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顶替的倾国公主(3)
找到人牙子的过程相当简单,甚至都无需制定计划。
赫连醉顶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在运输女子的山路上来回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密林里窜出来的蒙面汉子捂住了口鼻。
忍耐,忍耐,赫连醉告诫自己,如果不跟着人牙子一起回京城,她光是走回去都得变成女野人,路上多半也无聊得紧。
作为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钱的弱女子,她忍!
青鸟在虚空里尽职尽责:“公主,这位死者,就是之前运输原主过来的人牙子群体中的一员……”
神tm这位死者!青鸟你真得我心!赫连醉终于放开了拳头。
卑微青鸟:主人都这样了,我还能怎样?
感觉到怀中的女子身体变软,蒙面大汉放松了捂在她脸上的大掌,探了探鼻息:还好!这个还活着,没有被捂死!
他“嘿嘿”笑了一声,单臂圈住赫连醉纤细的腰身,几个跳跃间消失在了密林里。
……
赫连醉结结实实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朦胧间听到一阵叫骂:“你这个傻子是不是又把人捂死了?怎么这么久都没醒?”
“这次这个可是极品,我要拿到皇城里卖大钱呐!”
另一方发出了憨憨的声音:“没有,她、她还有气儿!”
那叫骂的女人显然不信,就要伸手来探赫连醉的鼻息。
无法接受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摸脸,赫连醉睁开眼,冷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
此时她被束缚了双手,在一辆加长版马车车厢内起起伏伏,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蓝衣服的中年妇女,一个是之前绑架她的魁梧大汉。
那妇女见到她醒来,顿时眉开眼笑:“哟!还活着!”
对上她的眼又转瞬变冷脸:“醒了就好!”
“姑娘想必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那谭姨我就不多说了,”名为谭姨的中年妇女打了一下扇子,“既是上了车,那前尘过往就不要再想了,好好呆着,谭姨送你一场富贵!”
她顿了顿,像是知道被绑票姑娘的顾虑:“孤身一人在外失踪,一夜未归,姑娘家里人怎么想?”
“怕是回去了也会被另眼相待!再者,现在离我们带你离开之地已有几百里路,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几多凶险?”
“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想来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被有心人抓住岂不是掉进了豺狼窝?”
“我谭姨虽说做的不是什么正经行当,但我怜香惜玉呀!”
“你这般容貌,定能找到一个珍你疼你的大官,在刘家村那个地方,你能有这般际遇?”
三言两语,就硬生生把一个劫掠者形象包装成了救世主,仿佛面前这姑娘的遭遇不是她造成的一般。
要是一般姑娘,多半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这个世界都是注重名节的,在一夫一妻制的月恒国更甚。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只能娶一个,那肯定要干干净净家世清白的呀!
要是身在宫内的皇帝赫连逸知道自己象征男性忠贞的制度,在下层成为了对女性贞洁更深一层的束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赫连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按碎了谭姨脸侧的车窗。
那缚住她双手的粗麻绳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就丝滑地断裂开来,碎得毫无声息。
赫连醉伸出的手击破了马车外刮过的风。
车内,谭姨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刚才的趾高气扬一丝也不剩了。
“荒郊野外见到一名长得可以的女子,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有所阴谋,也丝毫不担心触犯其背景,直接抓走。”
“如果不是这群人没脑子,就是他们有嚣张的资本,背后有人。”赫连醉神识传音,与青鸟交流。
“女、女侠……”谭姨两股战战,一时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抓错了人,我们马上就停车!”
能把硬木车窗按得跟豆腐一样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也不是傻子齐辕能打得过的!
他们这是碰到铁板了!
就算她背后有人,那也得有时间救才行。
旁边的憨憨大汉对着赫连醉双眼放光:“这是什么武功!齐辕也要学!”
齐?赫连醉搜索脑子里的记忆,仿佛记得渣男齐之恒的三弟的名字与他同音,但是不是这个辕,还得另说。
如果是……赫连醉摸摸下巴,神色深邃。
“别停车,继续开。”她面无表情道:“你准备送我一场什么富贵?”
“奴、奴婢都是开玩笑的……”
谭姨另一侧的车窗悄然碎裂。
“京城的兵部尚书李老爷!他最是喜欢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了!”谭姨尖声叫道,声音淹没在巨大的车马声中。
“李老爷?”赫连醉笑了,她摇摇头,“不,不要李老爷。”
“我对月恒国的驸马齐之恒仰慕已久,想与他见上一面,安排一下?”
