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船长
收集齐了所有相关的物证，询问过了所有涉案的青年船员之后，徐行之决定再去跟船长聊聊。
没想到我们三个想去找船长时，船长正把自己反锁在驾驶室里。我们一连敲了好几分钟的门，他才打开反锁的门，堆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这边轮机声音太大，刚才没听着敲门声。”
一开始只有徐行之表明了警察身份，不过目前船上的所有人都误认为我和何雁归两个人也是警察，不过这种误解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我们也就不打算解释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船长的这番话不过是敷衍我们两句而已，实际上他既没有打算告诉我们他反锁门在里头干些什么，也对我们直接要求返航的做法颇有意见。
现在才刚过原定出海时长的一半，立刻返航意味着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他答应返航不过是因为这是警方要求，而且徐行之带了枪。
徐行之一进驾驶室，并没有立即坐在船长拉过来的另一把椅子上，而是在驾驶室里转了一圈。驾驶室在整艘渔船的最前端，视野很好，除了船舵以外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仪表盘。里面一共两把椅子，平时只有船长和大副会坐在这里。
“徐警官坐，坐哈……”不知怎么的，船长看着徐行之在驾驶室里转圈，好像有点坐立不安似的，一个劲的催他快坐下，就差直接说“你别逛了再逛要找到东西了”。
船长的态度必然有问题，刚才反锁舱门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说他真的像张勇所说的那样要改变航向吗？
“哦，不用客气了船长，这次我们来找你是还有几个小问题要聊一聊，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徐行之显然也察觉到了船长不对劲，不过他还是装作随便逛逛的样子。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航海日志，不过为什么只写到了前天呢？虽然前天晚上出了事，但是航海日志应该还是要写的吧？”我现在“扮演”的角色是徐行之的助手，所以相关资料都在我的手里捧着。
船长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啊，这个嘛。公司查航海日志查的不严，所以我就隔两三天才写一次，这两天事情太多就忘了。”
徐行之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拿出那本航海日志，我非常贴心地把日志翻到了最新的那一页，上面整齐地有着一页纸被撕下的痕迹，不过因为精心修剪过，所以如果只是粗略翻动，是绝不会发现的。
“哦……我倒觉得你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这页纸处理得很精细。”接着徐行之从他的笔记本里又摸出一张和航海日志里的纸同样大小的纸片来。
船长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就像有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来抢夺徐行之手里捏着的那张纸片。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张纸！”
还好徐行之眼疾手快，一手攥住了纸片，一手拦下了船长想要伸过来的胳膊，“别急啊，看来这张纸片对你很重要。让我猜猜，是因为这张纸完全可以证明你私自更改航线，前往危险海域，对吧？”
船长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们没有拿到……他娘的，诈我……”
“好了，说说吧，你肯定还没有把那张纸处理掉吧？那么它被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自己交代和警方搜集证据链对你影响可完全不一样，你自己想想。”
徐行之把那张撕下来作为道具的白纸揉成一团，随手往地上一扔，这才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等着船长自己开口。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我和何雁归都看呆了。在进门之前，他甚至没有告诉我们两个要用这张白纸诈供，不过话说回来，诈供得到的口供是有法律效力的吗？
“……其实你们找到那张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面不过是我照抄的瓷瓶里卷轴的内容而已。”船长的脸色似乎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人色，又开始在脸上堆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那就说卷轴上的内容。”徐行之正在用一切肢体语言和表情表明耐心有限。
“是是……卷轴上只是说在东海以东的地方，有一处海域里因为风浪频发，出海的船只都不敢靠近，但是只要在风浪里祭拜妈祖，平安度过风浪之后，就能找到东海海市的入口。”
我和何雁归几乎是同时“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在这个故事里面似乎有另一层含义所指……如果说所谓的“海市”就是彼岸岛，那么这种所谓的“海妖的宝藏”，是否实际上也是一种彼岸岛引诱新的人来到研究所的方法？
何雁归接着问道：“上面有没有记载‘海市’里面的情况？那里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吗？”
船长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张纸上字不太容易认，不过上面说海市中有仙人，慈眉善目长生不老之类的。”
“有没有说什么长得像妖怪的人，比如有翅膀的，或者有好多条腿的之类的？”我问完才反应过来，长翅膀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这一下就把自己给说成妖怪了。
船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这怎么会呢？海市里都是神仙，怎么会有妖怪？”
徐行之也抬手示意我不要接着往下问了，转而接着让船长讲卷轴上的内容。
询问了一番离开驾驶室的时候，徐行之才叹着气对我说：“你们俩刚才问的太多了，而且都是有针对性的问题，很容易暴露我们此行的目的。更何况，只要想想这个怪鱼传说和瓷瓶的年代，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和研究所有关的吧？”
……刚才一时着急忘了这茬了，瓷瓶大概是宋元时期的东西，妈祖和海妖斗法的传说也是在明清成型的，而不要说彼岸岛研究所，就算是现代生物技术，要发展到能够改造人体，至少也是二十世纪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开始这个传说就直接指向彼岸岛呢。
不过在船长所说的“海市”的描述当中，“仙人”们长生不老，这倒是和彼岸计划很类似……