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尘商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实锤一样往她心口上砸,让她连逃避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她是很介意他的隐瞒,如果真的因为他带来的伤害,她不可能给对方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难道她真的还爱着他吗?所以才会在看到他受伤难过时,心里也不是滋味。
如果真的不爱这个人,她大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尽情折磨他,而不是把他赶走。
房间里安静的不像话,楼弃若有所思,尘商也不想打扰她。
准备离开让主子一个人好好想想时,楼弃又道:“尘商,你是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主子,奴婢说这番话不是劝你和他在一起的,自从奴婢跟在主子身边后,耳边听的最多的就是别人说您手段狠辣,心如蛇蝎这样的字眼。”
“但是在奴婢眼中,主子的内心比一般的女子都要柔软,都要缺安全感”她说着,脑袋里忽然想到了一个画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奴婢只是希望主子能正视自己的心,真正明白您对阚先生的恨是因为什么,只要对症下药,主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苦恼。”
对症下药?
尘商说的没错,她的症结不是还爱不爱阚首归,而是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害怕再给他一次机会,自己依旧会重蹈覆辙。
害怕以后的他对自己还会有所隐瞒,不把她当成可以患难与共的那个人。
更怕他永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信任她。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无法很好的在一个人身上找到安全感。
至于宋玉,之所以想给他机会,或许是因为她确信他永远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可是话又说回来,假如有一天,宋玉也不再对她坦诚相见呢?也对她有所隐瞒呢?
她又还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对他吗?
恼人的问题想的她心烦意乱,而另一边,宋宫医却叹声连连。
霍原道:“宋宫医,一盏茶的功夫,你都叹了多少口气了?我听着都累,您能不能干脆点?这人能不能活,您给个准信儿!”
他本来就烦阚首归,又是个急脾气,眼下都快要被宋宫医的叹气声给烦死了。
“此人”宋宫医道:“是真的不要命啊。”
“怎么说?”
“从脉象上来看,这人应该是刻意求死,才跪在外面跪了一整夜。”
霍原差点惊掉下巴,“刻意求死?还跪了一整夜?”
宋宫医点头,“不错!此人应该是习武之人,霍公子你也了解,习武之人身体本就比一般人要强壮,但能让习武之人一夜之间差点冻死,那么就一个条件——心灰意冷下的求死!”
霍原看向床上身上盖了好几床大棉被,脸色还白的像纸一样的人,目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当他把阚首归刻意求死的消息告诉楼弃时,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刻意求死?”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楼弃脸色极度难看。
“绾绾,别生气。”宋玉生怕她生气影响到孩子,“我想阚首归应该不至于拿死来威胁你,想来应该有苦衷。”
苦衷?楼弃冷笑一声,他能有什么苦衷,不过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赖着不走罢了。
“他人现在情况如何?”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在昏迷中,就算醒过来,只怕也要大病一场。”
活该!自作自受!
宋玉将楼弃关心阚首归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闪过一抹失落。
夜幕降临,阚首归终于醒来,他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陈设。
他勾了勾嘴角,松了口气,真好,自己还在她身边,没有被人送出去。
他想坐起身子,却不想,稍微动一下,身子就像被碾压过似的疼,他强撑着坐起来,房子里空荡荡的,看不到想看的那抹身影。
他摇头苦笑着,他怎么又在想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了?只怕自己的这番举动在她看来就是在威胁她,生气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来看望他呢?
身子除了痛就只剩下冰冷,哪怕暖炉里的碳烧的红通,也无法让他的身子回暖。
桌上还烫着一壶热酒,也不知道是谁烫的,但是可以一解他此时睡不着的孤寂。
“刚醒来就喝酒,不要命了?”
清冷的声音裹着风雪传来,阚首归猛的回头,看到楼弃的那一刻,竟有片刻的恍惚。
他皱了皱眉头,赶忙把门关上,把她拉到暖炉边。
“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外面有多冷不知道吗?”
男人不禁生气,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楼弃没说话,目光从他苍白的脸上扫过,“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皮赖脸,为了不走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她果然还是误会他了。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绾主子,你真的认为我在用苦肉计威胁你吗?”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难道不是吗’这句话时,突然想起白天和尘商的对话。
不由得想通了长久以来困扰着她的一个问题,此时的她不就是曾经的他吗?
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不会听对方怎么说。
她厌恶这样的他,最后也活成了她最厌恶的那种人。
还真是讽刺。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进他怀里。
“把这个药吃下,用不了多久,身子就会恢复如初,也不会留下病根。”
他摸着那瓶药,冰凉的触感从指腹传到体内,却比暖炉内的碳火还要烫人。
“为什么要给我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又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
楼弃冷嗤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怎么?不想要?”
男人连忙把药藏到身后,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没有!我想要!”
目光触及她的小腹,孕肚凸显,纵然她穿着再宽大的衣服,也遮不住了。
那里孕育着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男人不自觉柔和了眼眸。
虽然当初只是想用这个孩子留下她,但他还是很期待两人能有一个孩子。
他抿了抿嘴,第一次忍不住想摸摸这个孩子,哪怕他什么也听不到,但他还是想告诉他,父亲心里其实是很爱他的。
“主子,侍妾可以摸摸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