谭姨惊恐地望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嘴唇失去了最后一分血色。
她看着赫连醉,神色逐渐颓败。
……
脑海里,青鸟正在对赫连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爆浆西瓜呢,不一定非得您亲自动手请人吃是吧?我家公主风华绝代,智绝古今,怎么能切西瓜脏手呢?”
“让其他人去拍碎这些西瓜,岂不是更好?”
赫连醉不置可否。
她也不打算再造过多的杀孽,她神魂强大,或许因果对她的束缚不明显,但是动手的始终是原主的身体,原主的灵魂若是转世,承受不住这样的罪孽。
……
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一处小院之外,那谭姨踉跄下车,往院门轻轻敲了三下。
“谁呀?”苍老的男声响起,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的赫连醉清楚地感知到了四周突然多起来的视线。
“是我,谭姨,这次发现了一个上等好货,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前来询问殿下……”
殿下?月恒国能被称为殿下的,只有原主这个小公主一人,莫非这院子里是那个冒牌货?
赫连醉嘴角微翘,原主刚死一个月就有这么多人手,说不是筹谋已久谁都不信。
马车缓缓驶进小院。
再次停下,谭姨在车外咳嗽一声,大汉齐辕就环抱着装昏迷的赫连醉跳下了车,跟着谭姨亦步亦趋进了当门的正堂之中。
赫连醉自进院子之后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听着像是妖界的暗渊底下,一种以岩石苔藓为食的蠕虫。
它爬行的声音湿漉漉、黏糊糊的,很像裹满了粘液的肉条在地上摩擦。
离房间越近,声音越明显,还伴随着“啧啧”的水声和吮吸声,间或夹杂着女子的低吟。
赫连醉闭着眼睛脸都黑了,立刻削弱听觉,免得耳朵里头生疮。
这里边儿居然有人在交配!
门开之后,一股潮热的混杂着奇怪味道的气味扑面而来,赫连醉的脸由黑转青,活像一个变色盘。
她平静地削弱五感到常人程度,麻木地昏迷着。
三人面前有一面屏风,若是赫连醉有心用神识探查,立刻就能看见屏风后面是一张圆形大床。
上面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纠缠在一处,赫然是渣男齐之恒和冒牌公主!
那冒牌货不好推开齐之恒的索吻,只能任其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但发出的声音却相当平缓:“谭姨,我说过,长得好看的女子就送去训练,以后安插到朝廷重臣后院做眼线;长得一般的就卖到窑子里,丑的就不要乱抓了。”
“这个是有多好看,能让你觉得需要亲自来询问本宫?”
谭姨声音颤抖:“回殿下,我们在刘家村附近捡到一名极为美貌的女子,看着像官家小姐,气质尊贵……”
“刘家村”、“美貌”、“尊贵”……这三个字眼明显是刺到了那冒牌货,她身体一紧,夹得齐之恒低哼了一声。
谭姨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听见。
片刻后,只着中衣的冒牌公主从屏风后缓缓踱步而出,后面跟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齐之恒。
那谭姨只瞄了一眼“公主”就赶紧垂下了头,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夭寿哦!齐辕怀里这姑娘长得与公主一模一样!那尊贵的气质还要更胜几分!
冒牌公主与齐之恒也俱是脸色剧变,蹬蹬蹬几步冲到赫连醉跟前:“这、怎么可能?”
那赫连醉不是已经被他们毁掉容貌、割去舌头,丢到刘家村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一样。”齐之恒强自镇定,盯着赫连醉的脸,像是要盯出一个洞,“醉醉她气质柔弱,被齐辕捏一下怕是手臂都要青一片。”
“可这女子眉间一片冷肃,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呵,”冒牌公主呼了一口气,身体也软了下来,“就算一样又如何,横竖这女子就在我们手心。我们还是能将之前做过的事再做一遍,这次,就要眼看着她在我们面前气绝!”
齐之恒倒是看着赫连醉陷入了沉思。
一个月过去了,这冒牌公主云芸虽然言行举止与赫连醉一般无二,但只能瞒过外人却瞒不过亲近的近侍,更罔论皇帝皇后了。
更何况这一身与生俱来的皇室气质,她不仅没学会,越学越显得做作。
要是公主这关都过不了,又何来的国父之位?
“谭姨,你说,你是在何处找到的这名女子?”齐之恒缓缓道,眼睛却未从赫连醉身上离开。
“回驸马,小人是在刘家村外发现的这名女子,当时看见她一个人在外徘徊,神情迷茫,仿佛是失忆了……”
谭姨低头一字一句地回答,脸上是旁人看不到的惊恐。
怎么回事?我这嘴怎么自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