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人的过往（3）
第32 章
“自重？”楼弃楼弃低低沉沉的笑了笑，“你不是想报答本宫的救命之恩吗？那就成为本宫的人啊。”
他此时才知道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不是成为她的贴身护卫，而是让他当以色侍人的侍妾！
从小到大，他吃过太多的苦，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深的侮辱！
当即便拒绝了她，“殿下的救命之恩，阚首归没齿难忘，阚首归愿为了殿下肝脑涂地，但以色侍人，阚首归恕难从命！”
说罢，他冷着脸转身离开，楼弃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离去，也不上前阻拦，脸上也不见恼色，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来人！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五六个男人被侍卫带上来，跪在不远处，每个人脸上带着死亡般的恐惧。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楼弃，眼底闪烁着难以置信。
“殿下！你要干什么？”
楼弃随手披上大髦，与他并肩而战，冷漠的目光落那几个男人身上。
“这几个人对本宫不敬。”她随手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个人敢正眼看本宫，该杀！”
她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敢在背后说本宫的不是，该杀！”
“还有那一个，敢在本宫面前失了仪态，该杀！”
“还有”
手握别人生杀大权的她说话是如此的轻松随意，仿佛跪在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几个可以随意打碎的破罐子。
他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她：“够了！不要再说了！”
这些人犯的错在他眼中根本不算犯错，而她却心狠到要他们的性命。
“殿下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本宫方才就已经告诉过你。”
所以，她绕了这么大一圈，甚至不惜用这些人的性命威胁他，也要让他侍寝吗？
他固然不愿意侍寝，但也不想这几个人因为他而命丧黄泉。
人命关天，转瞬间他已然做出了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我答应殿下侍寝，殿下是否可以放过这些人？”
楼弃抬手一挥，那几个男人就被带了下去。
深夜漫漫，楼弃神情懒懒的靠在床边，见他僵着身子杵在原地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连伺候人也不懂？”
“不懂。”
她知道他在耍性子，但难得她今夜心情好，耐心也比平时多些。
她一把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一拽，男人就被迫弯下腰与她对视。
在他的惊慌注视下，她勾了勾唇，继而吻住他。
次日，他看着床上那抹殷红，心情复杂。
本以为她豢养了那么多面首，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但床上的殷红也真实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昨夜的疯狂就像一场梦，迷幻又真实，此时她还昏昏沉沉的睡着，连他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但就是从那晚起，楼弃似乎对他变得越来越好，在那之后的三年，她不曾召唤过其他面首，他不想当侍妾，她便给他贴身侍卫的职责，知道他酷爱习武，便搜罗来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心法给他修炼。
但无论她对他再好，每晚还是由他侍寝。
每每午夜梦回醒来，他看着怀中毫无防备熟睡的人，脑袋里有两道声音在不断地拉扯。
一道声音不断怂恿他，趁现在她熟睡时，直接杀了她，那样他就可以脱离她的控制。
另一道声音却又不断地提醒他，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从来没有像如今这么纠结过，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的侮辱也是她给的。
救命之恩在前，宠辱之仇在后，他想报答她，也想永远摆脱侍妾的侮辱。
唯一的办法，就是报恩之后离开九空城。
想通了这点，他开始安安心心扮演起侍妾的角色，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伺候完楼弃后，本想好好睡一觉，黑暗中，楼弃淡薄如冰的语气传来。
“阚首归，本宫知道你不愿当侍妾，如今的低眉顺眼也不过是想让本宫放松警惕，然后趁本宫不注意时离开九空城罢了。”
被她看破，他也懒得再掩饰。
“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为何还留着我的性命？”
“本宫不是没想过杀了你，但你这张脸实在让本宫喜欢，便舍不得了。”
他眼底划过一抹厌恶，没说话。
黑暗中，传来楼弃翻身下床的响动，下一瞬，烛火燃起，照亮了整个寝殿。
她拿着烛台站在他面前，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眼神晦涩不明。
“阚首归，看在你精心侍奉本宫的份儿上，你可以向本宫提一个要求。”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不明白她又想干什么。
“什么要求都可以？”他试探着问。
“对。”
他毫不犹豫提出自己的要求，“请殿下允许阚首归离开九空城。”
“你要离开？”楼弃阴沉着脸。
从来只有她抛弃别人的份儿，还从来没人敢主动离开她，他还真以为让他提要求，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她第一个如此上心对待的侍妾，他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她都会满足，她自认为对他已经够好，但这个人却满脑子想着如何离开她。
瞧！这就是世人的嘴，什么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不过都是用来欺骗她的鬼话。
那一刻，她心里突然生出一抹厌恶。
“本宫答应你，不过你得伺候本宫三年，三年后本宫便放你离开。”
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还对他那张脸，那副身体感兴趣，她向来是个喜新厌旧之人，三年，足够腻了他。
从那以后的三年，两人一如往常，她还是对他一如既往的特别，但和之前相比，还是隐约多了一丝隔阂。
比如，她喜欢拿自己的身体试毒，每次毒性发作受尽折磨时，她总会让他陪在身边，但那三年，他几乎很少看到她被剧毒缠身的惨样。
并非她不再练毒，而是他看不到。
三年之约，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九空城时，楼弃突然变了卦，不仅强制留下他，还在他体内种下了合欢蛊。
怒火上头，他忍受不了自己被楼弃如此控制，愤怒之下，他差点杀了她。
后来，每当想到那一幕，他总会心生愧疚，若她能放他离开，他也不至于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来，在未来的某一天，二人若是再见面时，他或许还会笑脸相迎。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收回思绪，他抬手将真气缓缓灌入楼弃的胸口，药力在真气的催动下会更有效果，直到看着药被肌肤完全吸收，他这才收回手。
他将那瓶药放在楼弃床头边，刚走了两步还是折回来将瓷瓶踹入怀中。
楼弃排斥他，自然不会用他的东西，这药难寻，若是这瓶药被她打碎，只怕之后她又得天天忍受胸口痛的毛病了。
阚首归离开后，躺在床上的人倏地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难以分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