手段？带我去他们家，我们有回皇城的办法了。”
“找到人牙子，跟着回去。”
“好嘞！”遁于虚空的青鸟清脆地回应一声，为公主没有用神光诀千里奔袭回皇都，一刀咔嚓了渣男驸马齐之恒而感动得内牛满面。
认真做任务的公主真好看！它想。
片刻后，它望着满地的爆浆西瓜欲哭无泪——赫连醉竟然将刘老六家的男人全捏爆了！
这妖界的朱雀妖君，竟然是如此嗜杀吗？
赫连醉甩了甩自己的手臂，擦掉不存在的血迹，淡声道：“因为我并不了解下三天的低等位面，所以这些凡人买媳妇什么的，其实对我触动不深。”
“但我是世间万火的源头，执掌四季之夏，一切阴暗在光明面前，都将灰飞烟灭。”
“若这些人的行为于整个位面来说并无大碍，甚至是一种约定既成的习俗，那我不会做什么。”
“但这片村落弥漫着邪恶之气，女子冤魂的痛苦与不甘甚至能掩去太阳之辉，掘地三尺尚可见无辜之人的骸骨。”
“这里的魂灵告诉我，被抓来这里的女子，常被殴打、责骂；要是敢逃，更是棍棒伺候，她们在男性眼里，只是生育的工具。”
“此间女性，服从者有之，反抗者有之，助纣为虐者有之，其皮囊下，皆是痛苦扭曲的灵魂。”
“若不是这是一块低等位面没有灵气，这滔天的恨意与怨气，百年便能催生出一尊惊世大妖！”
“在这里出生的婴孩，都会不自觉地带着煞气……不除掉这一片罪恶，本君着实手痒。”
大佬，可你在逃命啊……青鸟愁得毛都要掉了，这么重的杀孽，于修行毫无益处，甚至会影响道心！
仿佛看出了青鸟在想什么，赫连醉冷笑一声：“燃尽邪恶，便是本君的道心！而且你别忘了，在成为装在套子里的仙界六公主之前，本君，是妖！”
妖，顺应本心，从不搞那些虚的！
刘家几名男子的尸体此刻泛出阵阵黑烟，片刻便凝结成了几名女子的样貌，皆是他们生前所害之人。
她们表情扭曲，像是被无形的事物禁锢，苦苦挣扎也无济于事。
其中甚至有一个小女孩模样的鬼魂，嘴里正哀哀叫道：“爹爹！”
青鸟惊得瞬间炸毛，这小女孩儿……？！
刘家男人简直禽兽！
赫连醉倒是没什么表情，她手指掐诀，一簇不同于之前暴虐红色火焰的纯白火焰跃然指尖，缓缓散逸出令灵魂感到愉悦的波动。
她手指一弹，那白色火焰顺着黑雾席卷而上，在火中挣扎的女子却逐渐失了痛苦之色，神情安详。
青鸟嘴巴长成o形，显然被惊呆了。
这什么火焰？为什么它一丝灵力波动都感觉不到？为什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赫连醉看了它的蠢样一眼，冷笑一声。
“此火，名为净世。”
“上三天皆知我是大妖，是破坏性极强的祸害，可是少有人知我作为朱雀本身的职责。”
“吸天元气得道真，朱雀神鸟为我先导。”她看着逐渐消散的黑气，“引人成仙，指引灵魂，也是我的拿手好戏呢，呵呵。”
“不过现在把人直接引入仙道是不太可能，但将灵魂安稳送至三途河对岸，平安落入轮回还是可以的。”
白色火焰中，影影绰绰的女子魂灵挣脱束缚，朝着赫连醉盈盈一拜，就此消失不见。
无声燃烧着的净世火焰回归指尖，赫连醉抬头望着逐渐泛白的天色，转身离开。
青鸟默默跟上，虚空中却飘来几缕极细的透明丝线没入赫连醉的背后，她毫无察觉。
青鸟飞在背后再一次惊得鼓起了眼睛。
功德之力！无需《乾坤万界箓》净化就极为纯粹的功德之力！
难道这火焰也有《乾坤万界箓》类似的功效？那为什么公主以前没有发现过？它越想越深，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
赫连醉的红衣在一片晨光中变得朦胧：“还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